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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視頻播客看作一個創作工具,而非垂類內容。
作者 | 龐夢圓(上海)
監制 | 邵樂樂(上海)
近兩個月,「視頻播客」作為一種新的內容形態火了起來。不止一個平臺入局,不止一個創作者參與。魯豫與易立競的對談,羅永浩與李想、何小鵬的對談,不僅在B站獲得百萬播放,切片內容還在全網傳播。最近,甚至有人建議羅永浩邀請賈國龍錄一期《羅永浩的十字路口》。
但「視頻播客」與音頻播客的區別是什么、與其他視頻內容有何不同、市場空間和商業化前景如何,仍存在巨大的爭議和認知模糊。
在海外,「播客」是一個大市場,創作和消費端都非常成熟。音頻平臺Spotify、視頻平臺YouTube上,播客都是一類重要的內容構成,知名播客主播Joe Rogan對談特朗普、馬斯特的內容具有全球影響力。
因此,謹慎者認為,因互聯網內容生態、尤其是長視頻的創作和商業化環境不同,國內視頻播客要想做成對標國外的影響力、知名度,乃至實現創作者的商業正循環,很難成立。
但在我們看來,在更底層的角度,視頻播客是一種媒介形式,類似于圖文、視頻、直播,在這個形式的基礎上,才基于不同的環境長成不同的面貌。
現在仍在視頻播客起步的早期階段,首先應該把它當作媒介形式來看待,發揮它作為產品形式、創作工具的更基礎的作用,這樣才能盡可能降低創作門檻,吸引和激發更多普通創作者,進而在廣泛嘗試中,找到適合各個平臺、各個創作者的具體內容,而非直接以有成熟水準的垂類內容去理解。
對各個內容平臺來講,最終目的也是希望以各類內容吸引盡可能多的創作者、不斷激發和維持平臺內容生態的活力,乃至內容引領性。從工具角度開發視頻播客的價值空間,也是更符合內容平臺現狀和需求的方式。
當然,播客自帶的圈層感、社區感、陪伴感,天然與社區類產品天然有更好的兼容性。反過來,本身就更強調用戶參與的社區類產品,也更需要一個能廣泛激活素人創作者、從而盤活整個社區生態的創作工具,而非多一個新垂類的內容。
1是創作工具而不是垂類內容
與音樂、知識、娛樂等更側重于垂類而不限定形式的內容不同,「視頻播客」本身就兼具媒介形式與垂類內容兩種特征,且形式是它更底層的屬性,在形式基礎上長出了具有該媒介形式特征的各個垂類的內容。
從媒介形式上,視頻播客是「視頻」的一種細分,但弱化了視頻在畫面、鏡頭語言上的特征,突出了視頻的聲音特征。
也因此,它既可以像所有視頻內容一樣被二創、被切片在短視頻語境里分發,也具備音頻內容的陪伴感、知識性、圈層感。
它是否長出了各種各樣的垂類內容、各個垂類的頭部主播、出圈內容,形成了一種可以單獨存在的內容和創作者生態,則與這個創作形式所處的平臺、創作空間、商業環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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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魯豫·慢談》對談易立競
但無論在怎樣的環境中,它首先是一種人人都可以使用的創作者工具、可以采取的內容形式。
YouTube的「播客」頻道里,也不僅有出圈的內容和主播,還有大量普通創作者存在,它們分布在體育、生活搞笑、知識、商業更各個垂類。
也只有首先把視頻播客作為一種基礎的創作工具,才能吸引到最底層、最大眾的創作者,補充足夠多的長尾內容,起到生態激活的作用。在國內國外都是一樣。尤其是對現階段流量紅利不再的國內內容生態來說。
互聯網內容的進化一直有垂類擴充(從二次元到知識、泛生活)和內容形式擴充(從圖文到視頻、視頻到直播等)兩種方式。
從垂類角度看,各類內容都被充分開發,且垂類是否誕生與文化、娛樂、生活消費有關;但在內容形式上,還有一部分沒有掌握精致圖文、視頻能力的創作者,沒有一個很好的表達空間。
但未來,視頻是大趨勢,人人都成為表達者是大趨勢,那么如何讓普通人也能做視頻創作,就是內容生態的一類增量來源。如何降低內容創作和消費門檻,也確實是不少平臺都在探索的事,只是形式不同。這個維度上,視頻播客與AI創作工具類似,都是降低創作者們門檻的一種方式。
它不需要大量的外拍、剪輯,只需要在安靜空間做固定機位錄制。內容本身也更自然、更貼合創作者本人的興趣和能力的視頻,適合所有品類、粉絲量、風格的創作者。任何一個有表達和對話能力的普通創作者,都可以成為一名視頻播客的主播。當然,尤其適配于行業專家、想要轉型視頻的文字工作者、垂直領域創作者等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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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永浩的視頻播客節目
我們在B站看到的視頻播客創作者,也不只有大眾名人羅永浩、魯豫、于謙,而是存在于各個垂類、各種粉絲量級,比如講商業的@小Lin說,講科技的@WhynotTV,以及時尚類的@偉嘉gaara616 ,怪談類的@妍妍醬的一天 ;形式上也有一對一或一對多的對談,以及單口。
2激發原生素人創作者
那么對平臺來講,判斷視頻播客是否成功的標準,就應該是是否借助視頻播客這個工具、行業內對視頻播客關注的契機,更大范圍調動、激發了站內原生創作者的參與,和原生消費者的關注。
