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弋江源頭鄉(xiāng)憶篇☆長田河上放排
作者:來龍山人
【題記】過去回不去。 曾經(jīng)也難留。且愿歲月可回首, 長田 河畔走一走。 黃瓜癟兒大蒜頭, 喚來風兒揮去愁, 喊聲老叔喝兩 口, 崢嶸歲月稠。
小時候我的老家,在徽州地區(qū)黟縣柯村人民公社寶溪大隊長 田河生產(chǎn)隊,現(xiàn)在稱呼為黃山市黟縣柯村鎮(zhèn)寶溪行政村長田河村 民組。雖然叫法不一樣了,但兒時的記憶依然清晰,歷久彌新。
五十年前,我四五歲,開始記事的年齡。常在春夏之交發(fā)洪 水的季節(jié),看到祖、父、兄長輩放排的場景。那一幅幅波瀾壯闊, 眾人撐篙,齊心協(xié)力的場面,至今想起,依舊心潮澎湃,熱血沸 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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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依山傍水,十幾戶人家都姓方,聚族而居。村子背靠的 山叫來龍山(村里人一直習慣喚作后頭山),后頭山脈左接磨坊塢; 右連文龍宮、塘塢、新塢、南北塔、正塢;北對前山落、文塢、 鵬塢。群山聳立,郁郁蔥蔥;山谷深邃。溪水潺潺;鹿鳴呦呦。 鳥語花香;甘泉清冽,萬物競生。
整個村落坐東朝西,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冉冉在村后云谷中升 起,越過村中央的方家祠堂照進西向的長田河水中,旭日東升, 朝氣蓬勃。
長田河水源自寶溪村南山庵山腳下百里灘水庫,上游流經(jīng)大 塢里、程家、章家、夏家、上胡、王梅、埠頭。至李家隴河面漸 寬,流經(jīng)巴黎嘴,一路暢游到兩岸相望的軍田、 口上,匯集高文 塢和茗溪塢的溪水,浩然越過磨坊壩,依長田廟、傍大路注入迷 秋河。河畔稻花飄香, 良田長長,緩緩形呈長田河。河水一路向 北,過古樹落,入鍋鋪、黃蓮坑、余家畈、張家,聚集孫家漩溪 河,經(jīng)小河 口、大河 口,一路蜿蜒,川流不息,緩緩注入青弋江, 最后與長江相擁,奔騰到海,遨游九州。
記得那時每逢春夏雨季里,來龍山及前后左右山塢都會爆發(fā) 山洪,老一輩告訴我們這是山中沉睡的蛟龍?zhí)K醒了,把這一現(xiàn)象 叫“ 出蛟 ”。經(jīng)大人這一說,每每都會擔驚受怕,惶恐不安。懼怕 不安之余,沒多時就會被來自山塢間溪流里,“趕羊 ”的樂趣所替 代。所謂的“趕羊 ”是“放排”的前奏,即利用山洪爆發(fā)時山塢 之間溪水暴漲,將山上的松木、杉木一股腦趕運到河邊。然后七八上十根相依相連,用結實的樹滕把他們編成一組組木排,最后 將每組木排首尾相連。排頭設有竹制的舵桿,與現(xiàn)代輪船舵盤、 汽車方向盤有異曲同工之妙。排尾和左右兩側分布數(shù)人執(zhí)篙撐排, 與舵手前后左右相呼相應,戰(zhàn)險灘、過礁石, 同心同力, 同舟共 濟,號子一喊浪靠邊,波濤在后岸在前,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如蛟似龍,揮師青弋江 口。
記得迷秋河和古樹落之間的長田河河面較寬,且水流平緩。 河的兩岸種有蒼樸的木子、松柏樹,還有一株蒼翠欲滴、古樸虬 勁的大柳樹。每逢放排這段水面是起點,村里總有三五成群的小 屁孩光著腳丫,濕漉漉的爬上木排嬉笑打鬧,不多會又被大人們 呵斥轟趕到兩岸。眼巴巴的望著排群順流而下,離開童真的視野。
更記得那支由方家老中青漢子們組成的放排隊伍,秉承了祖 輩惟耕惟讀、俠義豪爽的血脈留傳。大有“佳思忽來,書能下酒; 俠情一往,云可贈人”的英雄氣概。
彈指一揮間,半個世紀已過,每逢雨季,每獨處異鄉(xiāng),每去 往家鄉(xiāng),心中涌動的不只是鄉(xiāng)愁,更多的是記憶深處,放排漢子 們那份定格在人生中的震撼:處事不驚、無畏艱難;眾志成城, 勇闖天涯的精神和力量!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愿得 故鄉(xiāng)心, 白首不相離。
作者簡介:
方丹,男,別號來龍山人,籍貫黃山黟縣柯村。自幼喜愛文學,擅長詩歌、散文創(chuàng)作。中央黨校經(jīng)管專業(yè)畢業(yè),歷經(jīng)國企改革,下崗再就業(yè),現(xiàn)從事文化傳播、營銷策劃行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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