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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刀鋒2》第十五章:中醫針灸室
雖然馮小文聽得出華武星不大樂意,但他畢竟同意了,華武星話音剛落,她就飛奔去中醫針灸室,跟周濤說了這件事。
周濤今天看了十幾個病人,正準備下班,馮小文把急性腰扭傷病人經過跟他講了,周濤聽完后笑了,“你這個華老師啊,老是覺得我們是騙子,原本我也不跟他計較,好,今兒正好得空,就讓他開開眼界。”
說罷周濤就帶著針盒出現在搶救室。
周濤大概問了病人情況,又發現病人腰部肌肉僵硬緊張,局部有明顯壓痛,說你這個就是典型的腰扭傷,俗稱“閃到腰”。
華武星在旁觀看,沒說話。
周濤邊備針邊跟病人說,“針灸治療急性腰扭傷效果很好,一定能幫你緩解疼痛。”看得出周濤非常自信。病人聽到周濤的話,急躁的情緒也逐漸得到了平復。
周濤持針在病人手上進針、腳上幾針,又在腰痛點進了幾針,馮小文忍不住贊嘆,“看周老師進針就是享受,行云流水啊。”
華武星不懂針灸,更奇怪周濤為什么在病人手腳上進針,在腰部痛點周圍進針可以理解,在手腳上扎幾針又有什么作用呢?
馮小文似乎看出了華武星的疑惑,悄悄跟華武星說,“周老師是在病人手上的手三里穴位進針,手三里有個很大的功效,就是舒筋通絡、消腫止痛。腳腘窩那個是委中穴,也是治療腰痛的大穴。”
華武星嗯了一聲,依然不相信這么隨便扎幾針就能緩解病人疼痛。林平跟華武星一樣,也是不認可中醫針灸這套,一臉不屑。倒是孟莫,似乎對這東西也頗感興趣,看得興致勃勃。
周濤給病人進完針后,繼續行針刺運動療法,針刺得氣后,囑病人慢慢活動腰部。
大概過了5分鐘,病人突然說了一句:“醫生,我好像沒那么痛了。”
大家原本也不察覺,直至病人這么一說,才恍然大悟,對哦,好像搶救室沒再充斥著病人的哀嚎聲音了。
周濤云淡風輕地說了一句,別著急,治療完再說話。又繼續留針5分鐘。
隨后周濤讓病人活動一下腰部,病人小心翼翼地動了一下,“嘿,神了!真的沒那么痛了!”病人自己大感意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周濤拔出針后,病人隨即緩慢爬起床,邊爬邊驚呼“我的天,好了?”病人自己都不敢相信腰痛消失大部分了,剛剛還要生要死的一個病人,現在居然能勉強站起來了,而且是直著腰站起來。
周濤叮囑他,別逞能,只是暫時緩解疼痛而已,不小心的話還會加重的,好好休息,別干體力活。最好是明天后天再來扎一次針。
病人喜笑顏開,說早知道針灸效果這么好,我就直接扎針就好了,還給社區醫生推拿,越推越痛,可把我害慘了.....
