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閑來無事,說個有意思的故事。
宋朝有個叫賈干的獵戶,30歲了還打著光棍——這是什么概念?
相當于現在35歲還住在城中村握著筒子樓的單間,天天吃外賣,逢年過節被七大姑八大姨圍攻「怎么還不找對象」。
問題來了:這么個窮得叮當響的獵戶,怎么就突然娶上了媳婦兒?
說起來,這事還得從那天打獵說起。
賈干在山里轉悠,突然聽見女人的尖叫聲。他躲在樹后一瞧,好家伙,一個年輕姑娘正被幾個遼兵追得屁滾尿流。
按理說,這種事少管閑事最好——邊境地帶,遼兵抓個逃犯,關你一個窮獵戶什么事?
但賈干這人就是心軟。他看那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腦子一熱,抄起弓箭就沖了出去。
幾箭射出去,遼兵嚇了一跳,以為遇上了宋軍巡邏隊,撒腿就跑。
姑娘得救了,跪在地上就給賈干磕頭:「大哥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愿意做牛做馬!」
賈干趕緊把人扶起來:「姑娘別這樣,舉手之勞罷了。」
姑娘說自己叫耶律青,是遼國人,因為家里出了事,帶著老娘逃難到這邊。結果半路上遇到巡邏兵,為了引開追兵,她把老娘藏在山洞里了。
「現在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樣了……」耶律青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賈干一聽,這哪兒行啊,萬一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他二話不說:「走,我跟你去接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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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當天晚上,賈干跟著耶律青七拐八拐,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
洞里躺著個臉色蠟黃的老婦人,看著氣若游絲的樣子。
賈干二話不說背起老人,連夜往鎮上醫館趕。
半夜三更敲開醫館的門,大夫睡眼惺忪地開門,看見個陌生老婦人,頓時警惕起來:「這是誰?大半夜的……」
耶律青眼淚一掉,搶著說:「大夫,這是我娘,也就是……他的岳母。」
說完還指了指賈干。
賈干當場愣住——什么玩意兒?我什么時候有岳母了?
但轉念一想,這姑娘肯定是為了救她娘,情急之下才這么說的。算了,先救人要緊。
大夫檢查完,開了藥方。賈干一看價格——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是什么概念?相當于他半年多的積蓄,相當于現在你攢了小半年的工資準備買個新手機,結果全砸進醫院了。
但賈干咬咬牙,還是把錢掏了。
老婦人吃了藥,果然病情好轉。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沒幾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這天晚上,三個人圍坐在破舊的小木桌前吃飯。老婦人感激涕零:「賈干啊,要不是你,我和青兒早就死了。」
賈干憨笑:「伯母您別這么說,救人一命嘛……」
老婦人突然話鋒一轉:「賈干,我看你人不錯,不如你就娶了青兒吧。青兒年方十六,模樣周正,又勤快,你們倆正好互相有個照應。」
賈干撓撓頭:「伯母,這……我怕配不上耶律姑娘。」
耶律青臉一紅:「大哥,我愿意嫁給你。」
就這樣,賈干稀里糊涂地娶了媳婦兒。
老婦人笑瞇瞇地說:「那就這么定了。我去雞舍看看,你們倆好好聊聊。」說完出門了。
屋里突然只剩下賈干和耶律青兩個人,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耶律青臉紅紅地走過來,扶著賈干往床邊走:「大哥……」
賈干慌了:「姑娘,這大白天的……」
耶律青低著頭:「早晚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妥的?」
說著就開始給賈干寬衣解帶。賈干哪兒見過這陣仗,腦子里嗡嗡作響,只覺得耶律青的手又軟又溫暖……
正當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老婦人推門進來了。
賈干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要起身整理衣服。
沒想到老婦人只是掩口一笑:「你們繼續,我這就走。」
說完真就退出去了,還貼心地把門帶上。
賈干哪兒知道,這一切都是精心設計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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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幾天后,賈干和耶律青辦了簡單的婚禮。
婚后的日子過得挺美滿。耶律青勤快又溫柔,老婦人慈祥又體貼,賈干覺得自己簡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他每天起早貪黑打獵,把打來的獵物賣了換錢,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好。
三年后的一天,賈干上山打獵去了。
耶律青和老婦人在家閑著無聊,便出門去小河邊散步。
到了河邊,耶律青蹲在水邊洗手,老婦人坐在石頭上。
耶律青突然轉頭問:「娘,你說賈大哥會不會嫌棄我是遼國人?」
老婦人笑著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他要是嫌棄你,當初就不會救咱們了。」
話音剛落——
「嘩啦」一聲!
河面突然炸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里竄出來,一口叼住耶律青,瞬間消失在水中!
老婦人尖叫著撲到河邊:「青兒!青兒!」
但水面很快就平靜了,只剩下一圈圈漣漪。
老婦人連滾帶爬地跑回家,正好撞上打獵回來的賈干。
「賈干!青兒她……她被水怪叼走了!」老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賈干臉色刷地白了:「你們去的是城南那條河?」
老婦人點頭。
賈干身子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那條河,鎮上人人都知道有水怪,沒人敢靠近。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家里人別去,沒想到……
從那天起,家里就剩下賈干和老婦人兩個人。
兩人只隔著一堵薄墻,各住各的房間。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04
每天半夜,賈干都會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人輕手輕腳地推開他的房門,然后……他就感覺渾身發軟,像是被什么東西吸走了力氣。
第二天醒來,賈干總覺得渾身乏力,頭昏眼花。
一開始他以為是太累了,畢竟妻子剛死,他心里難受。
但一個星期過去,賈干明顯瘦了一大圈。
臉色蠟黃,眼窩深陷,走路都打晃。
反觀老婦人,臉色卻越來越紅潤,皮膚也越來越緊致,看起來年輕了十幾歲!
