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入海口的生態探尋:河海交匯的生動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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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蒸好的大閘蟹帶著鮮氣漫過碼頭,東營的氣息便裹著黃河水的溫潤與渤海的咸腥鉆進衣襟——不是刻板的“黃河入海口”標簽,是河海交匯的黃藍分界線,是濕地里振翅的丹頂鶴,是漁船上翻滾的金鱗,是老人們口中“秋來蟹肥,河海獻禮”的生活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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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探尋像展開一幅黃與藍交織的河海畫卷,每處風景都混著濕地的靈秀與煙火的溫熱,在眼前徐徐鋪展。這里沒有刻意雕琢的景致,只有護鳥員的望遠鏡、漁民的漁網、蟹農的抄網、船工的櫓槳,把這片“河海福地”的密碼,織進了泥沙與浪潮的肌理之中。
黃河入海口:晨光里的黃藍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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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晨霧還未漫過濕地的蘆葦蕩,我已跟著黃河口生態管護員老周往觀海亭走。他的帆布包里裝著望遠鏡、記錄簿和驅蚊水,褲腳沾著濕潤的泥點:“要趁日出前來看河海交匯,晨光里的黃藍分界線像給海面系了條雙色綢帶,每一朵浪花都藏著黃河的故事,得慢慢品。”老周的膠鞋磨出了毛邊,指腹帶著常年翻找鳥類足跡的薄繭,那是在這片濕地守護二十五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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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黃河入海口的蘆葦蕩在微風里漸漸舒展,金黃的河水與湛藍的海水在遠處清晰分界,像大自然隨手揮灑的調色盤。途經一片堿蓬草灘時,老周忽然放慢腳步,指著那片火紅的草甸:“這是堿蓬草,耐鹽堿,秋天就紅得像火,當地人叫它‘紅地毯’。黃河裹挾著泥沙奔了幾千里,在這里造陸淤地,才有了這片濕地,丹頂鶴、東方白鸛都把這兒當家園。”他引我看向望遠鏡里的身影:“那是東方白鸛,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我們每天要記錄它們的活動軌跡,清理濕地里的垃圾,這份責任比啥都重。”遠處傳來觀光船的汽笛聲,老周笑著指了指碼頭:“那是老陳的船,他跑河海航線三十年了,能講一肚子黃河入海的傳說,他做的漁家飯,最合濕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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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時,晨霧漸散,陽光灑在黃藍分界線上折射出粼粼波光,幾位攝影愛好者正跟著老周尋找鳥類拍攝點。老周從包里翻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這是二十年前的黃河口,那時堿蓬草沒這么連片,來的鳥兒也少,現在生態好了,每年遷徙的鳥類有幾百萬只,這里成了‘鳥類國際機場’。”不遠處,一群孩子正跟著老師辨認堿蓬草,稚嫩的手指輕觸草葉,笑聲在濕地里回蕩,老周笑著說:“這才是黃河口該有的生機,河海的饋贈要靠一代代人傳下去。”我摸著堿蓬草飽滿的草莖,指尖傳來帶著鹽堿味的濕潤,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河海交匯奇觀”的頭銜,是河水的黃、海水的藍、守護的誠,是東營人把河海的饋贈與傳承的堅守,一起藏在了晨霧的晨光里。
黃河口濕地:正午的鶴影與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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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觀海亭往濕地深處走,正午的陽光把蘆葦蕩照得格外透亮。濕地棧道旁,鳥類監測員小林正調試紅外相機,她的背包上掛著丹頂鶴造型的掛飾,臉頰被曬得通紅:“來得巧,這時候丹頂鶴愛出來覓食,陽光灑在它們的白羽上,像鍍了層金邊,得慢慢品。”小林的防曬袖磨出了破洞,手掌布滿操作相機的薄繭,那是與這片濕地相守八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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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棧道往前走,成片的蘆葦在風中沙沙作響,偶爾有白鷺從水面掠過,遠處的丹頂鶴正優雅地低頭啄食,紅色的頭頂在蘆葦叢中格外醒目。“這濕地是鳥類的天堂,光鶴類就有十幾種,”小林指著遠處的水洼:“那是我們人工修復的覓食區,為了讓遷徙的鳥兒有充足的食物。我們監測員每天要走十幾公里棧道,記錄鳥類種類和數量,遇到受傷的鳥兒還要及時救助,這份責任得擔著。”正午的陽光透過蘆葦縫隙,在棧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幾位游客正跟著小林學習辨認鳥類,驚嘆聲與葦風的輕吟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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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濕地監測站,小林給我倒來一杯清甜的蘆葦茶:“用蘆葦葉煮的,清熱解渴。你看那片蘆葦蕩,不僅是鳥類的棲息地,還能固土防沙,凈化水質,是黃河口的‘生態屏障’。”她指著相機里的照片:“這只丹頂鶴我們跟蹤三年了,每年都會來這里越冬,現在帶著幼鳥回來,說明它把這兒當真正的家了。”不遠處的漁家飄來蘆花雞的香氣,小林說:“張嬸做的蘆花雞,用的是濕地散養的雞,配上本地的山藥燉,肉嫩湯鮮,是黃河口最實在的味道。”午后的葦風帶著濕潤的涼意拂過臉頰,我站在棧道上看著丹頂鶴展翅高飛的身影,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國家級濕地”的標簽,是葦蕩的廣、鶴影的悠、生態的活,是東營人把濕地的饋贈與守護的溫情,藏在了正午的陽光里。