周濤一邊收拾工具,一邊跟病人說,不是針灸厲害,是你面前的周醫生厲害,換了別人跟你扎針,未必有這么好的效果。
病人趕緊賠笑,對對對,周醫生說得對,技術最關鍵。
周濤收拾完東西后就走,“你等下去繳費,我給你開下單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從始至終也沒看華武星一眼。
華武星愣在原地,他知道針灸有一定的止痛效果,但沒想到這次效果如此神速,立竿見影,他解釋不通。也許用氫化可的松+利多卡因也會有如此迅速的療效,但如果手上沒有氫化可的松、利多卡因怎么辦?再說,病人的擔心也有一定道理,激素還是會有一定的副作用的,而周濤的針刺會有什么副作用么?扎到血管?扎到神經?鬼知道呢。
總之,周濤這次炫技確實驚艷到了華武星,華武星百思不得其解。他既往這么鄙視抵觸的中醫、針灸,今天卻在這樣的場合幫他解決了臨床難題,他既有欣喜,又有疑惑,欣喜的是嗷嗷大叫的病人瞬間安靜了,疑惑的是這針刺到底是扎中了病人神經還是別的機制起了效果呢?如果僅僅是內啡肽的緣故,為何會如此迅速呢?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最后只能用“這是偶然的”來嘗試說服自己,也許是之前用的曲馬多生效了,這不出奇。
回到家后,華武星跟杜思虹說起了今天周濤用針灸治療急性腰扭傷病人的情況,問杜思虹有沒有看過類似研究,有沒有了解過相關情況。這件事對華武星多少還是有些沖擊。
杜思虹坦言,中醫和針灸很多時候挺讓人費解的,雖然我們不是很理解陰陽五行經絡這些概念,似乎邏輯上也說不通,但有時候人家療效的確存在,不好解釋。說到最后,杜思虹也苦笑,我這個博士,也不是什么都懂的,人類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少很少的,現代醫學不能解釋中醫的一些理論或者療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杜思虹還用自己小時候喝中藥的經歷舉例,小時候有過一次紅斑狼瘡發作,當時用了較大劑量的激素也控制不住病情,但我爸有個朋友的父親是某醫院中醫科主任,他給我吃了幾個星期中藥,就把病情控制下來了,但那中藥真的巨難喝,杜思虹到現在都還有心理陰影。
華武星沉思良久,說中藥或許是有效的,針灸或許也有一定的止痛作用......
華武星還沒說完,杜思虹就笑著打斷他的話,“要我們的華醫生承認中醫有效可不容易啊。”
華武星倒不是這個意思,“我指的是中藥或者針灸,不是中醫。中醫的理論還是難以自圓其說的,太縹緲了,根本沒有邏輯,也不科學,如果按照中醫這一套搞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把中藥單獨拿出來研究應該還是有一定意義。”
杜思虹笑了,說我爸很早之前就說過這個,他說日本人就是對中醫搞廢醫驗藥,專門做漢方藥,但是不按中醫理論來治病,好像效果一般般。還鬧出了很多問題。
倆人討論了許久,也討論不出一個結果。
到最后又說到試管嬰兒這件事,他們倆的卵子和精子體外受精已經成功了,生殖中心安排下周進行胚胎移植。說到這里,杜思虹情緒有些低落,說擔心試管也不一定能成功。
杜思虹一直都有這個擔憂,因為她是有系統性紅斑狼瘡的,雖然目前情況穩定,停藥了,但身體免疫機能肯定跟常人有些區別,所以才會備孕2年未果。說到這點,她不禁黯然神傷。
華武星安慰她,一切順其自然,即便不成功也無所謂,起碼我們嘗試過了,努力過了,不就是不生小孩嘛,我覺得現在挺好,倆個人簡單自由,有了孩子就有很多掣肘,麻煩得很。
杜思虹知道這是華武星安慰她的話,也就不再胡思亂想,就像華武星說的,順其自然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接下來的幾天,杜思虹一直為胚胎移植這件事做準備。
華武星能感覺到杜思虹的緊張,他其實自己也想要一個孩子,但他不能在杜思虹面前說這個話,他不想增加杜思虹的心理負擔。另外,即便真的沒有孩子,他的確也是可以接受的。
老馬得知杜思虹準備做胚胎移植,也找了生殖中心的主任,打了招呼,讓人家幫忙多照應。
老馬還告訴華武星,縣醫院ICU的趙蕾醫生已經辭職了。原本潘蕓副院長想讓她到漢南市中醫院去應聘的,但趙蕾拒絕了,她還是堅持己見,回家跟他父親一起經營診所,還能照顧年邁的老父親。
華武星為趙蕾的境遇感到愧疚。
老馬卻覺得,趙蕾是做了最適合自己的選擇,她在縣醫院黃主任那邊也不好混,她不滿意黃主任的理念,但又沒能力改變,與其長期郁郁不得志,倒不如盡早做個了斷,只要有能力,到哪里都能混口飯吃。再說了,她回家開診所,潘院那邊能幫忙的也會盡力幫忙,說不定還因禍得福呢。
“這就是老子說的,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老馬笑嘻嘻地說,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不錯。
老馬點燃一根煙,緩緩吸了一口,才回答華武星,“好事連連啊。能不開心么。”還沒等華武星開口,他就接著說,“你小子在縣醫院那件事解決了,醫院層面不單不追究你的責任,還給你嘉獎了,我也跟著少了很多煩惱,這事夠開心了吧?”
