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環球時報
美國《新聞周刊》日本版12月7日文章,原題:日本“熊問題”與德國“問題熊”的比較:這正是日本難以解決問題的原因 最近,日本社會輿論尤其是網絡輿論場正被兩個議題徹底點燃——“外國人問題”和“熊害問題”。在圍繞這兩大議題的網絡言論中,二者有一個共同突出的現象是:比起“必須設法阻止危險、有害之物的入侵”這一表面目標,“想要徹底痛擊那些為危險有害之物辯護的‘精英派’”的想法,正作為潛在動機發揮著作用。
或許正因如此,“外國人問題”和“熊害問題”這種情緒化對立明明已經長期存在,卻始終無法真正達成“共識”和“對策”。尤其對民粹主義者而言,這種共識一旦達成了,反而會令他們感到困擾。因為他們正是靠制造對立與不安感“維持生計”。這種狀態持續得越久,他們就越發得心應手,越有利可圖。就在不久前,日本維新會所屬的一名市議會議員又在社交媒體上拋出了“應當立刻讓熊滅絕”這種典型的極端言論,再次引發巨大爭議。
明明真正應該被認真討論的是,如何設定并構建人類生活圈與野生動物之間必要的邊界,但議題總是被這些爭議打斷。這正是筆者深切感受到的民粹主義問題所在。
熊害問題并非日本獨有。德國也曾發生過一樁令人印象深刻的熊害事件——“布魯諾熊事件”。德國境內的熊早在1835年就已滅絕,但令人意外的是,2006年在巴伐利亞州卻“重新出現”了一頭熊。這是一頭來自意大利自然公園棕熊保護與繁育項目的熊,進入了德國境內。“時隔170年,棕熊重返德國!”這一消息最初讓德國社會一片沸騰,尤其是環保人士歡欣鼓舞,因為這象征著瀕危物種復育計劃的成功。這頭原本作為研究對象被編號的熊,很快被取名為“布魯諾”,并迅速被偶像化,成為明星。
但隨之而來的消息卻令人沮喪。蜂箱被破壞,牲畜和牲畜圈舍遭到襲擊,山羊、雞被咬死,尤其是山羊的受害數量高達31只。巴伐利亞州政府陷入兩難:難道要以“野生自然的法則”為由,要求民眾默默承受這一切嗎?
動物行為學層面的分析認為,由于“布魯諾”表現出過度殺戮和破壞行為,而且不會再回到“作案現場”,這種異常的狡猾性并不符合普通棕熊的行為特征。最終,州政府將其認定為“問題熊”,即具有異常行為的熊。在確認所有非致命手段均告失敗后,政府批準了射殺許可,最終由獵人和警察組成的小組將“布魯諾”擊斃。
此后,“問題熊”一詞在德國廣為流傳。值得注意的是,這一邏輯與當下日本的“熊問題”既相似,又形成對照。雖然德國是一頭熊就引發全國關注,而日本則是多頭熊頻繁出沒,但雙方似乎都可以歸納到同一套判斷標準:只要行為仍在“熊的本性和合理范圍之內”,就應當尊重并予以考慮;一旦越界,就必須介入處理。然而,現實卻偏偏難以真正達成穩定共識。
這套邏輯,同樣適用于“外國人問題”與“問題外國人”的關系。筆者認為,首先應當認真、妥善地處理“問題外國人”,而非所有外國人。但日本的社會輿論卻總是傾向于逼迫所有人站隊,在“全面否定外國人”或“全面肯定外國人”兩種極端之間作出選擇。這種非黑即白的輿論結構,使得問題始終無法沉淀到理性、可操作的層面。(作者瑪萊·門特萊因,朱迪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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