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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知青下鄉的歲月,不少人都會想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艱辛、粗糧果腹的窘迫,還有對遠方家的思念。如今我已年過七旬,鬢角染霜,但每當和老伙計們聊起那段青春往事,心里總藏著幾抹滾燙的亮色。那些日子苦是真的苦,可苦日子里也藏著實打實的高興,這些高興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卻像暗夜里的星光,照亮了我們那段青澀又堅韌的歲月。于我而言,下鄉最讓我難忘的高興事,就藏在五件尋常小事里,一想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激情與艱辛交織的年代。隊里殺豬有肉吃,是我們知青最盼的 “好日子”。那時候農村條件艱苦,一年到頭難得見幾次葷腥,我們的口糧大多是紅薯、玉米,偶爾能吃上一口白面饅頭都算奢侈,更別說吃肉了。所以只要隊里決定殺豬,消息就會像長了翅膀一樣,在知青點和村里飛快傳開。殺豬那天,整個村子都透著熱鬧勁兒,我們知青也會主動跑去幫忙,其實哪里是幫忙,不過是想早點聞到肉香罷了。看著肥豬被宰殺、褪毛、分割,滾燙的豬肉在大鐵鍋里咕嘟咕嘟地燉著,肉香混著蔥姜的味道飄滿整個村莊,我們這些半大的小伙子、小姑娘早就按捺不住,圍著灶臺轉來轉去。等到分肉的時候,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大塊帶著肥油的豬肉,回到知青點,大家一起生火做飯,把豬肉切成塊,或炒或燉,就連湯里都飄著厚厚的油花。那一口肉咬下去,肥而不膩,香得讓人直跺腳,所有的勞累、饑餓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我們圍坐在土炕上,大口吃肉、大口喝湯,說著笑著,仿佛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那種純粹的滿足感,這輩子都忘不了
家人和同學的來信,是驅散鄉愁的 “暖心劑”,也是我最期待的喜悅。下鄉之后,我們和家人、同學天各一方,書信就成了唯一的聯系紐帶。每天收工回來,知青點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有沒有信件,只要郵遞員的身影出現在村口,大家就會一窩蜂地跑過去圍堵。
每當從一堆信件里翻到寫著自己名字的信封,那種激動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家人的叮囑、同學的近況躍然紙上,字里行間的牽掛像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我們還會把信拿出來互相傳閱,分享彼此的喜悅和思念,有時候讀著讀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可心里卻是暖烘烘的。那些信件,我們都小心翼翼地珍藏著,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讀一讀,它們就像黑暗中的燈塔,支撐著我們熬過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日夜。
下大雨不用出工,對我們知青來說,是難得的 “休息日”,也是一種偷來的高興。平日里,我們天不亮就要起床,跟著社員們一起下地干活,割麥、插秧、挑糞、挖渠,一天下來,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倒在床上就能睡著。所以只要遇上大雨天,無法下地干活,隊里就會放假,這時候我們就能好好地 “奢侈” 一把。不用早起的清晨,躺在溫暖的被窩里,聽著窗外嘩啦啦的雨聲,那種慵懶又愜意的感覺,別提多舒服了。有時候我們會窩在知青點里,幾個人湊在一起聊天或者縫補破舊的衣服;有時候也會借著雨聲,安安靜靜地讀一會兒書,寫一寫日記,梳理一下紛亂的思緒。雖然知青點的條件簡陋,漏雨是常有的事,地上會積起一個個小水洼,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的心情。能有這樣一段不用勞作、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對每天高強度干活的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享受,那種放松和愜意,至今想起來都覺得舒心。
電影隊下鄉,是全村人的狂歡,也是我們知青最期盼的 “文化盛宴”。那時候沒有電視、沒有手機,甚至連收音機都很少見,文化生活極度匱乏。所以只要聽說電影隊要來下鄉,十里八鄉的人都會提前打聽消息,盼著這一天的到來。電影隊一般會在村里的打谷場上放映,下午的時候,村里的孩子們就會搬著小板凳去占位置,我們知青也會早早地收工,洗漱一番,然后結伴前往。等到天黑的時候,打谷場上已經擠滿了人,有村里的社員,有鄰村的鄉親,還有和我們一樣的知青,大家擠在一起,說說笑笑,熱鬧非凡。當放映機亮起燈光,白色的幕布上出現畫面時,整個打谷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幕布上。不管是什么電影,戰爭片、故事片,甚至是重復放映的片子,我們都看得津津有味。有時候電影隊會在一個村連放兩晚,我們就會跟著電影隊跑,這個村看完,再去下個村看,哪怕走幾里路也不覺得累。電影散場后,大家還會圍著討論劇情,模仿電影里的臺詞和動作,那種簡單的快樂,在那個物質和精神都匱乏的年代,顯得格外珍貴。
雙搶季節的大鍋飯,是讓我們知青能吃飽飯的 “幸福時光”。雙搶時節是農村最忙的時候,搶種搶收,一刻也耽誤不得,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一直干到天黑,高強度的勞作讓我們的體力消耗極大。可那時候我們的口糧有限,平時總是吃不飽,餓肚子是常有的事。為了讓大家能有足夠的體力干活,隊里會在雙搶期間辦起大鍋飯,免費提供午飯,而且管夠,只要你能吃,就能盡情地吃。每天中午,我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打谷場,遠遠就能聞到大鍋飯的香味。大鐵鍋里煮著香噴噴的米飯,還有幾樣簡單的炒菜,有時候是青菜炒肉,有時候是豆角燉土豆,雖然算不上豐盛,但量足夠多。我們拿著大碗,盛上滿滿一碗米飯,再澆上兩勺菜,坐在田埂上或者打谷場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那時候的米飯覺得格外香甜,菜也格外下飯,一碗不夠就再盛一碗,直到吃得飽飽的,打個響亮的飽嗝,渾身的疲憊仿佛都被驅散了。能這樣敞開肚皮吃飽飯,對平時總是餓肚子的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滿足,也讓我們有了更多的力氣投入到接下來的勞作中。
下鄉的歲月有苦有淚,但這些簡單的高興事,卻像一顆顆珍珠,串起了我們那段難忘的青春記憶。如今幾十年過去了,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想吃肉隨時能吃,想見家人一個視頻就能實現,想看電影打開手機就能觀看,可當年那種純粹的快樂,卻再也找不回來了。那些日子里的高興,是苦出來的甜,是難中的暖,是我們知青一代共同的珍貴回憶。
作為知青的你,當年下鄉時,最讓你高興的一件事是什么呢?歡迎在評論區留言分享,讓我們一起回憶那段難忘的歲月,重溫那些簡單而純粹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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