“另外,我們科買ECMO這事估計要成了,大頭主要是醫院出,我們出小頭,然后每個月從盈利中返回一部分給醫院,不限定時間,直至還完為止。”老馬嘴角的笑意已經完全掩蓋不住,“你說這件事值不值得開心?以后就有咱們自己的ECMO機子了。不管從私人感情還是從科室效益出發,都是大喜事一件嘛,哈哈。”
華武星聽完后也是異常興奮,想不到這事真成了,激動地摩拳擦掌,“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我們科目前就只有你去正兒八經進修過ECMO技術,等機子一到,你就給大家上上課,爭取第一個病人要取得成功。”
“機子什么時候能到?”
“最快下個月吧。”
“還得等一個月啊?”華武星略顯失望,“還以為這幾天就有了呢。”
“你小子,你以為這是點外賣啊,幾十分鐘就能到?幾百萬的裝備啊,幾百萬,不是幾百塊!為了這件事我頭發都快禿了,得走程序啊,一個月時間算是很快的了。”老馬說著說著就開始發牢騷。
華武星“表揚”了老馬,得得得,知道您辛苦了,您功勞最大,愿您身體健康,永葆青春,帶領我們繼續前進。
老馬白了華武星一眼,“我再過2年就拍屁股走人了,以后吃飯還是喝粥就看你們自己了。我能做的就這么多。”
就這時,孟莫過來找華武星,說馮小文那邊來了一個奇葩病人,搞不定,想找華武星去幫忙。
華武星還沉浸在“喜提ECMO”的興奮勁中,想跟老馬多了解點情況,便讓孟莫去找徐大力、裴達他們,孟莫說他們各自在忙,走不開。華武星沒辦法,只好罵罵咧咧出去了,這個馮小文,都在急診科好幾年了,還有什么奇葩病人不能應付呢。
老馬在后面喊,“別光說病人是奇葩,多照顧病人情緒,別起沖突。”
華武星頭也不回,跟孟莫出去了。
馮小文今天在急診內科診室值班,忙得團團轉,剛處理完一個腦出血的,又來了一個46歲的高燒3天的男性病人,張天友。
病人老婆告訴馮小文,在家吃了退燒藥,但效果不太好,還是發熱,最高體溫達到 39.5℃,再加上有咳嗽、胸悶、肌肉酸痛、畏寒,大熱天的穿兩件長袖都全身打寒戰。沒辦法,只好直奔醫院急診科。
馮小文聽診了病人肺部,發現左下肺有些濕啰音,再結合患者有發熱、咳嗽、胸悶等情況,考慮肺炎應該是沒跑的了。
孟莫今天跟馮小文出診,這是華武星給馮小文的教學任務,“患者肺部有濕啰音,說明氣管里面有些液體。為什么氣管里會有液體?因為有炎癥,炎癥會有水分滲出。所以考慮是肺炎。當然,是不是肺炎,做個胸片就一目了然了。” 馮小文語速飛快,邊看病人邊給孟莫講解,孟莫一旁做筆記。
做胸片前,馮小文讓孟莫給病人做了心電圖,還好,心電圖沒有看到典型的心梗、嚴重心律失常等表現,只有心率偏快一些,110 次/分,這是跟病人發燒有關的。
“一般來說,體溫每升高 1℃,心率就會相應增加約 15 次/分。 ”
馮小文看病人精神狀態不是太好,建議住院。
但病人不情愿,他想的是拿些藥回去吃就好了,實在不行就在急診科打點滴,打完點滴后就回家,需要再打的時候再來。
馮小文不同意,說這個情況在急診科恐怕照顧不好你,你又不夠病重,也不合適住EICU。
