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年逾六旬的楊某在山西省沁水縣博愛心腦血管病醫院擔任保衛科長,兢兢業業工作一整年至2017年8月,卻分文未得。此后,楊某隨其愛人龔女士在長達8年的討薪過程中,先后歷經法院訴訟、上級法院巡回申訴、政法委協調等多重程序,然而至今仍未能等來一個公正的結果。夫妻二人常年精神壓力巨大,積郁成疾,楊某更是于2020年5月病逝。這場看似普通的勞資糾紛,在一次次程序空轉中,暴露出基層維權的重重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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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某于2020年去世后,其妻子龔女士迫于生活壓力無奈選擇起訴)
討薪無門:從職場到法庭的漫長跋涉2016年9月至2017年8月,楊某在山西省沁水縣博愛心腦血管病醫院任職保衛科長。據其描述,入職時醫院承諾月薪3000元,但整整一年工作期間,他未收到任何工資,且自始至終,院方無視楊某多次請求,惡意拒簽勞動合同。2017年離職后,楊某多次向醫院討要薪資,均遭到拒絕,甚至出言辱罵,當眾稱楊某“才工作幾天就想談論工資”,公然踐踏勞動人民尊嚴。在經濟、精神雙重打擊下,楊某于2020年病逝,其愛人龔女士身心俱疲,曾多次致電院方尋求協商解決,卻屢屢遭到對方惡言相向。迫于生活,2021年龔女士將沁水縣博愛心腦血管病醫院訴至沁水縣人民法院,要求沁水縣博愛心腦血管病醫院支付拖欠工資3.6萬元、按相關規定惡意拒簽勞動合同應賠償雙倍工資3.3萬元,并主張多年來因沁水縣博愛心腦血管病醫院的種種惡劣行為,導致的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共計12萬元。然而,這場看似清晰的勞資糾紛在法庭上卻陷入僵局。龔女士稱,自己曾依法申請法院調取由醫院保存的考勤記錄、工資發放憑證等關鍵證據,卻遭到山西省晉城市沁水縣人民法院法官丁某某無端拒絕;更令龔女士震驚的是,兩個關鍵證人系醫院會計,因涉及疑似院方發起的非法集資約60余萬,二位證人在醫院及法院雙重威脅下不得不放棄出庭作證,沁水縣人民法院當庭放棄質證直接采納作為定案證據,進而致使龔女士的訴求被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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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言前后反差巨大,證人未到庭審現場、未經質證,如何采納?)
程序空轉:四次申訴為何止步不前?面對一審敗訴,龔女士并未放棄。2021年起,他先后向晉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第六巡回法庭申訴,并多次向沁水縣政法委求助。每一次,維權似乎都看到希望,卻又在關鍵時刻陷入停滯。
一審辦案人員法官丁某某見龔女士屢次受挫,甚至向龔女士炫耀,竟公開承認當時捏造證人證詞的行為,才會有二位證人“既為被告作證,又為原告作證,且前后證言事實存在出入”的荒謬行為,此舉令龔女士精神受到重大打擊卻無可奈何。2023年7月,沁水縣法院院長曾承諾與政法委協商召開公開聽證會,以厘清案件爭議。然而,三個月過去,聽證會始終未能召開,案件甚至一度被終結。龔女士再次前往鄭州第六巡回法庭反映情況,案件才得以重新轉辦。今年五一前夕,雙方曾就聽證會達成初步共識,但在被告參與問題上,法院又以“被告羈押看守所無法參加”為由出爾反爾,甚至拒絕了龔女士提出的“由被告委托律師”“在看守所召開聽證會”等合理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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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女士大量證據無故被庭審拒絕采納,證據齊全真實,卻萬般無奈深夜手書控訴)維權背后:基層法治困境與老人的執著這場持續八年的維權拉鋸戰,不僅讓龔女士人財兩空,更折射出基層司法與行政體系中的深層問題。龔女士表示:“錢不是主要的,我就是想討個公道。為什么一個普通的勞動糾紛,會變成這樣?”值得注意的是,龔女士的維權過程中,曾得到當地派出所和政府的支持,相關部門甚至為其聯系法律援助律師。但即便多方介入,案件仍難以突破僵局。有法律人士指出,勞動糾紛案件中,用人單位掌握關鍵證據卻拒絕配合的情況并不少見,而法院對調查取證申請的處理、證人證言的采信標準,均需嚴格遵循法定程序。若當事人認為司法程序存在瑕疵,應通過合法途徑進一步申訴或監督。目前,龔女士仍在為維權奔走。這場漫長的維權之路何時能畫上句號?基層法治建設又該如何避免類似的程序空轉?法庭本是守護公平爭議的第一線,為何成為滋生不良風氣的溫床?這些問題,或許不僅關乎一位老人的切身權益,更關乎萬千勞動者對公平正義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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