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年審視：ChatGPT為何難圓AGI夢？

2022年11月30日，ChatGPT正式發布，至今已經三周年。它創造了前所未有的輝煌，成為歷史上增長最快的消費級產品之一，但客觀來說，ChatGPT并未達到人們期望的高度。

期望與現實：被打破的樂觀預言

中立者認為，AGI是可以實現的，AI將為人類帶來巨大收益，但類似ChatGPT的大語言模型可能無法孕育AGI；從技術角度看，LLM存在天生頑疾，這是當前人類很難克服的。之前許多大佬曾鼓吹，只要提供更多數據、添加更多GPU，就能催生出通用人工智能?，F在，人們對這種論調不再迷信，開始回歸冷靜。

OpenAI CEO奧特曼還曾宣稱，LLM將讓生產力提升10倍，很快我們就會看到，一家估值10億美元的企業，可能只有一名員工。這些假設無一成真。在生產力方面，LLM的確在某些領域可以提升30%，但離宣揚的10倍相去甚遠。甚至有研究證明，LLM對程序員產生了負面影響。

《經濟學人》更是失望地表示：“生成式AI浪潮已持續三年，但其市場需求卻出人意料地疲軟?！卑讓m一位高級官員最近警告稱，如果生成式AI出現問題，可能引發經濟衰退。投資者猜測，美國可能是想用政府資金補助AI。如果美國經濟真的出現衰退，ChatGPT可能會成為風暴中心。

核心困境：始終未解的技術頑疾

當我們將時光拉回到2022年12月，那時的ChatGPT每周都會帶來新消息，雖然效果讓人驚嘆，但問題已經出現，例如，它被幻覺困擾，無法理解物理世界和心理世界，這些問題今天仍然沒有解決。一度被業界推崇的“縮放定律”被推翻，哪怕是擴大模型規模，也會犯一些低級錯誤。雖然AI吞噬了大量的互聯網信息，仍然無法提供可靠、全面的醫療建議。

AI無法可靠駕駛汽車，無法操控人形機器人，無法成為可靠的通用工具，無法輸出符合人類價值觀的信息。從2022年到2025年，美國在AI領域投資數萬億美元，我們不禁要問：“AI到底留下了什么？”從GPT-4.0、GPT-4.1、GPT-4.5到GPT-5，從Claude、Gemini、Grok、Llama、DeepSeek到所有變體模型，都未能解決最根本的問題，而且似乎看不到解決的希望。

對于任何秉持理智誠實的人來說，我們無法不承認：數百個主流模型始終存在相似的失效模式。如果模型真能解決真正的痛點，無疑將具有巨大價值，但它們沒有解決。當前的AI模型強大嗎？當然強大，但這種強大缺乏有效可控性。AI無法可靠推理，無法與工具協作，存在幻覺，無法解決“對齊”問題。一切都在證明，當前的AI并非完美解決方案。

人工智能批評家休伯特·德雷福斯（Hubert Dreyfus）曾說：“深度學習（LLM 的底層技術）是一架更好的梯子，但更好的梯子未必能帶你登上月球。”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清真相，開始回歸理性，這是好事。事實上ChatGPT 并未真正成熟，它始終未能解決核心挑戰。在不借助神經符號系統和世界模型的前提下，它可能永遠無法解決這些問題。

泡沫退潮：從狂歡到理性的回歸

曾經，媒體跟著CEO們狂歡、搖擺，將ChatGPT吹捧為歷史上最偉大的互聯網產品，卻忽視了搜索引擎的巨大盈利能力以及更高的普及率。幾年前，那些宣稱AGI將在2-3年內實現的預言家們，今天是否尷尬？

英偉達無疑是這場狂歡的最大明星，過去幾年，它的股價瘋漲，現在開始回調。11月，英偉達股價下跌16%。許多人都在說，AI泡沫已經觸及頂峰。OpenAI沒有上市，如果它是上市公司，11月份也會大跌。除了受到大浪潮的影響，還有一個原因是OpenAI 缺乏護城河。

ChatGPT 技術很容易復制，沒有多少核心機密。因為復制者太多，ChatGPT 必然面臨價格戰。到今天，除了英偉達從LLM生態中賺到錢，其他企業幾乎都陷入虧損，無法自拔?，F在連OpenAI CEO奧特曼也承認，公司面臨階段性經濟風險。為什么OpenAI估值能飆升到5000億美元？不是因為它多能賺錢，而是因為預期?，F在這種預期正面臨挑戰，可能化為泡影。

幾乎所有人都承認，LLM只是聽起來合理，并非事實準確。在我們的常識中，一件事情看起來多厲害，和實際多有用，二者之間有天壤之別。我們無數次看到新聞媒體鼓吹說：“人工智能模型在標準化智商測試中得分已超過120，接近人類天才的水平?！币苍S真是這樣，但誤導性極強。智商126分的模型，可能無法察覺連兒童都能發現的倫理問題，當任務略微超出訓練范圍時，模型就會遭遇災難性失敗。這樣的智商得分，可信度有多高？真稱得上是天才嗎？

雖然現實充滿挑戰，我們仍須保持樂觀。前1000天可能只是人工智能的奠基階段，未來1000天才是人工智能真正的爆發期，是價值變現時期，希望這樣的猜測能夠成真吧。（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