以在視頻播客上發展更顯著的B站為例。
7月份,B站開始陸續引入一些視頻播客創作者。8月份,于謙、魯豫、羅永浩等在B站上線自己的視頻播客節目。
但官方數據顯示,2025 年第一季度,B站視頻播客的消費時長就已經達到了 259 億分鐘,同比增長超過 270%,用戶規模超過 4000 萬。
我們也從內部人士處了解到,大概從4月份開始,站內就有各個垂類的視頻播客類內容自發涌現,并獲得不錯的數據結果。且正是因為注意到了視頻播客在「降低視頻播客的創作門檻,提升創作者數量及質量」上的表現和前景,平臺才決定做進一步扶持和引導,并引入名人做標桿案例打造。
引入標桿,是社區運營的常規手段。在這個維度上,引入名人視頻播客,更多是B站為視頻播客樹立創作者和用戶認知的品牌營銷行為,而非要下場扶持新的頭部內容。
更普適性地激發創作者參與的動作包括:提供10億級暑期冷啟動流量,提供視頻播客專屬的AI創作工具、北上杭深等城市的免費錄制場地,以及在APP和大屏端也上線了熱門播客的榜單和推薦功能等。
我們也確實看到,4月以來,不論是原有創作者的創作頻次,還是創作者內容風格、商業化表現上,視頻播客都有一定的推動作用。
@WhynotTV 是B站老UP主,上海交大本科學霸,現在美國讀博,專攻機器人方向。大學期間就在B站更新自己的學習方法,曾有視頻獲400多萬播放,但中間有兩年時間只更新了一條視頻。
但今年8月至今,已更三期視頻播客,僅前兩期就漲粉40萬,分別對談曾在大疆和特斯拉工作過的機器人工程師、妙動科技創始人楊碩,和計算機圖形學專家、Meshy AI CEO胡淵鳴,后者播放上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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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主本人在評論區回復道:做視頻播客的初衷之一,就是自己正處在科研工作的迷茫階段,與行業大佬交流也是在給自己找答案。
正是出于這樣自發的需求,他即便不是專業的主持人、記者,也做出了有非常好的正向反饋的視頻播客。
從這個案例也可以感受到,視頻播客的另一個作用,是可以讓UP主本人更全方位地、深層次地自我表達。
這對于某些隱藏在鏡頭后面,或者只是在視頻里扮演某個固定角色的UP主來說,相當于找到了新的內容創作方式,且是用戶可接受的方式,不僅可提高內容更新頻次,還可創造新的內容吸引力、乃至商業化可能。
比如科技UP主@GenJi是真想教會你 ,以前幾乎不露臉,現在視頻播客里與企業CEO和產品負責人對談,商單頻次肉眼可見在增多,僅暑假期間就有好幾條來自夸克等客戶的「恰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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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商業化角度,國內音頻播客的收入以品牌贊助為主,疊加部分付費收入。視頻播客疊加了一層視頻的屬性,商業空間理論上會更廣闊,B站商業化常見的廣告、帶貨、充電形式,應該都可兼容。
據了解,B站已有不少視頻播客變現案例出現,尤以中腰部UP主居多,「多位20萬~50萬粉絲段的UP主,年收入可以達到百萬級」。
3.尤其適合視頻社區做生態激活
如上所說,在一個人人都可以成為創作者、且視頻仍是主流內容形式的內容生態,如何讓更多普通人成為視頻內容創作者,如何鼓勵更多優秀的、寬泛的、豐富的視頻內容,是所有平臺都在探索的事。
尤其中長視頻的生態發展,長期存在供需不匹配的情況。在內容消費上,我們認為中長視頻在深度內容、高粘性內容、沉浸式內容滿足上始終具有不可替代性和長期價值;但在內容供給上,因生產門檻過高,存在優質供給參差不齊的情況。
視頻播客是一種低門檻的、適合大多數普通人的優質中長視頻內容生產方式。它對設備、制作、后期要求低,是創作者本人知識、興趣的自然表達。
又因播客本身的伴隨式、長時間收聽習慣,消費者與主播的強粘性、強互動關系,對創作者本身在圈層社交價值上的賦予,與同樣強調圈層感、社區感的社區類產品存在天然契合之處,尤其是以中長視頻為主的B站。
這也是為什么,視頻播客可以在B站社區自然而然長出來,并吸引多個垂類的創作者加入進來,激發他們的多面表達、拓展他們的商業空間。
本質就是,作為一個低門檻的創作工具,視頻播客可以成為中長視頻社區進一步盤活創作者生態、內容生態的一個可行路徑。
所以有必要再次強調,視頻播客之于B站更大的價值,就是因此挖掘出一群具有優秀對話能力、講述能力的UP主,進一步降低UP主制作門檻。社區運營的后續工作,也應重點圍繞「對素人視頻播客創作生態的建設」展開。
至于視頻播客最終在各個平臺長成什么樣子,與平臺本身的優勢內容、基礎人群、以及對于視頻播客的與經營方式有關。比如抖音、小紅書等平臺也在鼓勵視頻播客類內容的出現,但在B站長出更多的,就是本身就有B站優勢的知識類、科技類、故事類視頻播客。
但,哪怕未來視頻播客這種形式消失了,但只要成就了更多普通人,有更多創作者、更多內容在B站內容生態出現,就是有價值的,且是更長期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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