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之前,在被困舟山14天之后,朱楓被抓、身陷囹圄。在吞金自殺失敗后,她最終與吳石、陳寶倉、聶曦一同共赴刑場,生命定格在4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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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劇中演繹的一樣,歷史上的朱楓也是在舟山盤桓兩周后,不幸被國民黨特務抓獲。在完成組織交辦的工作任務后,吳石利用自己的資源和人脈,為朱楓開具了一張去往舟山的特別通行證。
按照吳石的設想,舟山既是國統區,北望上海、南鄰寧波,雖然是地處東海的群島,但只要將朱楓送往舟山,就距離回歸大陸更近了一步。
朱楓是寧波鎮海人,又曾在上海生活過,于情于理來看,舟山都是她撤退前最好的跳板。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朱楓抵達舟山之后,惡劣的天氣成了她回家的最大障礙;當時雖然是2月份,但舟山當地卻一連數日暴雨,而海上又狂風巨浪,根本就沒有船家敢冒著生命危險,貿然開船去往對岸。
雪上加霜的是,在朱楓登島之后,為了反滲透、抓共諜,國民黨當局加大了出海船只的盤查,一度下達了禁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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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公里長的海峽,最終變成了咫尺天涯。在遙望故土半個月后,朱楓還是沒能逃過特務的魔爪,被國民黨保密局抓捕歸案。
不過,鮮為人知的是,在朱楓被困孤島的日子里,她曾有機會乘船出海、撤回上海。但是,在命運的捉弄下,朱楓最終還是沒能登上回家的船。
這是怎么回事呢?一切都要從存濟醫院的院長顧孫謀說起。
在朱楓被吳石秘密送往舟山后,她在島上的落腳地正是顧孫謀為她提供的。歷史上的朱家和顧家是世交,而顧孫謀本就是當地的開明紳士,因此,朱楓暫避舟山期間,她就投奔到了顧孫謀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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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和劇中不同的是,歷史上的朱楓,在舟山躲藏的日子里,并沒有住在存濟醫院,而是一直借宿于顧孫謀的家中。
說起舟山的醫療史,就注定無法繞開存濟醫院。這家成立于1917年的醫院,是舟山歷史上第一家由國人開辦的西醫醫院。它由當地的鄉賢創辦,幾經轉手之后,此時的存濟院院長正是顧孫謀。
朱楓在舟山藏匿時,住在顧孫謀的家里。顧孫謀沒有安排朱楓住進醫院,有著其特殊的考量。
一條宮下路,半部舟山史。在舟山的歷史上,位于沈家門的宮下路始終占據著特殊的地位,這里是無數歷史的發生地和見證者。當時的存濟醫院,正位于宮下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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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0多年前的沈家門,宮下路是連接周邊五鄉六岙的交通要道,在日本侵略期間,指揮機關就設在存濟醫院附近宮墩存仁局,同時在宮下路設置關卡、盤查行人。
日本投降之后,舟山成為了國民黨統治區,存濟醫院所在的宮下路地處要塞,因此,出于謹慎期間,顧孫謀將朱楓安置在繆家路的家中。
在朱楓到達舟山之后,為了隱藏真實身份,朱楓對顧孫謀謊稱自己是做買賣、“跑單幫”。所謂的“跑單幫”,就是舊時往返多地、自購自銷的小本生意人。
1950年初的舟山島,雖然被國軍控制,但仍有不少船家冒險在舟山至上海之間跑船。這樣掙錢不要命的行為,在當時有個十分形象的專屬名詞——“穿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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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楓托顧孫謀給自己找船老大、穿火線,但是,天公不作美、國軍又作妖,在雙重因素的作用下,她一直被困在舟山當地。
在滯留舟山期間,顧孫謀一度幫助朱楓找到了一艘小木船。但是,當時正值冬季,海面之上風急浪高,小船安全難以保證。因此,顧孫謀當時勸朱楓說,“船太小,你去我不放心,接下來馬上有大船過來,乘大船安全,你再等幾天。”
這一等,卻再也沒有等到回家的大船。
命運陰差陽錯,機會轉瞬即逝。顧孫謀的純樸和善意,誰料卻意外地讓朱楓失去了最后的機會。
短短數日之后,朱楓在顧孫謀的家中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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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當顧孫謀的兒子顧學勇回憶起這一幕時,他還是感到十分的遺憾和可惜。
如果當時顧孫謀沒有勸說朱楓繼續等大船、如果當時朱楓坐上了去往上海的小木船、如果保密局的特務晚到幾天,那么歷史或將就此改寫,朱楓的命運也將掀開新的一頁。
只是,現實沒有發生,歷史不容假設。朱楓最終還是落入了敵手,成為了階下囚。
在被羈押舟山期間,意志堅定、一心求死的朱楓一度吞金自殺,但最終卻被國民黨當局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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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楓被關押的日子里,保密局特務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二十字勸降方針——生活上優待、談話上安慰、接觸上溫和、用感情去征服。
只是,朱楓不貪生、不怕死,受得了誘惑、經得起考驗。
1950年2月18日,農歷大年初二,朱楓在舟山被捕;6月10日,她與吳石、陳寶倉、聶曦在臺北從容就義。
如今,在舟山市普陀區沈家門的文化路旁,有一處舟山市革命遺址——朱楓烈士被捕處。遺址紀念碑上,記載著朱楓短暫卻又光輝的一生。碑文中有一句是這樣寫的,“2月18日,朱楓在沈家門繆家路15號被捕”。
繆家路15號,正是顧謀孫家的地址;而繆家路,正是如今的文化路。
在被捕前,朱楓在這里度過了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的14天,最終卻還是沒有能夠登上回家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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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楓臨刑之前,舟山迎來了解放;存濟醫院也被新中國接管,成為了普陀縣人民醫院。再后來,存濟醫院的舊址,變身為普陀縣衛生防疫站。1994年,宮下路地段改造,存濟醫院時期的西式老建筑被拆,就此淡出舟山人的視線,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
如今,漫步在宮下路,徘徊在三岔口,再也沒有了存濟醫院的影子。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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