東營漁港:暮色的蟹肥與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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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濕地往漁港走,東營漁港的燈火已在暮色中次第亮起。碼頭旁,蟹農老王正分揀剛上岸的大閘蟹,他的攤前擺著泡沫箱、捆蟹繩和電子秤,手上沾著淡淡的水草香:“來得巧,這時候的大閘蟹最肥,燈光照在蟹殼上,像鍍了層金,得慢慢品。”老王的圍裙上繡著“黃河口大閘蟹”的字樣,手指靈活地捆著螃蟹,那是在這里養蟹三十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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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碼頭往前走,歸港的漁船依次排開,裝滿大閘蟹的網箱、掛在船舷的漁網與商販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南有陽澄湖,北有黃河口’,我們這大閘蟹是海水生淡水養,肉質緊實,蟹黃飽滿,”老王舉起一只螃蟹:“你看這蟹爪,金爪黃毛,掂著就沉,這才是好蟹。我們養蟹人都知道,不能用激素,得靠黃河水的滋養,產卵期要把蟹苗放回自然,這份規矩得守著。”暮色中的風帶著蟹香,遠處的漁家樂傳來蒸蟹的香氣,與捆蟹繩的摩擦聲交織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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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老王的蟹棚,暖黃的燈光照亮了滿地的蟹籠。他給我遞來一只剛蒸好的大閘蟹:“趁熱吃,這是最簡單的做法,最能嘗出本味。”他指著墻上的獎狀:“這是‘黃河口大閘蟹地理標志產品’證書,我們的蟹從唐代就是貢品,三千年沒斷過傳承。”他拿起一只活蟹演示:“看蟹肥不肥,捏捏蟹臍就知道,硬邦邦的準是滿黃。”空氣中飄來醉蟹的香氣,老王說:“壇里腌的醉蟹,用高粱酒和香料泡的,三天就能吃,酒香混著蟹鮮,是東營人的下酒菜。”夕陽沉入渤海灣,漁港的漁火漸漸亮起,我掰開蟹殼看著金黃的蟹黃,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中國大閘蟹之鄉”的光環,是蟹肉的鮮、漁火的暖、生活的真,是東營人把河海的風情與傳承的責任,藏在了暮色的光影里。
墾利民宿:星夜的漁歌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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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漁港返回墾利區,民宿的燈火已在星夜中格外溫暖。民宿主人小海正往爐子里添柴,他的身邊放著漁鼓和唱本,褲腳沾著海水的咸腥:“來得巧,夜里的爐邊最熱鬧,柴火噼啪響著,能聽不少河海故事,得慢慢品。”小海的臉上帶著年輕人的朝氣,手掌卻有常年擺弄漁具的薄繭,那是跟著父母經營民宿十五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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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爐子旁坐下,來自各地的游客正聽老漁民講黃河入海的傳說,爐子里的木柴偶爾爆出火星,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暖融融的。“以前漁民靠天吃飯,現在日子好了,但漁歌和故事不能丟,”小海一邊調試漁鼓一邊說:“我唱段東營漁歌,詞是老輩傳下來的,講的就是靠河吃河、靠海吃海的日子。”他敲響漁鼓,渾厚的調子混著柴火聲,窗外的海浪輕輕拍打著堤岸,形成溫柔的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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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給我端來一碗熱乎的蟹粥:“用剛剝的蟹肉煮的,加了點姜絲,暖胃。”他指著墻上的老照片:“這是我爺爺年輕時捕魚的樣子,現在我把民宿改成了‘河海主題’,讓客人既能看風景,又能體驗漁家生活。”他拿起一套漁具:“明天我們去趕海,能撿花蛤、抓小蟹,晚上回來做海鮮大餐。”空氣中飄來烤蝦的香氣,小海說:“爐邊烤的渤海大蝦,撒點鹽就鮮,是東營孩子海邊的最愛。”深夜的民宿依舊溫暖,我捧著溫熱的蟹粥,忽然懂了這里的美——不是“網紅民宿”的標簽,是爐火的暖、故事的真、人情的濃,是東營人把河海的饋贈與傳承的熱忱,藏在了星夜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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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程的汽車駛過黃河大橋,窗外的渤海灣漸漸縮成一幅黃與藍交織的畫卷。七日的時光里,我沒追過喧鬧的人潮,卻在黃河口的晨霧中觸到了河海的壯闊,在濕地的葦風中讀懂了生態的生機,在漁港的暮色中望見了漁家的風情,在墾利的星夜里摸到了煙火的溫情。原來東營的美從不在旅游海報的圖片里,而在當代人的生活中——是管護員的望遠鏡,是監測員的紅外相機,是蟹農的捆蟹繩,是民宿主人的漁鼓。這些藏在晨光、正午、暮色與星夜里的堅守,才是河海之城最動人的底色,也是這次東營之旅里最珍貴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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