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5日,北平氣溫降到零下十度,護城河面結(jié)著薄冰,城里卻熱鬧得很——共產(chǎn)黨和國民黨代表正在為一次可能改寫中國版圖的談判做最后準(zhǔn)備。
蔣介石在南京宣布“引退”不到半個月,代總統(tǒng)李宗仁緊急派人北上,想用和平談判拖住解放軍,給自己和桂系找一條生路。局外人看,時機不錯;局內(nèi)人清楚,棋盤早已大勢已定。
列車穿過天津時,劉仲容掏出隨身筆記,寫下幾句話:“若止兵于江北,或可保一隅;若欲劃江而治,恐更速其亡。”他是桂系老人,深通世故,卻也懂軍事,懂得百萬解放軍已壓在長江北岸,這股潮水擋不住。
10日傍晚,香山雙清別墅燈火通明。毛澤東、周恩來先后與劉仲容長談。毛澤東語氣平緩:“江,一定要渡;桂系若能保持不動,軍隊可暫不碰。”一句話,留出回旋,也畫出紅線。
劉仲容心里明白,這已是極大讓步。此前中央軍和地方軍統(tǒng)統(tǒng)劃入作戰(zhàn)目標(biāo),如今只要桂系自保,湘贛浙可暫緩?fù)七M,這對李、白等人其實是保住故鄉(xiāng)最好的機會。
談完,他被邀請在香山住一夜。房間很簡陋,一張舊木床,一個煤油爐,墻上掛著作戰(zhàn)地圖。劉仲容對隨員低聲說:“對方無意逞強,和談成敗,只在南京那邊的心思。”
13日,劉仲容回到廣州行轅。白崇禧穿長呢大衣迎出來,語速很快,“渡江必須停,南京才好談。”劉仲容把毛澤東的讓步逐條講明。白崇禧卻揮手打斷:“告訴他們,不準(zhǔn)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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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隨后進屋,神情糾結(jié)。他不否認共產(chǎn)黨力量,但仍抱著以談判換喘息之想。兩人商量到深夜,最終一致決定讓劉仲容再赴北平,堅持不渡江底線。
既得好處突然出現(xiàn)。1月下旬,蔣介石托人送來一批黃金、外匯券和關(guān)于美援的暗示信號。桂系核心人物聽完匯報后神色一變:或許東山再起并非空談。
從此,桂系態(tài)度急轉(zhuǎn)。表面上繼續(xù)談,骨子里拖時間。白崇禧甚至調(diào)桂林、柳州的兩個軍往衡陽方向移動,假裝支援南京,實際上給自己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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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不止一次透過電報提醒:“戰(zhàn)爭與和平,在彼一念之間。”中共中央軍委也加緊渡江準(zhǔn)備,炮兵、工程兵日夜趕工,江北各渡口暗暗囤集帆船和汽艇。
北平和談最終陷入僵局。劉仲容第三次到香山時坦言:“將軍們?nèi)耘瓮=危抑竿庠!泵珴蓶|點了支煙,只回一句:“時間不是站在他們那邊。”
1949年4月20日夜,長江上空爆閃,百萬大軍分三路橫渡,國民黨主力頃刻瓦解。白崇禧在衡陽收到電報,只剩一聲長嘆:“誤我!”可戰(zhàn)局不會倒流,南京旋即失守。
復(fù)盤那場拉鋸,人們發(fā)現(xiàn)白崇禧拒絕讓步并非一時任性,有兩點緣由始終壓在他的心頭:其一,他和李宗仁對劃江而治抱有頑固幻想,自信憑江防工事可保華南;其二,蔣介石的黃金與“美國將進一步援助”的暗示讓他們錯誤判斷形勢,產(chǎn)生再戰(zhàn)的錯覺。
桂系終究棋差一招。國共雙方給的時間足夠,他們卻選錯了方向。長江水退,南京街口的破銅車馬倒在青石板上,留給后人冷靜地思考:在大勢面前,錯誤的自信往往比敵人的炮火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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