這句話惹惱了病人,病人說馮小文詛咒他。還說要他住院是為了醫院創收。
馮小文哭笑不得。
病人老婆通情達理,安慰病人,說既然來了醫院,就聽醫生的。你看你都燒成這樣子了,回家我可照顧不了你。
病人不依不饒,要馮小文給他道歉。
馮小文忙到現在早餐還沒吃,又遇上這么一個病人,牛犟勁跟著上來了,憑什么給你道歉呢,我又沒說錯話,我是建議你住院,因為急診病房、留觀室都住不下了,而且你情況偏重一些,住院是最安全的,我干嘛要給你道歉。
病人原本燒的有氣無力,見馮小文發火了,他也來勁了,說馮小文就是故意詛咒他,巴不得他現在就住EICU,好為醫院創收。
馮小文不想再理會他,便說住院與否自己決定,不住院就簽字回家,姑奶奶不伺候了。
馮小文話一出,雙方更無妥協可能。
病人怒不可遏,說要投訴馮小文。馮小文則直接把工牌扔給他,投訴吧,這上面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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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老婆比較理智,一邊勸說病人,一邊安撫馮小文,這頭跟病人說,醫生是為你好。那頭跟馮小文說,他比較沖動,別跟他計較。
剛好護士霍婷婷進來,見勢不妙,便讓孟莫趕緊去喊華武星過來幫忙,讓其他護士去找保安,別讓馮醫生吃虧了,萬一病人動手了,那就麻煩了。霍婷婷等孟莫他們一離開,就去安撫病人。
在病人老婆和霍婷婷的勸說下,病人也逐漸冷靜下來。
但馮小文心中仍有憋屈,不想再理會他,轉頭接診其他病人。
華武星到現場了解完情況后,把馮小文拉到一邊,說你小妮子,今天吃了火藥了,怎么火力比我還猛?
華武星沒有責怪馮小文的意思,錯不在她,有些病人的確是奇葩,說的話很難聽,有時候佛祖來坐診都可能淡定不了,佛祖都有火呢。但你跟病人起沖突,到頭來倒霉的還是你,打你又打不過人家,即便打得過他,還得挨處分,何苦呢。這病人估計就是高燒了幾天,搞得人郁悶至極,脾氣沒處發泄,你別撞他槍口上,否則就中計了。
馮小文仍憤憤不平,說這人就是故意找茬。
華武星安撫她,行了,這個病人我跟孟莫來處理,你搞其他病人吧。別生氣,不值當,回頭請你喝糖水。
有華武星等人的安撫,馮小文氣也消了大半,沒再理會這個發燒病人。華武星則把病人帶到搶救室。
病人不同意,說我這病還沒到住搶救室的地步吧?
華武星告訴他,你高燒了幾天,現在還有畏寒,肌肉酸痛,搞不好下一秒就是感染性休克了,你要回家我也管不上,但從我的經驗來看,你最好不要回家,最好先聽我的安排,先到搶救室,我們搞清楚情況再說。咱們是來看病的,不吵架,剛剛純粹就是個誤會,溝通出了問題,先解決問題,好不好?我看你臉色蒼白,可能血壓情況不樂觀。
病人還在氣頭上,“我的病加重了,也是被剛剛那個醫生氣出來的。”
華武星沒接話,指引他進入搶救室,讓孟莫安排了一張床給他。
病人看到搶救室,有些膽怯,“華主任,我這就要住搶救室了?”
