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間,永吉州有個年輕的獵戶,名叫田二虎。他幼年喪母,和父親田老漢住在山腳下,靠打獵為生。
田老漢除了是個獵戶外,還是村里唯一的陰陽先生。據說他年輕的時候,曾有個云游道士路過此地,那道士覺著田老漢跟自己有緣,便收他為徒弟,傾囊相授。七年后,道士仙逝,田老漢將其埋在了后山上,年年供奉,而他也靠著學來的東西,當上了村里的陰陽先生,經常替人主持白事。
田老漢經常教育二虎,說他們這山邪性,從西邊看像半張人臉,從東邊看像人的半個屁股,這種地形,其實很利于靈氣和陰氣的聚集。也正是如此,山里的許多動物都有了靈性,因此他讓二虎在打獵的時候一定要講情面,打公不打母,打壯不打小。二虎也很聽話,從未濫殺無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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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東北還有個最邪乎的黃皮子,也就是黃鼠狼。黃皮子是民間五大仙之一,據說修煉百年的黃皮子還會到路上討封,只要人說一句:它長得像人,黃皮子就能修煉出人形,修為再進一步。
東北還有出馬仙,有很多出的都是黃大仙。黃大仙一上身,立馬就會要圓圓和咯咯噠,這兩樣東西分別是雞蛋和老母雞,都是黃大仙最喜歡的東西。吃飽喝足后,黃大仙才會給人幫忙。
這黃大仙好伺候,也不好惹,據說他心眼小,報復心重,一點小事都能把人給弄死,其中最經典的當屬換命了。至于怎么換,還要從田二虎身上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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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二虎三歲那年,田老漢的師傅,也就是那個道士給他托夢,說他生前行善頗多,如今已經被封為山神了,正是他們村子旁邊的那座山。他叫田老漢給他在山腰處修個山神廟,不需要太多香火,只要他能記著,每年上一根香就好。
第二天一早,田老漢便找來了工匠師傅,在半山腰給道士修了個山神廟。自那以后,每年道士忌日,田老漢都要帶兒子到山神廟上香,還說只要態度誠懇,今后山神定會保佑他的。
田二虎年紀小,對父親的話謹記于心。自從長大后,他便代替父親,每年到山神廟上香,還承擔起了衛生的工作。神奇的是,每次上山,他都沒遇到過什么危險。有次夜里迷路,他碰到兩頭白狼,結果白狼非但沒有傷害他,反而主動帶路把他送了出去。這下田二虎更加確定,家里有山神保佑。可沒過多久,他就遇到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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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冬天,田二虎跟隨一頭鹿留下的痕跡來到了一片亂墳崗,這里可謂是黃皮子的樂園,經常有黃皮子在此地出沒,一到夜里,你就能看到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如鬼火一般,在林子里四處游走。
父親曾不止一次叮囑他,不要惹黃皮子,可就在田二虎準備離開之際,卻忽然聽到一陣悲鳴。他循著聲音靠近一看,亂墳崗居然有兩個絕戶坑。這個坑是專門用來逮黃皮子的,它是一個斜著的小洞,洞口挖好后,挖洞的人會在洞的兩側都澆上水。東北的冬天冷,水很快就結成了冰。
冰滑,黃皮子進去了就出不來了。使用的時候,只要將一只雞放在洞里,等黃皮子發現鉆進去就好了。黃皮子吃飽喝足后,就會發現出不去了。這時候他就會發出求救聲,請別的黃皮子來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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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的黃皮子不了解情況,一進去也會被困住,類似于行軍打仗中的圍點打援。這種絕戶坑,每次都能逮住五六只黃皮子。黃皮子的皮毛可是富貴人家最喜歡的,因此村里一到冬天,就有人逮黃皮子。
田二虎趴下一看,這絕戶坑里的黃皮子都被帶走了,地上還留下了一灘血跡。這時,悲鳴聲再次傳來,田二虎循著聲音來到了一個冰面上,只見冰面上坐著一個人,正在扒黃皮子的皮毛。
田二虎定睛一看,這最少也有十來只,其中有幾只還是大肚子的,可那人絲毫沒有放生的意思。田二虎眉頭微皺,上前想要阻攔,卻發現此人是村司家的兒子,周霸。此人從小嬌生慣養,長大了也不學好,整日在村子里游手好閑,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村司的媳婦都被他給活活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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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二虎想勸周霸放過那幾只懷孕的黃皮子,可他非但不聽,反而直接伸手逮住一只,活活掐斷了它的脖子。田二虎見狀火冒三丈,上前跟周霸扭打在一起,結果混亂中籠子被踢倒,所有的黃皮子都跑了。
周霸見狀,罵罵咧咧起身離開,田二虎則抱著那只被田二虎掐死的黃皮子走進了林子深處,并將其掩埋在了一棵樹下。可田二虎并未注意到,在不遠處的雪地上,一只身上毛快掉光的黃皮子正死死盯著他。
