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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智元報道
編輯:傾傾
【新智元導讀】50年的蛋白質結構難題,被AI壓縮到幾分鐘!Nature最新盤點顯示,AlphaFold已被330萬研究者使用。在土耳其,兩位本科生借助這個免費工具完成15篇結構研究,撕開科研壁壘的裂縫。科研世界第一次以「數字速度」前進。
你有沒有在實驗室里,待到凌晨兩點?
酶切、純化、上機、調參數,最后盯著一條模模糊糊的條帶,心里重復一句話:這要是跑不出結果,我這一年就白干了。
在地球的另一端,兩名土耳其本科生也在盯著屏幕。
但他們等的,不是儀器結果,而是一個叫AlphaFold的AI模型跑出來的結構圖。
后來,他們把這些結構整理成了15篇研究。
沒有頂尖大牛站臺,沒有豪華設備清單,「核心裝備」就是一個免費網頁。
這不僅是一場效率革命,更像是新時代科研工作者的「超級工具使用手冊」。
50年難題,被AI按下快進鍵
蛋白質到底長什么樣?這個問題困了人類足足半個世紀。
可以把蛋白質想成細胞里的「微型復雜機器」,是生命最精密的齒輪。
它們只是由一串氨基酸排成的「線」,卻要在細胞里自己折疊成精確的3D結構。
一點點折錯,就有可能失去功能,甚至變成毒性沉淀,引發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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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53的AlphaFold模型結構示意圖。它是AlphaFold蛋白質數據庫中最受歡迎的蛋白質之一。
過去,想看清一個蛋白的3D結構,往往要花上一年甚至更久,砸進去數百萬的實驗成本,排隊上X射線晶體儀或冷凍電鏡。
科研的時間線就卡在這一步,卡了幾十年。
直到2020年,AlphaFold 2在CASP14競賽里亮相——只憑氨基酸序列,就能算出蛋白的空間結構,很多預測結果和實驗圖像幾乎一模一樣。
結構生物學家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那道堵了50年的關口,可以被AI在幾分鐘內算出來。
從那天開始,實驗不再是唯一的入口。
個免費網頁,帶兩名本科生闖進「黑箱」
決定改變賽局的,是DeepMind做的第二個動作:他們把AlphaFold2的代碼和預測結構,直接免費丟在網上。
現在的AlphaFold蛋白質數據庫里,已經有超過2億條結構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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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量級,用傳統實驗做,要幾百萬年才能慢慢累出一遍。
更關鍵的是:誰都能用。
Nature的統計顯示,AlphaFold數據庫已經被全球約330萬人使用,用戶遍布190多個國家,其中超過100萬來自中低收入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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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構生物學,這個曾經極度依賴昂貴設備和少數大牛的學科,第一次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全球用戶」。
對那兩名土耳其本科生來說,這意味著:不需要進頂級實驗室,也能直接把手伸進蛋白世界的「原子級細節」里。
他們做的事,很簡單也很冒險。
把那些傳統方法最難搞的膜蛋白,一個個丟進AlphaFold,看看到底能不能看清。
其中一個研究對象,是EAAT1——一個在腦細胞膜上轉運神經遞質的蛋白。
它像一艘潛艇,橫在脂雙層里,在傳統實驗里幾乎難以捉摸,結構很難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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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AT1的AlphaFold模型或類似膜蛋白結構示意圖
借助AlphaFold給出的結構,這兩名學生直接在3D模型上拆機重組。
他們參考膜蛋白重設計里的QTY方法,把難溶的疏水氨基酸換成更容易溶解的版本,讓這艘「潛艇」在實驗中更聽話。
放在過去,這是一項只有頂尖分子生物學實驗室才能啃的項目,要耗掉幾年的試錯。
現在,它更接近一次高效的計算與分析任務。
而他們并不孤單。在維也納,Pauli團隊被一個問題困了很多年:
斑馬魚卵子表面的蛋白Bouncer,到底是怎么「認出」精子的?
