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9日,特朗普在白宮與芬蘭總統斯圖布會談時,突然提出了一個震撼性提議:將西班牙“踢出”北約!同時,他還敦促歐洲領導人對西班牙施加壓力,“打電話問問他們為什么總是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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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爆炸性新聞的背后,是美國與其盟國關于軍費方面的巨大分歧。
在此之前,美國政府已于2025年10月1日因缺錢而關門。
為什么美國這么缺錢?特朗普從一個商人的視角,總覺得美國在承擔了太多義務,被盟友占了太多便宜,使其入不敷出,特別是在軍事防務方面。因此第二任任期開啟后,他反復提出讓盟友分擔軍費的要求。
例如,他 要求北約盟國將 國防開支占GDP的比重從2%大幅提升至5%, 要求 日韓除了將軍費提升至GDP 5% 之外,還要求 韓 國將承擔的駐韓美軍費用,從約8.8億美元飆升400%至50億美元;要求日本將駐日美軍費用,從約20億美元提高到80億美元。更有報道稱,其正考慮一項名為“費用增加50%”的計劃,即要求盟國不僅負擔美軍全部駐扎費用,還需額外支付50%的“獎金”,這可能導致德日韓等國的實際支出增至現有的5-6倍。
特朗普還將貿易逆差與安全同盟掛鉤,以此對盟友進行雙重施壓。
例如,他宣布自2025年8月1日起,對日韓等國的輸美商品加征25%的關稅,并威脅若遭報復將進一步提高稅率。他甚至曾向日本和韓國分別提出高達5500億美元和3500億美元的“預付款” 要求,其金額之巨,甚至與韓國的外匯儲備規模相當,這簡直就是將日韓當做美國的“提款機”。也正是因為如此,導致日韓政壇非常動蕩,上一個背鍋俠石破茂黯然下臺,新的傀儡高市早苗又因為太右不可控,又被排除出局。
這不僅暴露出日韓的殖民地本質,甚至還是殖民地中待遇墊底的那種。一位韓國國防部官員私下抱怨:“我們買美國武器,付美軍基地錢,現在還要額外付‘保護費’,這成了三重負擔。”韓國和平統一研究所所長樸基學說,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連美軍的洗滌、衛生、洗澡費用都承擔,我們國家也是第一次。KBS披露,駐韓美軍用電非常便宜,電費單價甚至低于韓軍和企業用電。駐韓美軍人均用電量達到2.4萬千瓦時,是韓軍人均用電量的近10倍。
特朗普旨在通過施壓盟友增加投入,來減輕美國的財政負擔,并將節省的資源用于國內議程或更優先的戰略方向。有分析指出,美國希望從歐洲防務中抽身,以便將戰略資源集中用于印太地區應對中國。
面對美國的壓力,日韓基本屈從了,但西班牙則公開拒絕5%的軍費目標,因此特朗普才提出“將西班牙踢出北約”,以殺雞儆猴。
特朗普可能歷史學得不怎么樣,不知道這么做會帶來怎樣嚴重的后果。下面我們通過復習美國自己的歷史,就會理解特朗普這么做,到底意味著什么?
01
代價昂貴的勝利
盡管英國看上去是七年戰爭(1756-1763年)中最大的贏家,但勝利的代價是沉重的。
為了籌措戰爭經費,英國政府發行了大量國債,讓倫敦金融家門賺得盆滿缽滿。這些戰時國債的利率普遍偏高,例如1759年發行的“勝利債券”,年利率在3.5%-4%之間,顯著高于和平時期的2%左右。戰爭期間英國的支出達到8200萬英鎊,戰爭結束時,英國國債余額升至1.3億英鎊。
1763年,英國的財政收入約為920萬英鎊,同期的國債利息支出,就高達470萬英鎊。戰爭結束后,為了保衛在北美的勝利果實,英國在北美部署了約1萬名士兵,僅這一項的年度維持費用,就達到40萬英鎊。
為了維持英國對外爭霸的龐大軍費,英國本土稅率沉重,已經是當時世界最高水平之一。
北美殖民地雖然也叫殖民地,但是與其他奴役原住民的殖民地不同,原住民基本被突突干凈了,上面住的都是英國人的后裔。除了國土隔著海洋,本質上就是英國的地盤。
由于歷史原因,北美殖民地一直是放任自流地發展,北美居民的稅負,約為英國本土居民的 1/25 到 1/50,聊勝于無。
這跟古羅馬帝國,行省負擔高額稅負,羅馬本土居民發福利的情況正好相反,北美殖民地上,可以說是生活著大英帝國最幸福的一幫人(奴隸不算人,排除在外)。
英國老爺們的想法是,北美人民加點稅,也不用加太多,至少把英國在美駐軍的軍費給出了,這很合理吧?