結束了一天的捕獵后,田二虎正要下山回家,在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卻忽然聽到了一陣呼救聲。他還以為誰遇難了,趕忙拿出火折子循著聲音找去。在一棵大樹下,他發現了一個快要昏死過去的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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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婦看起來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了,小腹高高隆起,田二虎沒有廢話,直接脫下外套為其披上,并詢問她家在哪。孕婦也不多說,只是表示自己上山撿柴火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結果下山的時候又迷路了,要不是田二虎發現了她,恐怕她今天就要和孩子交代在這了。
眼看天色已晚,田二虎直接抱起孕婦往山下走去,畢竟夜里實在太冷,沒人能頂住。到了村子,田二虎直接帶著她去了郎中家,想幫她看看崴傷的腳。他讓孕婦在門口等著,自己則進屋請郎中,誰知就這一會的功夫,孕婦就不見了。田二虎也沒在意,還以為她是看到家里人,回去了。
到家后,父親已經歇息,田二虎也不敢耽擱,立馬鉆進了被窩。累了一天,田二虎倒頭便睡,結果在夢中又見到了那個孕婦。孕婦一臉急切,沖上前握住他的手說:“公子,你是個好人,快去山神廟,否則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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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二虎一臉懵,可他卻看到孕婦的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掐痕。田二虎猛地從夢中驚醒,天還沒有大亮,就在田二虎準備躺下繼續睡的時候,他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掐住了他的脖子,且越收越緊,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難以呼吸了。
他被憋得臉色通紅,青筋暴起,胡亂地扒拉著屋里的東西。田老漢聽到動靜醒來,看到兒子的模樣嚇了一跳,并立馬認出,這是“黃皮子換命”。黃皮子換命無藥可救,因為它是用自己的命換人的命,也就是同歸于盡的死法。
一般情況下,只有殺死了黃皮子的親屬后,它才會使用這個方法,因為雙方結下了血仇。黃皮子會找個樹枝,把自己的腦袋卡在樹枝里,然后活活把自己吊死。在這過程中,被詛咒的人也會感受到被吊死前一樣的痛苦,最后和黃皮子一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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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漢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田二虎想起了夢中孕婦說的話,硬生生從嘴里擠出了山神廟這三個字。田老漢立馬反應過來,背起兒子就往山神廟狂奔。
可剛走到山神廟門口,田二虎就斷氣了,田老漢悲痛欲絕,跪在廟中號啕大哭。怎料下一秒,一頭白狼鉆進了廟里,并放下了嘴里吊著的黃皮子。那只黃皮子身上的毛都快掉光了,尤其是脖子處明顯有道勒痕,看來這就是跟田二虎換命的黃皮子。
不等田老漢明白怎么回事,一道金光便包裹住了黃皮子,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它居然死而復生,而斷氣的田二虎也漸漸蘇醒過來。之后,白狼對著黃皮子嚎叫了兩聲,仿佛在跟它交流。事必,那黃皮子緩緩走到父子倆面前,直立起上身,對著二人拜了拜,仿佛是在道歉,之后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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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田老漢和田二虎都在夜里夢到了變成山神的道士。道士告訴他們,此事皆有周霸引起,那日田二虎所救的孕婦就是那只被他掐死的黃鼠狼,它已經接受討封,修煉成人,只是懷孕后恢復了原形,結果慘被周霸掐死。
田二虎好心相救,結果被孕婦的丈夫給誤會了。那黃皮子為了報仇,便選擇了用換命的方式。孕婦勸不動丈夫,只好托夢讓田二虎去山神廟,求山神出面救人。好在他們到的及時,再晚一步山神也回天乏術了。
至于周霸,他不聽勸阻,死不悔改,對生靈毫無敬畏之心,結果在半年后離奇身亡。據說他的死狀十分可疑,明明是在床上躺著的,可脖子上卻出現了上吊才有的勒痕,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斷氣三天了,尸體都發臭了。官府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列為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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