華武星笑著說,“搶救室其實就是VIP室,急診科所有醫療資源都能夠優先匹配,所以,不要害怕搶救室。”
到這時候,病人的氣也消了大半,跟華武星說,“華主任,你講話不錯,態度好,而且看樣子你還是這兒的話事人,是個領導,我放你手里,放心。”
華武星哈哈大笑,“什么領導不領導,我就是干活的,能得到病人和家屬的認可才是對我最大的肯定。趕緊,這還有一張空床,晚了可能就沒了。”
霍婷婷在一旁聽華武星說了這些話,差點就忍不住要笑出來了,這華哥今天怎么啦,嘴巴跟擦了蜜糖一樣,這么會說話。這跟之前可真的是判若倆人啊。她不知道,科室即將有ECMO,別提華武星有多開心。
病人依照華武星的指引,老老實實躺床上。嘴里還不忘嘟囔著“剛剛那小姑娘要是有你一半會說話,我也不至于生氣.....”
華武星讓霍婷婷過來,幫病人接上心電監護,同時回復病人,“哎呀,急診科壓力太大了,而且常年睡眠不足,我們科好幾個女同志都月經不調了,嚷著要調離工作崗位,說急診科這活兒就不是人干的,多溫柔的人,呆的時間長了都會變得暴躁,既得罪了自己,時不時還會得罪病人,難啊。”華武星唉聲嘆氣的,戲謔地把急診科悲慘一面展示給眼前這個病人看。
病人有些不信華武星所說,“我看你脾氣就挺好啊,兄弟。”
“我是沒辦法啊,我去年才做了甲狀腺癌手術,”華武星指著自己的脖子說,“你看,這還有疤呢。內分泌科醫生說我這個病跟情緒也有關,讓我看開點,別大動肝火。”病人聽華武星這么一說,也湊近看了看,然后似懂非懂地點頭。
說到這里,病人嘆了一口氣,“都不容易啊。”
“生活上的茍且暫時不理了,先看看你身體情況吧。”華武星示意給病人聽診雙肺,病人無比配合。
霍婷婷和孟莫看華武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硬是憋著不敢笑。
華武星給病人聽診完雙肺后,讓霍婷婷給他先抽血,完善相關檢查,然后拍個胸片。
孟莫推病人去拍胸片。
胸片很快就做完了,不出所料,患者左肺有些輕微炎癥。這點炎癥也可以合理解釋患者的發熱、畏寒、咳嗽癥狀了。
病人愁眉苦臉跟華武星訴苦,說全身都沒什么力氣,手腳都酸痛。
正說著,抽血結果回來了,血常規可見白細胞計數稍微高了一點,血小板低了一點,肝功能提示轉氨酶偏高一些,心肌酶、肌鈣蛋白也稍微高了一點,其他沒什么異常。
“這樣的檢驗結果不能說太差,也不是完全正常,得觀察,必要時復查。”華武星告訴病人,“可以在急診打吊瓶,也可以住院治療,但最好住院治療,因為你高燒3天,怕有其他情況。”
病人這回也不抵觸住院了,說聽華武星安排。
華武星聯系了呼吸內科,問他們有沒有床位,收一個肺炎病人。呼吸內科回復說現在走廊走住滿了。
那就為難了。
回家是不合適的,華武星覺得病人精神狀態不大好,于是問病人,要不要在留觀室將就一下,等呼吸內科有床位就收住院。
病人也比較爽快地同意了。
把病人安排妥當后,華武星跟孟莫說,“患者不一定是普通的肺炎,或者說不單單是肺炎。但急診科的任務就是識別出危重癥患者,盡早干預。至于患者最終診斷是什么,這不是急診科的強項。”
“好比兩類不同的獵人,專科醫生一般都是先瞄準,再開槍;而急診科醫生則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有鳥叫聲的那個方向開一槍,再來瞄準。二者各有利弊。畢竟從急診科醫生角度看,爭取時間才是最重要的,很多時候,患者短時間內沒辦法明確診斷,但急診醫生稍一遲疑,患者可能就沒了,必須先做應急處理,再來慢慢檢查診斷。”
孟莫點頭,華老師言之有理。
第二天,呼吸內科說有床位了,可以把病人收上去了,但病人卻不肯住院了,說在急診科挺好的,他只相信華武星,哪也不去。
華武星也是無語。頭一回見提這種要求的病人。
霍婷婷給華武星豎起了大拇指,“你看咱們華哥,昨天給病人洗腦,多成功,病人服服帖帖的,哈哈....”