比起特朗普要求盟友分擔軍費的要求,我覺得這簡直太合理了。
錢從哪里來呢?由于北美都是英國的殖民地,這事很簡單,加點稅不就解決了?
1764年4月,英國首相喬治·格倫維爾于正式向下議院提交了《糖稅法》草案,以實現對北美小小地加稅。
本以為只是小事一樁,沒想到一下子捅了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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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格倫維爾
02
加稅與抗稅的博弈
新法案是對1733年的《糖蜜法》的修正。原法案規定,外產糖蜜稅為每加侖6便士。按理說,這個稅負并不高。
但是俗話說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在遍地刁民的北美,商人們通過從法屬西印度群島大規模走私,幾乎逃避全部稅收。新英格蘭地區年走私糖蜜達300萬加侖,而1762年合法申報量僅25萬加侖。
殖民地海關年稅收僅1800英鎊,可憐到甚至支付不起海關職員的薪水。
為了降低征稅阻力,新法將原來的每加侖6便士,下調到每加侖3便士。
與此同時,法案通過擴大征稅范圍的方式擴大稅基,將諸如咖啡、茶葉、靛藍染料、葡萄酒、紡織品等多種進口商品,首次納入征稅體系。此外,法案還創新性地設立了一項新的稅種,即對從殖民地出口的精煉糖,征收每英擔(約相當于50.8公斤)5先令的出口稅。
英國老爺們認為收不上稅,主要是因為執法力度不夠。
在執法層面,為了更有效地打擊長期存在的走私活動,新法案要求,前往殖民地的商船,必須提交貨物價值的保證金;法案還明確授權英國海軍,對涉嫌走私的商船進行登船搜查。
更重要的是,法案設立了新的海事法庭,專門審理走私案件,這類法庭不采用陪審團制度,被認為將更有利于英國政府有效起訴和定罪走私者。
北美商人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通過游說團體積極活動,英國議員威廉·貝克福德,針對該法案提出了強烈的反對意見:“此法案將摧毀我們(指英國商人)與法屬西印度群島的貿易往來,每年的損失將超過15萬英鎊。”
為了緩和部分反對聲音,英國議會對法案的一些具體條款進行了修改。例如,原草案中,計劃對進口葡萄酒征收每噸7英鎊的高額關稅,被削減為每噸3英鎊,此舉旨在安撫,那些與西班牙葡萄酒貿易有密切關系的利益集團。
然而,法案的實際效果遠未達到預期,該法案在生效的第一年,僅產生了約3萬英鎊的新增稅收,這個數字大大低于英國財政部最初預測的10萬英鎊。
受法案影響,羅德島糖蜜進口量從1763年的110萬加侖,暴跌至1764年的25萬加侖,造成當地50家朗姆酒廠倒閉。殖民地南方的農業生產也受沖擊。奴隸種植園依賴朗姆酒安撫奴隸,來維持奴隸的勞動強度,由于朗姆酒產量下降,導致馬里蘭每磅煙草的生產成本,從1.2便士增至1.38便士,1764年煙草行業凈虧損達47萬英鎊。
年底一算賬,稅沒收上來多少,反而損失挺大。英國老爺們被北美刁民的抗稅花招給激怒了。
1765年3月,英國議會又通過了《印花稅法案》。該法案規定,北美殖民地的幾乎所有印刷品,包括報紙、法律文件、執照、甚至紙牌,都必須貼上從英國購買的印花稅票方可生效。這是在英國本土早就開始征收的稅種,印刷工人和出版商出身的富蘭克林,為了籌集軍費,幾年前也曾提出在北美征收印花稅的建議。
該法案的覆蓋范圍極為廣泛,法律文件如律師執業證書與財產契約,征收最高10英鎊稅款;商業票據如提貨單與保險單,征收2先令至4先令稅款;報刊出版物每頁征收1便士至3便士稅款;紙牌與骰子征收1先令至10先令稅款。學士與碩士學位證書,征收2英鎊稅款。哈佛學院畢業生證書原成本不足5先令,加稅后總成本暴漲8倍。導致當年82名畢業生中,僅有3人繳稅領證。
