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突破四千美元大關后,市場的焦點迅速轉向一個問題:它何時會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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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判斷未來的走勢,必須先把黃金的性質說清。
黃金是一種跨越數千年被反復篩選出來的“信任替代物”,
因為無法被隨意增發、無法被任意合成,
不存在傳統意義上的違約風險,也不需要依賴第三方信用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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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自身不產生分紅或利息,存放還要付保管成本,
按嚴格的收益視角并不優越,卻因“信任”而被賦予定價。
在理性投資框架里,這似乎不合邏輯,
但世界不斷出現不確定性,各國法幣也都存在制度和政策的波動,
只要對主權信用的投票在某些時刻轉向不信任,黃金就會被選擇為終極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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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黃金理解為人類對“確定性”的執著,
在增長平穩時,它像裝飾;在通脹上行時,它像避難所;
在動蕩加劇時,它像一種共同認可的保險。
它的上漲并非源于自身“產生了更多價值”,
而是其他資產或貨幣在某些階段“變得更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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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種表述顯得抽象,我們可以換一個簡單點的表達,將黃金的漲跌與美聯儲政策對照一下。
1971年美元與黃金脫鉤,之后又遇到了全球石油危機,
金價從三十五美元/盎司一路沖到八百五十美元/盎司。(1金衡盎司約等于31.1035克)
隨后保羅·沃爾克出手,以強硬加息鎮壓通脹,
基準利率從約百分之十拉升到約百分之二十,黃金快速回落,從高點跌到三百美元附近,并且用十年完成了這輪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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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出現在2001年,美國互聯網泡沫破裂,經濟承壓,美聯儲連續降息,
兩年內將利率下壓到百分之一左右,這時候黃金就開始悄悄啟動;
2008年次貸危機失控,量化寬松開閘,
七千億美元基礎規模的擴大把全球預期帶入新的區間,
金價自兩百五十美元/盎司附近漲至一千九百美元/盎司,十年漲幅接近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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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黃金,更像是對美元信用的被動對沖。
直到2013年,伯南克在國會聽證提及可能“縮減購債”,
市場迅速反身,ETF持有人恐慌拋售,資金外流,各國央行同步減持,
金價自一千八百美元/盎司下探至一千二百美元/盎司一線,散去先前的“全民信仰”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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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的經驗指向一條樸素規律:
名義利率下行或實際利率走低,黃金獲益;
利率上行或實際利率上揚,黃金承壓。
看漲黃金,往往是對未來“預期管理”失靈的反映:
當存款收益偏低而通脹抬頭,配置黃金更像是對不確定的本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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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就落到對美聯儲路徑的判斷:
不是全面放水,也不是繼續極端緊縮,
而是溫和降息并放慢縮表節奏,試圖在增長和物價之間尋找中間狀態。
問題在于,全球債務已至約三百三十七點七萬億美元的量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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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府債務約三十八萬億美元,僅利息支出就攀升至約一點三萬億美元的水平,逼近甚至超過多項大項財政開支。
債務滾動在各經濟體里早成慣性,“以新還舊”的循環并不會自動制造通脹,
因為總量并未因此陡增,但利息負擔不斷積累,對財政與增長形成夾擊。
若增長足夠快,稅基擴大能緩解債壓;
若增長乏力而發債擴容,久而久之連利息都難以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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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多年里,全球經濟能維持“不崩”的表象,很大程度仰賴低利率環境。
一旦降息慢于預期或轉向遲疑,承壓的主體會更快顯形。
原先的設想,是在高利率下擠壓對手的資產價格并謀取資本再分配,
但現實呈現的是對抗拉鋸:部分經濟體的商品價格持續低迷,
而另一側的債務口子越撕越大。
于是出現了另一條路徑的組合:要求更快更深的降息,同時提高關稅對外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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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上看這兩件事相互矛盾,合在一起卻形成“在通脹環境里實現相對貶值”的機制,借貨幣走弱來化解債務的實際負擔。
美元若貶值百分之十,以本幣計價的債務壓力實質降低,
同步提升出口端的價格競爭力,稅收也隨盈利改善而走高。
短期這套組合有效,因為它把壓力外溢;
長期問題在于信譽成本:一旦外界認定這是以通脹為手段的“賴賬”,
美元信用的邊際變化會加速,貨幣與資產定價中的“長期錨”會繼續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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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疊加里,黃金被動獲得“政策補貼”:降息、關稅、弱勢匯率共同推升其對沖屬性。
并且當各國都在強調“自己優先”,各個國家就像被切成一塊塊的小攤位。
攤位越多、彼此越不信任,大家越想要一種誰都改不了賬本的“通用保底”。
這個保底,過去是美元,現在越來越多人又把目光放回了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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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政策上也有問題,不少嘴上說著要穩住美元,把通脹壓下去。
但實際山還留有后手,讓一部分資金可以在買美國“買美國國債”和“買黃金”之間來回流動。
一些經濟大頭肯定不會直說,我不要美債了,我要去買黃金了。
但是從他們的資金流動還是能看出來端倪的
這兩年,一些大經濟體少拿了一點美債,多拿了一些官方黃金,
有些甚至在某些結算里直接把黃金當中間媒介,演都不演了。
還對外美名其曰“資產多元化”,實質是給“萬一美元出事”的那個場景買份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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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各國將美債換成黃金的趨勢已經不可更改,基本成型了
現在國家政策能做的最多就是改變變化的節奏,但是改變不了方向。
什么戰爭、經濟危機、還有通貨膨脹這些事情讓債務和貨幣的不確定性增高
黃金就像是一個自動緩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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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國家通過選舉換了政府,之前的國債也不會消失,還是需要歸還利息和本金。
并且各國央行這兩年還養成了“少買點美債、多囤點黃金”的偏好,
這些長期、慢變量會持續增加市場“想多配點黃金當保險”的需求,
所以金價的支撐不只來自短期政策,還有這些不會輕易逆轉的結構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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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黃金一直在漲價,漲到原有的公式都無法解釋的時候。
就該明白,市場并不是真的再給黃金貼價。
而是在給制度壓力、地緣摩擦、貨幣博弈和“債務降不下去”這些不安加總定價。
黃金的意義不在賺利息,而在關鍵時刻能當保險票,
別人家的欠條不一定能還的時候,它還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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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發展也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示,
若把這條線拉長,關鍵不是某一次會議的措辭變化,
而是債務、增長、通脹、匯率與地緣之間的耦合。
只要這組方程里有一項持續偏離,黃金獲得的“被動需求”就難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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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本身不會給出答案,政策與信用才是變量。
利率周期的轉折、資產負債表的節奏、財政赤字的軌跡,
貿易制度的摩擦強度、儲備偏好的遷移,都會被折算進黃金的風險溢價。
當上述變量共同指向“長期的不確定”,黃金的定價會繼續承載這種不確定的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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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說,若未來增長明顯修復、實際利率持續上行、債務增速放緩且財政走向紀律化,
供應鏈再全球化帶來價格穩定,黃金的角色也會順勢退居幕后。
當前的現實是,這些條件并未同時出現,于是黃金繼續處在“被動繁榮”的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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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視角落在投資者的層面,所謂“何時崩盤”的提問,本質上是在問“何時重建對其他資產和貨幣的穩定預期”。
在這個答案出現之前,黃金的邏輯仍是“對沖世界的不確定”,
而不是“獲取超額收益的工具”。
價格可以波動,路徑可以彎曲,內核卻很清楚,
當利率、信用與財政的合成圖景難以給出確定,黃金就繼續承擔“最后的保險”的那一部分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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