Nature報道了他們和AlphaFold的那次相遇。
模型預測出一個之前幾乎沒人注意的蛋白Tmem81,它像個夾持器一樣,穩定住兩種精子蛋白,為Bouncer留出一個精準的結合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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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uncer-Tmem81復合體的示意圖
后續實驗一步步驗證了這個結合方式,「精子如何找到卵子」這個聽上去有點浪漫的問題,被拆成了一個清晰的結構故事。
Pauli后來接受采訪時說了一句很直白的話:
我們現在幾乎所有項目都會用AlphaFold,它讓我們看到過去看不到的東西。
從摘果子到找種子:科研賽道真的變了
當結構預測變成隨手可查,研究者的選題開始發生偏移。
AlphaFold幫助科學家第一次拆清了apoB100這個巨大而復雜的蛋白結構。
它在動脈粥樣硬化里扮演關鍵角色,長期被形容成「像一個纏在一起的蛋白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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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oB100結構示意圖
類似的,還有p53這樣的腫瘤相關蛋白,這些靶點的結構,對藥物設計和疾病機理研究都至關重要。
真正有趣的變化,出現在數據背后。
Nature匯總了大量科研記錄后發現:使用AlphaFold的研究者,提交的新型蛋白質結構,比對照組高出了大約40%。
如果只看存進Protein Data Bank的實驗結構,這個差距更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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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AlphaFold的團隊,提交的結構數量,足足比不用的人多出約50%,也明顯領先于其他「前沿方法」的研究者。
這意味著,AI不只是讓科研做得更快,而是讓更多人有能力去啃那些最難、最復雜、最沒把握的結構。
Nature把這個趨勢形容成一個富有詩意的句子:
結構生物學,正在從「驗證區」,走向「探索區」。
更反常的是,AlphaFold自己那篇2021年的論文,引用曲線至今沒有下降。
一般來說,生命科學領域的高被引論文,發表后一兩年就會進入平臺期甚至下滑。
但AlphaFold2那篇Nature,引用量一直在上升,滾動平均已經沖到800次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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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次性的「話題熱度」,而是工具正在不斷被新的項目復用。
統計顯示,與AlphaFold2相關的研究,被臨床論文引用的概率,大約是普通結構生物學工作的兩倍;被專利引用的概率,也顯著更高。
對很多做藥物、做轉化的人來說,AlphaFold作用已經不只是「看個結構圖」,而是一件實實在在的生產力工具。
AlphaFold 3:畫出整張生命交互圖
如果說AlphaFold2解決的是「蛋白質折疊長什么樣」的問題,那么AlphaFold3想解決的,是「這些分子如何彼此糾纏在一起」。
Nature的評價很直接:
這是一場從「結構預測」邁向「生命體系建模」的關鍵轉折。
在AlphaFold3里,同一個模型可以同時看見蛋白質、DNA、RNA和小分子配體之間的相互作用。
科研人員可以看到一個候選藥物是如何以3D方式卡進靶蛋白口袋里,病毒的刺突蛋白如何被糖鏈包裹,又如何被抗體識別。
AlphaFold 3對普通感冒病毒刺突蛋白(藍色)與抗體(青綠色)和單糖(黃色)相互作用的結構預測與真實結構(灰色)高度吻合
這種原子級別的「全景視圖」,正在被直接塞進藥物設計流程。
DeepMind團隊參與創立的Isomorphic Labs,正在用AlphaFold3 做AI藥物發現,把這些預測轉化為真實世界的候選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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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輕一些的應用,則出現在我們不會注意的角落里。
有人用AlphaFold解析蜜蜂體內的關鍵免疫蛋白Vitellogenin,指導AI輔助育種,培育更抗病的蜂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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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用它加速植物感知環境變化相關蛋白的研究,把原來要做上幾年的假設驗證,壓縮到幾周內初篩完畢。
從實驗室到農田,從顯微鏡到養蜂場,AlphaFold這個「結構引擎」,正在一塊塊吞掉過去那些耗時耗力的環節。
回到最開始的畫面:
一個是實驗室里反復試錯、指望實驗「跑出來」的研究生;
一個是點開瀏覽器、把難啃的蛋白結構丟進AlphaFold的本科生。
同樣是用盡全力,有的人已經在用AI把自己的時間放到最有價值的一環,有的人還在守著舊流程,希望靠熬夜換來一次突破。
AlphaFold的成功,其實給出了一個很清楚的信號——科學不再只獎賞那些「設備最多」「熬得最久」的人,而是在悄悄偏向那些最會調動工具、最敢提問的人。
對普通科研人來說,這既是壓力,也是一個難得的窗口。
也許你現在沒有條件去建一臺冷凍電鏡,也進不了DeepMind那樣的實驗室。
但你可以打開AlphaFold數據庫,敲上自己最熟悉的那個蛋白名字,看一眼這個時代已經免費給出的「原子級藍圖」。
你會發現,有些墻真的開始松動了。
只不過,這次決定你站在墻哪一側的,不是出身,也不是運氣,而是你愿不愿意把手伸進去,按下那個「Run」的按鈕。
參考資料:
https://deepmind.google/blog/alphafold-five-years-of-impact/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5-038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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