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服的升官,脫衣服的斬首!”
洪武年間的御花園里,朱元璋這一嗓子喊出來,把在場所有人都給整懵了。
就在剛才,大明朝的太子爺朱標想不開跳了水,侍衛們跟下餃子似的往里跳,好不容易把太子撈上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這道殺人令就砸了下來。
這就好比你冒死救了老板的兒子,老板卻因為你救人的姿勢不對,要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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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看似神經錯亂的命令背后,其實藏著大明朝最頂級的權謀邏輯。
這事兒說白了,就是老板只要傻忠的狗,不要會算計的狼。
咱們得先聊聊朱元璋這父愛,那是真的沉重,重到讓人窒息。
在中國歷史上,皇帝跟太子的關系向來是高危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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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不死,兒子就是賊;兒子太強,老爹怕被架空。
但這規律在朱家完全失靈了。
朱元璋對朱標的信任,簡直是開了歷史掛。
為了把朱標培養成最完美的接班人,老朱那是下了血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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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太子的“私教團”都是些什么神仙?
李善長、徐達、常遇春、劉伯溫。
這配置,相當于把現在的諾貝爾獎得主、五星上將全拉過來給孩子當家教。
老朱甚至讓這些手握重兵的悍將兼職東宮,意思很明確:現在的江山是我的,將來的江山就是咱爺倆的,誰也別想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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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愛,給足了朱標底氣,但也埋了大雷。
朱元璋是窮苦出身,信奉的是“亂世重典”,手里拿的是殺豬刀;朱標呢,從小讀圣賢書,講究的是仁義道德,手里拿的是繡花針。
這倆爺們湊一塊,那就是火星撞地球。
著名的“荊棘杖”事件就是個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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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扔了根長滿刺的棍子在地丄,讓朱標去撿。
朱標看著那刺,下不去手。
老朱樂了,說:“我殺人,就是在替你拔刺。
刺拔干凈了,你拿起來才不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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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朱標回了一句能把人氣死的話:“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民。”
翻譯過來就是:你自個兒不像樣,下面才會有壞人;你要是仁君,哪來這么多刺?
老朱當時氣得抄起凳子就要揍人。
父子倆這種沖突,那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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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天御花園落水這事兒,其實也是這種沖突的延續。
父子倆又吵崩了,朱標也是倔,大概是覺得說不服老爹,干脆玩個大的,直接跳池塘里去了。
這一下把侍衛們嚇得魂飛魄散。
人救上來后,朱元璋的那個“殺人令”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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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幾個渾身濕透、衣服都在滴水的侍衛說:“升官。”
又指著幾個在岸邊脫了外袍才跳下去,或者是衣服相對整齊的,冷冷地說:“拖出去,斬了。”
朱標嚇得臉都白了,跪下求情,說人家都是為了救我,脫衣服那是為了游得快啊。
這時候,朱元璋給兒子上了一堂最血腥的帝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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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邏輯非常赤裸:真正的忠誠,是下意識的生理反應。
看見主子落水,第一反應應該是腦子一片空白,直接往里跳,哪有時間脫衣服?
哪有時間想重不重?
而那幾個脫衣服的,在那么緊急的關頭,居然還有腦子去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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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想什么?
是怕衣服濕了難受?
還是在觀察水深不深?
這種在救命關頭還能保持理智、還能計算得失的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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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能為了游得快脫衣服,明天為了保命或者升官,他就能把你這個主子給賣了。
生死關頭還能算計脫衣服的人,這心眼比篩子還多,留不得。
朱元璋要的是那種不需要思考的“死忠”,而不是聰明的“投機者”。
看著那幾個侍衛被拖走,朱標算是徹底領教了父親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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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最后在朱標的死命求情下,朱元璋“勉強”同意把死刑改成了發配。
這也是老朱的算計:我來當黑臉惡人,把你逼到絕境,然后你去當白臉好人求情。
這樣這幫撿回一條命的侍衛,不得對你朱標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全是為了兒子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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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只不過老朱這計策,血腥味太重了點。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朱元璋把荊棘上的刺拔得干干凈凈,殺光了能威脅皇權的功臣,甚至不惜背上暴君的罵名。
但他唯獨算漏了一件事:他手里那根精心呵護的“接班人”,脆了點,先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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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五年,37歲的朱標病逝。
那一夜,這個殺人如麻的老皇帝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回頭一看,滿朝文武讓他殺得差不多了,拔刺拔得太狠,以致于當他想把皇位傳給孫子朱允炆時,發現手里竟然沒幾張能用的牌了。
這時候,北平那個最有野心的四叔朱棣,正在磨刀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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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朱標還活著,借朱棣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反;如果朱元璋當初沒把老將殺絕,留幾個給孫子壓陣,靖難之役朱棣也不可能贏。
精心修好的高速公路,結果開車的司機先掛了,最后便宜了那個搶車的。
歷史就是這么諷刺。
朱元璋用一輩子的殺戮為兒子打造的鐵桶江山,最后因為兒子的早逝,直接變成了困死孫子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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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池塘邊咆哮著要殺掉“聰明人”的老頭,算計了一輩子人心,最后還是輸給了命。
參考資料:
張廷玉等,《明史·太祖本紀》,中華書局,1974年。
(明)嚴從簡,《殊域周咨錄》,典藏版。
吳晗,《朱元璋傳》,三聯書店,1965年。
《明實錄·太祖實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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