林平白了霍婷婷一眼,“藿姐姐你會不會說話啊,怎么能說是洗腦呢,是華老師用專業和真心折服了病人。”
孟莫給林平豎大拇指。
只有馮小文,還是悶悶不樂,霍婷婷悄悄告訴華武星,馮醫生是跟男朋友鬧矛盾了,心情不好,昨天又遇上這個病人,所以才發飆。
華武星一臉懵,男朋友?她談戀愛了嗎?怎么我一點不知道?
霍婷婷笑了,人家小姑娘談戀愛還要昭告天下啊?我都看見了,那男的是心內科的小伙子,長得挺俊的。
哦,原來如此啊,華武星最頭疼這種小年輕的男女關系,太復雜,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馮小文,其實也不需要安慰,談戀愛嘛,多鬧幾次矛盾就釋然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下之急,先解決病人問題。
病人既然想住在急診科,那就讓他住急診病房好了,剛好有床位,如果情況轉差就收入EICU。
先按肺炎處理。準確地說,是按照細菌性肺炎的療法來治療的,用了一些抗生素,包括哌拉西林鈉他唑巴坦鈉。
肺炎是一個大診斷,凡是肺部的炎癥都可以稱之為肺炎。病原微生物(比如細菌、病毒、真菌、立克次體等)可以引起肺炎,理化因素(胃酸反流、放射性損傷等)也可引起肺炎。最常見的還是細菌引起的肺炎,細菌當中,又以肺炎鏈球菌、肺炎支原體、流感嗜血桿菌等最為常見。
正因為這些細菌最為常見,所以臨床醫生一開始都是經驗性地用一些能夠殺滅上述細菌的抗生素來治療肺炎。
很可惜,這次它們沒什么效果。
到了第三天,病人依舊發熱,最高達到 40℃,而且呼吸稍微有些急促,比來的時候更差了一點。 這下可把病人和家屬急壞了。
“什么破醫院,一個發燒都要折騰幾天,還號稱什么三甲醫院,我看都不如社區醫院,人家一針下去,登時就可以退熱。”病人張天友跟林平抱怨,語氣不大好聽。
林平只好安慰他,說病情有些復雜,治療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給點耐心,再等等。
這些陳詞濫調,病人及家屬都聽膩了,壓根不管用。
林平趕緊找到華武星,問怎么辦。華武星這幾天忙著跟杜思虹去做胚胎移植,所以科里的其他病人他沒怎么看,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病人治療效果不好。
華武星原本就對這個病人不大放心,總覺得他不是普通的肺炎,所以當林平過來匯報情況時,華武星并沒有很大的驚訝,“病人高燒了這么多天,還有呼吸急促,把他收入ECIU吧。”
林平嘟嘟囔囔,說不大敢跟病人提這個,怕他發飆。
華武星瞪了他一眼,“他都燒成那樣了,還能把你怎么著?”話畢,華武星直接過去找病人,跟病人解釋了病情,說情況有些復雜,在急診病房估計不好搞,最好是遷入EICU,照顧更周到一些,治療也更便捷一些。
病人雖然不大樂意,但他對華武星還是信任的,說既然如此,那就聽華醫生安排吧,住EICU也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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