從1765年夏季起,北美殖民地的反抗行動急劇升級,表現為大規模抵制英國商品、公開抗議和暴力事件。弗吉尼亞議會以22票對17票的表決,宣布“唯本殖民地議會有權向本地居民征稅,任何反對者皆為本州之敵”。
8月15日,波士頓“自由之子”組織,焚毀了副總督托馬斯·哈欽森的豪宅。
1765年9月,馬里蘭殖民地的丹尼爾·杜拉尼,出版了小冊子《考慮在英屬殖民地征稅的合宜性》直接回擊《印花稅法案》,杜拉尼援引《大憲章》第12條和英國先例(如1628年《權利請愿書》),任何稅收必須由代表征稅者的機構批準;否則,法案是“赤裸裸的暴政”。
這本小冊子發行量超過1萬冊,迅速在殖民地傳播,并被多個地方議會引用為抗稅依據。
10月7日至25日,馬薩諸塞、紐約等9個殖民地的27名代表,在紐約召開“印花稅大會”,會上通過《權利與不滿宣言》,聲明“非經人民自身或其代表同意,不得課稅。
《印花稅法案》法案實施后,北美殖民地發起全面抵制英貨的運動,導致英國對北美出口額,從1764年的225萬英鎊降至1765年的194萬英鎊,其中,紡織品與金屬制品貿易量下降幅度最大。
伯明翰的制鐵業受到嚴重影響,從1765年11月至1766年1月期間,伯明翰的制鐵行業一共裁員約1500名工人。倫敦、布里斯托爾及利物浦等港口商人向議會提交了200多份請愿書,聲稱庫存積壓貨值損失逾40萬英鎊。
殖民地的暴力反抗,使英國的征稅體系完全癱瘓,英國在北美13個殖民地共派駐的200名皇家稅吏中,已有173人因死亡威脅被迫辭職,剩余27人無法執行公務,實際征收的稅款,僅有可憐的2896英鎊。
03
富蘭克林的行動
北美的抗稅運動風起云涌之時,本杰明·富蘭克林正作為賓夕法尼亞等殖民地的代表駐在倫敦,沒事就泡泡倫敦的咖啡館,抽空就跑到伯明翰參與月光社的活動,討論他感興趣的科學和哲學問題,日子過得優哉游哉。
富蘭克林由于身處倫敦,又曾經提出過印花稅的建議,北美在抗稅的同時,也開始流傳一種謠言:英國之所以推出印花稅,不會是富蘭克林這個老登出的壞主意吧?他的兒子威廉·富蘭克林,當時已被任命為新澤西州州長,于是面臨巨大的輿論反彈,他在費城的妻子德博拉甚至收到死亡威脅,不得不在家中備槍自衛。
這個消息傳到了富蘭克林的耳中,他最初并并沒有認為這是個大問題,不就是稅務糾紛嘛。他在寫給賓夕法尼亞的朋友的信中建議,讓他們嘗試獲得印花稅代理權,以緩和英國當局與北美人民局勢。
隨著通信的增多,他逐漸認識到殖民地的實際情況,開始積極斡旋,推動印花稅法案的廢除。
富蘭克林利用自己身在倫敦的有利條件,在咖啡館里撰寫時評文章,并發表在報紙上,向英國公眾和政府官員闡述,殖民地的實際情況和觀點,為廢除法案營造輿論氛圍。與此同時,他利用共濟會的人脈,走訪游說英國議員,為推動法案廢除積極奔走。
1766年2月13日,富蘭克林在英國下議院就廢除《印花稅法案》發表了長達四小時的著名證詞。闡明了殖民地的立場,強調美國人視自己為英國公民,渴望得到尊重,并警告廢除法案將有利于英國的商業利益。
他首先強調,強調北美殖民地人民作為英國臣民,享有未經其同意不得被課稅的傳統權利。他們反對的是內部稅,而非議會規管貿易的外部稅。
其次,他大打歷史感情牌, 指出在七年戰爭期間,各殖民地已自主征收稅款,并超出自身能力為英國籌集軍費,體現了對大英帝國的忠誠。
富蘭克林強調征稅導致的嚴重后果。他 直言不諱地表示,任何軍事力量都無法迫使殖民地人民使用印花。試圖強制執行非但無效,反而會制造叛亂。 法案將導致英國喪失殖民地的尊重與友誼,進而危及雙邊貿易。至于對英國紡織業的依賴,他斷言,殖民地有能力在舊衣穿破前實現服裝自給,以此表明經濟抵制的決心。