鄰居們開始議論紛紛——
「你看那老婆子,女兒剛死,就跟女婿住一塊兒,不要臉!」
「可不是嘛,你看賈干瘦成那樣,她倒是越來越滋潤……」
「嘖嘖嘖,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賈干聽到這些流言蜚語,心里也開始犯嘀咕。
但他是個老實人,總覺得不該這么想老人家。
直到有一天晚上——
賈干因為身體不舒服,一直沒睡著。半夜時分,他聽到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借著月光,他看見老婦人悄悄走進來,坐在他床邊,伸手就要解他的衣襟!
賈干嚇得一激靈,猛地坐起來:「伯母!您這是干什么?!」
老婦人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微微一笑:「賈干,你別怕,伯母這是在救你。」
「救我?」賈干一臉懵逼。
老婦人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吧……」
「我不是人,我是水妖。」
05
賈干感覺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老婦人——不,應該說是水妖——繼續說道:「青兒也不是我女兒,她是我從遼國擄來的無辜女子。」
「你……你說什么?」賈干聲音都在發抖。
「當初遇見你,都是我設計好的。」水妖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心善,所以專門演了那出戲。」
「你為了救我們,花光了積蓄。青兒嫁給你,也是我安排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
賈干腦子里一片空白。
原來那些溫情脈脈,全是假的。
原來那些感激涕零,全是演的。
原來自己這三年,就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那……那青兒呢?她是你害死的?」賈干聲音都在顫抖。
水妖點點頭:「河里還有個水妖,那是我丈夫。它生性殘暴,專門折磨女人取樂。我把青兒送給它,就是為了討好它。」
「而你……」水妖眼神變得詭異,「我要吸你的陽氣,來增強法力,對付我那惡夫。」
「只要吸干你的陽氣,我就能擺脫它的控制,重獲自由。」
賈干徹底明白了。
自己這三年的幸福,全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善良的妻子是假的,慈祥的岳母是假的,溫馨的家庭是假的。
一切都是為了把他養肥,然后慢慢吃掉。
「你這惡妖!」賈干氣得渾身發抖,「青兒那么無辜,你怎么忍心……」
水妖冷笑:「這世上哪有什么報應?只有強者生存。你太善良了,善良就是弱點。」
說完,水妖就要撲上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賈干從懷里掏出一包鹽,猛地朝水妖撒去!
06
「啊——!」
水妖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上冒出青煙,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原來,這水妖是黃鱔成精,最怕鹽巴。一沾上鹽,法力就會盡失。
賈干早就看出不對勁了。
這幾天他身體越來越差,老婦人卻越來越年輕,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于是他偷偷去找了鎮上的道士。道士給了他一包鹽,說關鍵時刻能保命。
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破窗而入!
道士手持桃木劍,飄然而至:「孽畜!還不現形!」
水妖想逃,但已經來不及了。
道士一劍刺下去,水妖化作一條巨大的黃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徹底不動了。
賈干癱坐在地上,劫后余生。
道士掏出一顆丹藥:「吃了它,能恢復元氣。」
賈干謝過道士,服下丹藥。
「道長,河里還有一只水妖,那是它丈夫……」賈干說。
道士點點頭:「我知道。走,帶我去。」
兩人連夜趕到城南河邊。
道士施法,河水翻涌,一條巨大的黑魚從水里竄出來,張牙舞爪地撲向道士。
一番激戰后,道士終于制服了水妖。
正要離開時,道士突然一愣:「等等,水下還有東西。」
他潛入水底,不一會兒,竟然背著一個人浮上來。
賈干定睛一看——
是耶律青!
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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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原來,耶律青當日被水妖擄走后,并沒有死,而是被封印在水下的石室里。
道士解開封印,耶律青悠悠轉醒。
「賈……賈大哥?」她虛弱地睜開眼。
賈干抱著她,淚流滿面。
道士說:「幸好發現及時,再晚幾天,她的魂魄就要消散了。」
鄰居們看到失蹤三年的耶律青回來,都驚呆了。
賈干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大家。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那老婦人是水妖,一切都是騙局。
「賈干這小子,命可真大!」
「可不是嘛,差點被妖怪吸干了!」
「還好他機靈,提前準備了鹽巴。」
賈干和耶律青重新在一起,這次是真正的夫妻了。
但賈干心里明白,這世上有些惡意,是會披著最溫情的外衣來的。
善良沒有錯,但善良要有警惕心。
信任沒有錯,但信任要有邊界。
最可怕的不是明刀明槍的惡,而是那些笑里藏刀的算計。
從此以后,賈干依然善良,依然樂于助人。
但他再也不會無條件地相信任何人了。
畢竟,吃過一次虧,就得長點記性。
要不然,下次可能連命都沒了。
故事講完了。
你看,這世上的惡,往往不是張牙舞爪的,而是溫情脈脈的。
最狠的不是搶你錢包的強盜,而是騙你掏心掏肺的騙子。
善良要有鋒芒,真心要給對人。
這才是這個故事真正想告訴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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