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所有制模式的樣板：獨家專訪四川八大處祁佐良

“混合所有制模式，將來可能會成中國醫療美容行業發展一個階段里很重要的模式。既有國有資本，又有社會資本，各自取長補短。大家之所以去學習這樣一個模式，是認為將來中國醫美行業發展，可能會走成這樣一種形式。”
——四川中科形美醫院投資有限公司、四川八大處醫院管理有限公司醫院院長 祁佐良
本文為《大美界》獨家專訪

原創作者 | 王二

意大利經典歌劇《茶花女》飲酒歌，穿越百余年的時光長廊成為祁佐良的心頭好。

如歌詞里所說“時光流去不再返回”。祁佐良大學畢業是在20世紀八十年代初期，那時候社會資本辦醫療美容機構開始出現。 當然，時間的車輪也滾滾向前，無可阻擋。 “四十多年過去了，醫美行業已經不再是萌芽狀態了，近二十年醫美行業發展處在一個快速增長期了。”祁佐良對《大美界》說。

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前院長祁佐良，除了在北京八大處整形外科醫院出診、手術治療、指導研究生外，還兼任四川中科形美醫院投資有限公司、四川八大處醫院管理有限公司醫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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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美行業快速發展的三大因素
在祁佐良看來，醫美行業之所以能快速增長的因素有： 其一，人們生活水平的快速提高。

祁佐良回憶道：“我大學本科畢業轉正以后的工資是56元。那時候自行車、手表都是一個家庭里的大件，住房基本上是靠國家分配，做夢都想象不到如今的生活水平。”

改革開放以后，尤其是從九十年代末期開始GDP持續增長，人民群眾的經濟收入和生活水平顯著提高，醫療美容消費就成為一個非常重要的社會需求。這是醫療美容產業能夠得到快速發展的一個非常必要條件。

其二，人們文化水平的提高。 物質水平、收入以及文化水平提高了，人們對美學、對容貌的要求、審美水平也隨之提高，消費的需求也就提高了，這是醫美產業發展一個非常重要的條件。

其三，人口基數大。 基于人口基數大，醫美產業發展的規模不斷擴大。 祁佐良比較過很多國家走過的醫療美容市場化之路，比如韓國等國家，在醫療美容市場經濟競爭過程中，醫療美容機構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不正當競爭、違規違法經營現象屢見不鮮，醫療美容傷害事件頻發，虛假宣傳和欺詐行為造成醫療美容市場混亂。

隨著行業整頓，建立健全醫療美容的法規和制度，加大執法力度，醫療美容不斷走向規范化。 國內醫療美容產業也不例外，由于發展速度過快，一度出現比較混亂的局面，不規范的醫療美容行為以及非法醫療美容的行為猖獗。

到了2017年國家七部委聯合發文打擊非法醫療美容行為，開始整頓醫療美容市場，加強醫療美容行業督查監管，行業管理和經營狀況明顯好轉，逐漸朝著規范化經營模式發展。

醫美行業出現調整重組現象，大型社會資本長期持續投資醫療美容服務，以醫療為本的規范化經營模式逐漸形成，朝著不斷成熟的醫療美容市場發展，這是行業一個很大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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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美亂象的禍首是違法行為猖獗

前幾年，常常有這樣的社會新聞：注射美容培訓七天，很多沒有醫美背景的人去參加，互相之間打玻尿酸，然后就敢去給患者注射。 在小區租個房子開工作室去做醫美項目。 利用走私造假的產品用在醫療美容上。 在賓館里注射針劑，打完人跑了…… 是那些敢給患者注射針劑的人不知道非法行醫是違法的嗎？很多人是目中無法，知法犯法。

《醫師法》有明確規定沒有職業醫師資質的從事醫療行為是違法的。 其實，現在看到的很多醫美行業混亂現象是這些違法行為造成的。種種亂象參雜在醫療美容的行業當中，導致了醫美市場更混亂。

在祁佐良看來，說到底，醫療美容行業從起步到快速發展過程中出現混亂局面的最大問題是不合法、不合規、欺騙的現象，很多人利益驅動的違法行為猖獗造成的。 首先，經營者應該守法經營，比如生活美容店不能從事醫療美容的治療。

其次，教育求美者是非常必要的，做大量的科普宣傳，讓患者明白，要做醫療美容治療應該去醫療場所。 再次，法規需要迭代。 雖然出現醫美行業亂象的主要問題，并不是醫療行業缺少可遵循的規范。但一部指南需要隨著學科的不斷發展去更新。

比如，有很多專家在某個疾病診療中曾經達成共識，這個共識是隨著疾病不斷變化的。過去沒有CT，在有的診斷的共識當中是靠經驗判斷；現在一張片子看得清清楚楚，這個診斷的共識就得變化，需要達成新條件下的共識。