在提問環節,他機智而有力地回答了174個問題。英國哲學家埃德蒙·伯克曾形容這場答辯如同“一位大師在回答一群學生的提問”
富蘭克林的證詞,為英國議會提供了廢除《印花稅法案》的“臺階”,1766年3月18日,以276票對168票表決廢除法案。
消息傳到北美,民眾歡欣鼓舞,將富蘭克林視為英雄,原先的謠言不攻自破。
04
點燃國家分裂的引線
在廢除《印花稅法案》同一天,英國議會還通過《公告令》,宣稱議會有權“在一切事務上”為殖民地制定法律。
富蘭克林當時低估了這一法案的威脅,認為只要不強制執行就無大礙。
《印花稅法案》廢除后,英國國債仍高達1.37億英鎊,北美駐軍軍費也稍微裁減了一些,但仍然高達每年38萬英鎊。
財政危機總要解決,否則政府就得關門。
英國財政大臣查爾斯·湯森因此提出替代性征稅方案。他在1767年1月議會辯論中,引用富蘭克林原話辯稱:
“殖民地僅反對內部直接稅,但可以接受外部關稅”。
那我們還是在關稅上想想辦法?
從此時開始,茶葉關稅,越來越成為英國和北美殖民地矛盾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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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湯森
1767年6月,英國議會基于《公告令》的精神,通過了《貿易與賦稅法》,通常被稱為《湯森法案》,不再對北美征收直接稅,轉而針對輸入殖民地的玻璃、鉛、紙張、茶葉等商品征收進口關稅,例如玻璃每百磅(45.36公斤)征稅10先令,鉛每百磅征稅7先令,單張大頁紙每令(480張)征稅6便士,茶葉每磅征稅3便士。
法案同時規定,每年4萬英鎊的預期稅收中,1.6萬英鎊將用于支付殖民地總督與法官薪資,使官員擺脫殖民地議會的控制。此前紐約議會曾于1766年停發薪資176天,導致行政癱瘓。
特朗普為啥那么喜歡征收關稅,也是有歷史原因的。
以美國人的教育水平,只要不是直接征收在他們頭上的稅,就可以認為不存在。
關稅嘛,難道不是進口商支付的嗎?跟我們美國人有啥關系?
但問題是,當時反抗英國關稅的主力,可不是美國平民,而是以北美共濟會成員為主力的社會精英。比如波士頓的大商人約翰·漢考克,就是大茶葉商人,合法和走私生意都干,橫跨黑白兩道,官商一體,手眼通天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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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印花稅還是全民一起負擔的稅種,關稅可就是專門針對這些進口商,損害的都是豪商們的銀子啊!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把北美殖民地盤下來,商人和奴隸主自己組織政府,想怎么掙錢都隨我心意!
共濟會,原本是資產階級精英聯合在一起,共圖大事的“資產階級國際”。
英國本土的資產階級與北美的資產階級,產生了尖銳的利益矛盾,也就意味著北美的共濟會與英國共濟會產生了分裂。
于是,和平抗稅游行逐漸演變為武裝抗稅暴動,分攤軍費的初心,最終點燃了國家分裂的引線!
(未完待續)
《一片樹葉的傳奇之旅》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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