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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面對面-態度決定文學
馮峰對話郭再福-株洲作家郭再福訪談錄
文 馮峰
訪談人:馮峰,文藝評論家,株洲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
被訪談人:郭再福,詩人、作家,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
訪談時間:2024年8——10月(零星狀態)
訪談背景:與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株洲作家、詩人郭再福相識、相知30年矣。他作為散發著濃郁平民寫作傾向的本埠作家、詩人,先后出版了《畫長城的少女》、《舒展騰飛的夢想——郭再福詩集》、《詩人十二家》、《詩詞十二家》(合著)、《詩人十二家》(合著第五輯)等作品集。作為老友,我一直對郭再福的文學認知和寫作態度是持肯定態度的。相反,在文學益見冷寂、益見自言自語的當下,文學的暢通表達首先取決于作家的寫作態度。也就是說,文學的繁榮照見了作家的寫作態度,作家的寫作態度決定了文學的發展。正是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之下,就有了我們的訪談錄。
馮峰:再福兄,讀書、寫作,以及評判一個人、一篇文章的優劣,大家各持所見,主張不一。而我主張暢通表達,就像我們的訪談,自由,率性,可以有觀點,但需要輕松。
郭再福:你拋出的話題很好,對于現當下的作家寫作,對于文學的發展,做一些拋磚引玉的話題,是不無裨益的。
馮峰:我在給你寫的幾篇作品評論當中,一直強調著“平民寫作傾向”話題,無論怎么說,平民寫作與作家“自我”表達是并行不悖的。因此,請與你談談這方面的感受。
郭再福:寫作和自我的關系,這是一切寫作的出發點,也是落腳點。作為一個過來人,我深切地感受到,多數作家都會有一個寫作青春文學的階段,就在于那是一個辨識自我的時期。因此,我們沒必要對現在的年輕作家只把目光聚焦于自我里的那點私事而作無謂的擔憂,每一個寫作者需要經歷這個過程。這一個過程當然可以逐步形成一個作家的寫作狀態或者文學態度。無論是蜻蜓點水般的輕輕觸及,還是耕作不息的不懈努力,都是過程,只要自我在發展、在深化,他的寫作就會隨之變化。對我而言,我的寫作到了今天,都只是寫作的一種愛好,也可能是逐夢而行式的愛好。因為有夢,所以我堅持寫作,包括到現在,我能堅持一種狀態,為我喜愛的文學寫作積累激情和素材。說實話,我很適意于自己的這種態度。
馮峰:寫作是一種觀照。觀照下的人和物,自然和生命體態,都是寫作物,作家的一生其實都在思考、咀嚼、表達寫作物的狀態,或者是對作家自身和他這一代人進行記錄性、濃縮性的書寫。
郭再福:我發現寫作中的自我總是在擴充的,技巧、問題就退之其次了,個人私事也未必是寫作的唯一主題了,寫作開始進入一個新的境界——讓人遇見作家的胸襟和見識。
馮峰:通觀當代以來的許多成名作家,我發現一個問題,他們之所以能夠恣肆汪洋地出作品,出成果,那就是他們有深度的時代與人文關切,讓文學放歌。由此,我也感覺到:寫作到了一定地步,比的不是技巧,而是你的智慧和精神。作家的胸襟氣度有多大,就決定他最后能走多遠。古人說“文如其人”,自有其道理,你個人的旨趣、精神的境界會影響你寫作的整體質量。
郭再福:依我個人看,中國人的寫作,自古以來就講究把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人生擺進作品里,如果通過一部作品看不到背后的那個人,我認為這樣的文字總不是好的。以前的人,要么為君而存在,要么為道而存在,直到現在,才懂得什么叫為自我而存在了。
同時,我還認為,文學里必然是有一個自我的,這個自我需要作家去發現。只有這個“自我”、這個“個人”被發現了,寫作才能說自己的話,才能談自己的人生感受。
馮峰:你的觀點是對的。物我兩忘,這也是一種自我抒懷的方式。中國文學自古以來多關心社會、現實、國家、人倫,遵循傳統,很少有宇宙、人生的終極追問,也很少有自我省悟的懺悔精神,轉而去關注更高遠的人世,更永恒的感情和精神。事實上,當下的作家以及眾多的寫手們其寫作旨趣都在表述和傳達著“該如何正確地認識自我”這樣一種話題,這也就是“自省精神”,自省必然導致深刻。