祁佐良參與編撰的《臨床診療指南：整形外科學》針對整形外科美容治療出了規范和要求。

祁佐良指出，在整形外科和醫療美容方面標準上，行業協會、學會、醫療機構需要不斷地去迭代專家的共識、診療指南、診療規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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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八大處的規范化經營模式
作為中國首家也是唯一一家三甲整形外科專科醫院——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俗稱“北京八大處”）在臨床、科研、教學方面走在國內前列，在創傷后畸形的整形修復、先天性畸形的整形修復、腫瘤術后缺損畸形的修復以及美容整形外科方面均處于國際先進地位。 “北京八大處有規范醫療美容治療，樹立醫美行業正風正氣，提高全民醫美素養，引領中國醫療美容行業發展的職責。”祁佐良說。

帶著“八大處”的基因，第一個混合所有制盈利性醫療美容醫院——成都八大處醫療美容醫院（簡稱“成都八大處”）建立起來了。

以公有制為主導的混合所有制醫療美容機構的優勢，能夠避免急功近利的經營理念，具有人才和品牌優勢，醫療質量、醫療安全、醫療管理都參照公立醫院的管理模式，結合營利性醫療機構的服務意識和服務理念，得到社會的高度認可。 “成都八大處醫療美容醫院為營利性醫療美容機構做了一個樣板，發揮引領醫美行業發展的作用。”祁佐良說。

祁佐良分析了醫療美容行業存在的問題。

第一大類：醫療美容非法行醫問題，包括四種： 其一，非醫療機構從事醫療美容行為（黑機構）； 其二，沒有醫生資質，從事醫療美容機構執業（黑醫生）； 其三，醫療美容機構所用的產品是沒有經過國家批準的（黑產品）； 其四，欺騙性問題。比如虛假宣傳、欺騙性收費。 八大處醫療美容醫院作為合法的醫療機構，啟用的全部是合法的醫生，承諾全部使用正規產品，與三無產品“絕緣”。

第二大類，醫美行業存在不規范行為。 很多醫療美容的機構，患者就醫的方式是咨詢師模式。到了醫美機構先咨詢，咨詢師確定了治療方案，談好費用，患者付了錢之后醫生才開始從事治療。 在治療決策當中，醫生不是主體，他決定不了這個手術做不做。 那么問題就來了。比如一個人本來就是雙眼皮Ta想要達到更美，咨詢師說“行，可以做雙眼皮”，于是就收費。 流程到醫生這步，咨詢師和醫生的對話會是： 醫生：已經是雙眼皮了再怎么做？這做不了。咨詢師：肯定得做，錢都收了還要退回去么？要這樣生意還能做不做？

醫生還是得執行這個他并不認可的手術方案。 做完沒達到患者的目的，帶有欺騙性質。根源是就醫模式上，醫生沒有起到主導作用。 成都八大處就醫模式與公立醫院接近，是醫生看門診，不是咨詢師看門診。與此同時改善大醫院的就醫體驗問題。

“到大醫院看病會發現，到哪兒連門都摸不著，東一頭西一頭，連我們當教授的去看病，體驗感都會差，患者的體驗感肯定是非常差。”祁佐良說。 成都八大處沒有咨詢師，接待人員是醫生助手，有專門的人來服務和接待，提升患者到醫院來的體驗感。 看診的一定是醫生，患者有什么主要訴求，醫生會進行檢查做出診斷，給他介紹或者治療方式，然后達成共識。同時，醫生助手會跟進在診斷現場做記錄。 接下來就是談手術的適應征，約時間，有哪些手術風險，還有什么疑問。

區別于一般民營醫療美容機構，成都八大處的不同的主要在于： 第一，醫生在臨床決策中起主導作用，由醫生決定治療方案。 第二，明碼標價，所有的治療都有收費標準。 第三，所使用的儀器設備，產品都是正規產品。 第四，品牌化。八大處整形在國內知名度和品牌越來越高，關鍵在于社會的認可程度。 第五，掛號制。“到成都八大處來就醫的人，一定要掛號。掛號最重要的不在于他付了多少掛號費，主要是確立了醫院和患者之間的醫患關系。”祁佐良說。 按照這種工作原則和方式做下來，可以看到在運行過程當中，患者的認可程度非常高。

祁佐良說：“在成都八大處跟我匯報2021年上半年的工作情況時，我很在意一個指標，做過治療的患者，有多少人再次來醫院做其他醫療項目治療的，這個數字超過50%，這說明對我們專業技術和治療療效的認可度。”

體制決定了其經營模式。 純私有制必定會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混合所有制當然也是要賺錢，但因為有公立成分，會把社會效益、社會公益責任放到第一位。

“2018年10月13日中科形美在成都建了一個八大處醫療美容醫院以后，現在幾大醫療集團也相繼在建這種混合所有制模式的醫院。”祁佐良對《大美界》說。

如果說成都八大處是成都的醫美名片，那星榮整形外科醫院是重慶的醫美地標。 2020年8月29日，重慶首家三級整形外科醫院——星榮整形外科醫院試運營，10月15正式開業，這是中國領先的醫療健康產業集團——復星醫療集團斥資3億打造。

“混合所有制模式，將來可能會成中國醫療美容行業發展一個階段里很重要的模式。既有國有資本，又有社會資本，各自取長補短。大家之所以去學習這樣一個模式，是認為將來中國醫美行業發展，可能會走成這樣一種形式”，祁佐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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