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陳拙。
最近好多朋友微信聯系我,有人擔心我被侵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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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被喚醒了死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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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有讀者在后臺問我:警察趙趕鵝怎么好久沒記錄故事了?現在終于可以給你們揭曉答案:他參與了影視劇集《樹影迷宮》的編劇工作。
《樹影迷宮》這個劇改編自天才捕手計劃的真實故事,趙趕鵝原著,記錄了一個沒有監控和DNA技術的年代,發生在京城胡同里的連環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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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迷宮》已經于11月1日播出,抓緊看
當初為了這個故事,趕鵝采訪了 9 個親歷民警,用了一個多月整理素材,期間喝了兩頓大酒,消耗兩條半香煙,最后將 3 萬 5 千字長稿交到我手上。
我把稿子看一半的時候,就問過趕鵝一個問題,這是警察嗎?
警察晚上會去歌廳睡覺,兜里揣個大哥大,還要把天線從包里伸出來顯擺,生怕別人不知道。
他點了點頭:“這就是警察。”
可能很多現在新從警的人都無從得知,18 年前的人要在什么情況下去辦案,集體的記憶也會消失,當年的老警察也一樣。他之所以跟現在的刑偵劇里那么不一樣,是因為他們經歷了一個特殊的時期——
一個純靠“冷兵器”去破案的時代。
經常看法制節目的朋友可能會發現,隨著刑事科技的發展,如今警察破案可以隨時調監控,DNA技術也會鎖定兇手身份。有的兇手逃到火車站知道自己跑不掉,干脆在那里發呆等待被逮捕。
但是我們把時針往回撥動,在《樹影迷宮》的那個90年代,警察們破案的條件太簡陋了。
有時一個警隊只有隊長有摩托車,其它人騎自行車,身上還得背一口鍋——案發地是野外,得自己生火做飯。他們有時也不得不面對身體上的傷害。比如訥河地窖藏尸案,幾十具尸體堆積的氣味,讓法醫民警大小便失禁,失去意識,被搶救后仍然回到案發現場工作。案子破了,但往后余生,他都帶著后遺癥生活。
但也就是這個時代的警察故事,最牽動人心,嫌疑人更狠戾,案件更復雜,但老警察們也真有招數去對付。
這些都被拍進了《樹影迷宮》里,如果你感興趣,可以去看看。或者也可以往下滑,這里有一份我和趕鵝整理的資料,涵蓋了70年、90年、10年三個不同時代,警察分別有什么有趣的辦案方法。
趕鵝用三種動物分別形容他們:孔雀,老虎,警犬。
這些方法你看了,都可以在《樹影迷宮》里找到對應的情節,會心一笑,也相當于看劇前后的預習與復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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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
70年代老警察:最擅長打造“個人品牌”,他們都是自己街區的KOL。
趕鵝告訴我,劇中冉曦那個時代的警察,是最有辨識度的一批人,跟孔雀一樣善于開屏,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過去他們有腰帶上別著美金的,穿特別肥的褲子的,剪破小挎包把天線伸出來的,甚至還有一直甩個手絹的。這些不是他們的嗜好,反而是刻意為之,體現自己的性格。
因為那個年代人口流動沒有那么大,犯罪不少都是發生在熟人社區,同時,當年的消息流通慢,所以警察必須得一報上名來就讓混混們知道是自己,還得有點小特征,讓人相信這真是自己。同理,這一套對老百姓也重要,他們遠遠看見負責這塊的老警察來了,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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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飾演的老冉在劇中首次登場是戴著蛤蟆鏡
這一代的警察,只要個人行得正,在社區有威望,基本就是靠一張嘴就能把工作辦完。冉曦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他傳喚不用去抓,因為道上的人都認識他,他隨便街上找一個混混,讓把那個誰誰誰喊來聊聊,對方就得來見面。
也有不來的混混,那就是不懂事了,第二天會有熱心群眾,用比較“熱情”的方式把他帶過來——往往在樓梯道上鎖著,被所有人行注目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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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
90年代警察:大案挺多,偶爾憋屈。
這個時代經濟開放了,錢來了,針對錢的惡性搶劫案也來了——白寶山連環殺人案,和剛剛咱們聊到的訥河藏尸案,都發生在那段時間。
這一代的警察發現,跟上一代警察一樣辦案方式行不通了,他們要開始轉型。
第一,持槍的匪徒變多了,他們不能再像老警察那樣只用嘴,還得用槍。