郭再福:我一直認為,自言自語是文學的起點,作家個人把感受與思考注入到語言中,通過書寫而訴諸文字,成為文學。我在寫作中,沒有任何功利的考慮,甚至不去想有朝一日能得以發表,卻還要寫,也因為從這寫作中就已經得到快感,獲得精神上某種慰藉。我的很多即興式的詩歌(詩詞)、散文寫作,純粹是為了排遣內心的寂寞,為自己而寫,并不指望有可能發表。回看我的寫作經歷,可以說,文學就其根本乃是人對自身價值的確認,所書所寫取其心性,甚而滿足自我的需要,有無社會效應則是我管不著的事,再說,也不取決于作者的意愿。
馮峰:文學原本是純屬個人的事情,一生一世的觀察,一種對經驗的回顧,一些臆想和種種感受,某種心態的表達,兼以對思考的滿足。所謂作家,無非是一個人自己在說話,在寫作,他人可聽可不聽,可讀可不讀,作家既不是為民請命的英雄,也不值得作為偶像來崇拜。文學作為人類活動尚免除不了的一種行為,讀書與寫作都屬于自覺自愿。不必載荷這么多的責任與義務。但我想說的是,既然為文,文學必然就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因此,作為一名寫作者,要有廣大的心,要有精神的掙扎和超越,這是文學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的價值向度。對此,再福兄怎么看?
郭再福:當下,很多的作家,在文字、敘事、謀篇布局上,都流暢得不得了,可他就是寫不出好作品,究其原因,還是自我太小、太窄,境界上不去,視野打不開。現在很多作家把寫作完全變成了牟利、謀生、得名的工具,筆雖然還在寫,心里對寫作卻是輕賤的,這樣的人,是不能夠寫出好作品。因此我想,一種寫作的質量如何,它終歸是作家自我的真實呈現。也就是我開篇講的那樣,態度決定文學的發展。
借本次訪談,我還想表達一個觀點,我的寫作,從不刻意去追求深刻,而是持“把玩”心態,所愛所書文字屬于“打醬油”級別,但這不妨礙我對寫作的喜愛和追逐。我喜歡把自己活成一首詩,屬于大風歌的那種。人生孰幾大風歌?因此,大風歌還是要唱的,遣興而吟,率性而文。
馮峰:文章的好壞優劣沒有定性。頃刻之間成數千言,未必斐然可誦,吟得一個字拈斷數根須,亦未必字字珠璣。我們欣賞的是一個人的文學態度。對一個作家來說,面對真實與否,不僅僅是個創作方法的問題,同寫作的態度也密切相關。筆下是否真實同時也意味下筆是否真誠,在這里,真實不僅僅是文學的價值判斷,也同時具有倫理的涵義。作家并不承擔道德教化的使命,既將大千世界各色人等悉盡展示,同時也將自我袒露無遺,連人內心的隱秘也如是呈現。因此,態度之于文學,對作家來說,幾乎等同于倫理,而且是文學至高無上的倫理。
郭再福:與馮峰先生聊天總是這么有趣。對于文學,我感覺時間是最好的老師。歲月凝重,文學不老。既不老,我仍要懷“擲地作金石聲”、“辣手作文章賦”的理念,不斷升華、深化文學藝術的造詣與經營。我有這個態度與信心。
馮峰:為再福兄點贊!
文藝評論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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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峰:湖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株洲市作家協會會員、株洲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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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文章創作者,不代表《湘見文藝評論》的觀點和立場。
封面用字|方正字跡-曹雋平小楷-簡繁
初審|王志成(實習編輯)
復審|王彥珊、肖 云
終審|何佳羽
簽發|陳 彪
發稿|《湘見文藝評論》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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