第二,他們剛剛學會了師父們的那套作風,建立自己的“個人品牌”,就被要求工作規范起來,出行要穿好制服,上街巡邏要打卡,他們當中許多人無法適應,甚至多年后花了很多時間,才會使用執法記錄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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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昉飾演的小警察趙趕鵝就屬于 90 年代
大案給了他們性格上的變化,而制度也要求大家抹去自己的風格,嘗試更規范地去做事。
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因為尸體和殘酷的現場見多了,所以對生死“脫敏”,盡量用開玩笑的方式,討論讓人恐懼的兇殺和尸體,趕鵝懷疑,只有裝作不在乎,他們才能更有勇氣奔赴下一個現場。
他們不是那么適應新的規定和變化,因為很多人已經像上一輩老警察那樣工作了相當多的年份。而案件的壓力也常常讓他們崩潰,懷念曾經的治安。當然,真正的大案出現時,他們還是義無反顧,認為那是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
趕鵝就見過,在英國馬拉松爆炸案發的時候,前輩們如何罵娘、眼睛里閃著光,像是餓虎要撲食。他們說如果派自己過去24小時就破案,一定要教教英國警察怎么當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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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犬
10年代高科技警察:對大部分警察來說,稍微刺激一點的工作就剩抓人
趕鵝這些年有個強烈的感受,就是自己是整個刑偵體系的一環,每個案件的偵破開始,就像是一個龐大的機器被啟動,各個零件開始精確的運行,刑警、痕檢、法醫……不出意外就能得到結果。
他類比自己是警犬,可不是自貶,因為在現代,幾乎沒有動物比它們更善于聽懂指令,彼此配合奔向緝拿的目標。
這樣的一個機器在運轉時,不需要人太有個性,甚至減少了一些個體的壓力——一個案件偵破遇到困難,很可能是某個環節出錯,要一整個團隊解決,而不是背負在你個人身上的“大石頭”。
過去還有嫌疑人為了報復,跟蹤警察回家的情況,現在已經很少了,因為都知道自己對陣的不是某個警察,而是一整個團隊。甚至趕鵝遇到過嫌疑人被抓捕后,第一時間跟警察感慨:“你們辛苦了,你們挺不容易的。”
惡性的犯罪一直在減少,連環殺人案所需要的作案條件很苛刻,而搶劫更是犯不上,因為大家都不帶現金了,解鎖手機又需要密碼。
趕鵝他們少有的刺激,來源于抓捕的過程,因為那是僅剩的需要警察肉身執行的工作,同時也是驗證之前龐大機器運轉沒有出錯的最終結果。
他們常常會忍不住試試,那些困住70、90年代前輩半生的案件,自己用現代科技多久能偵破。他們最后也會思考,回想自己回到當年,在那樣的條件下,是否能夠做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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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變的事
趕鵝讀警校,學刑偵,曾經特別向往自己去破獲一樁大案,就像他記錄過的許多故事——每個警察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案。辦完這一起,警察生涯才算“過班”了。
但記錄的故事越多,他越知道,自己注定離這樣的案子越來越遠。
趕鵝跟我開玩笑,說現在他們破案,特別像咱們普通人上班開會,打開電腦圍成一個圈,讓各種數據跑出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當年有一起老案子找到關鍵線索以后,老民警跑到刑警隊,看大家使用儀器3個小時,破了困住自己十多年的案件,情緒有點崩潰,不像哭也不像笑。
但老警察那個表情卻烙印在趕鵝心里,他覺得在這些表情里,自己離那一代警察心里那團火近了一些,就連對人性的迷茫都少了一些。
不管什么年代,對于警察來說,最大的傷害是人性之惡帶來的荒謬。就像《樹影迷宮》里的兩位警察,看過太多不該死的人,不該發生的案子。而趕鵝這一代警察,雖然經歷的惡性案件少了,但仍然會遭遇新類型的犯罪——比如那些讓人難以想通的隨機殺人案。
趕鵝在老警察的表情里感覺到:“時代會不斷變化,但總有不變的東西。”
而我在他未盡的話里讀到的是,不變的,是三代警察明知人性荒謬,還要去對抗的激情和熱血。
所以我們要把這樣的故事記錄下來,還要改編成影視劇,讓更多人看到,這些熱血燃盡后留下的故事,會激活新的血液對抗惡念。
最后,我想分享一個畫面,是我和趕鵝一起看過的一部電影。 那是個印度片,講了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
在電影的結尾,孩子長大了,考到了優秀的成績,走出家門要去上大學,母親一直在后面看著孩子走出門,在光影的敘事里,母親和孩子分別站在門的內側和外側,家里母親的那一側是昏暗的,門外兒子的世界是明亮的。
這個鏡頭就像在說,一個人失去了全世界,另一個人擁抱了全世界。但這需要惋惜嗎?
時間滾滾流淌,不以人的意志轉移,我們需要留下過去的故事,但無需感到惋惜。
技術發展讓眾神隕落,讓個人的智慧變得微不足道,雖然失去了浪漫的敘事,但我們卻得到了安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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