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那個秋天,一個73歲的老人走進政協辦公室,拿到了一張8萬元的支票。
這筆錢在當時可不是小數目,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才三四十塊,8萬元足夠買好幾套房子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位曾經的國民黨將軍會把錢揣進自己兜里,畢竟他在獄中待了二十多年,出來后日子過得并不寬裕。
誰知道他當場就做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讓在場的工作人員全都愣住了。
這位老人就是黃維,他到底要把這8萬塊錢怎么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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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8萬塊的來歷,得先講講1983年政協做的一件事。
那年秋天,政協開始清理國民黨軍官在解放前留下的房產問題。
很多當年的國民黨軍官,房子早就被充公或者分配給別人住了,時間過去這么久,這些事情也該有個說法。
黃維聽說這個消息后,專門跑去申請。
他在杭州有一處房產,當年是登記在第二任妻子蔡若曙名下的。
這房子地段不錯,按照當時的市價評估下來,政府給了8萬元的補償款。
要知道1983年的8萬元是什么概念,一個普通家庭可能一輩子都攢不到這個數。
黃維拿到支票的時候,政協的工作人員都替他高興。
一個73歲的老人了,經歷過那么多風雨,晚年能有這筆錢改善生活,也算是政策的溫暖體現。
可誰也沒想到,黃維接過支票后,在辦公室里站了沒幾分鐘,就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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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把支票放在桌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人吃驚:"這錢我要分成三份。"
他說得很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第一份錢,他要捐給上海羅店,用來修建一座紀念碑。
1937年淞滬會戰的時候,黃維帶著67師在羅店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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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仗打得太慘烈了,羅店這個小鎮子幾乎被炸成平地,每天都有炮彈落下來,每天都有人犧牲。
黃維的很多黃埔同學都戰死在那里,他們有的連全尸都沒留下,就這么消失在炮火里。
戰爭結束后這么多年,黃維心里一直記著這些人。
他知道自己活下來了,還熬過了二十多年的改造,現在又獲得了特赦,可以自由地生活。
那些死在羅店的戰友呢?
連個墓碑都沒有,甚至很多人的名字都沒人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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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說這話的時候,辦公室里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誰都沒想到,一個被改造了二十多年的前國民黨將軍,拿到補償款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給當年的戰友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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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說完第一份錢的去向,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第二份要給蔡若曙的娘家。
蔡若曙是杭州的富家小姐,當年抗戰打得最激烈的時候,她聽說黃維在前線打仗,專門派人送去一面橫幅,上面寫著"有我與你同在"。
那個年代,一個大家閨秀做這樣的事,需要多大的勇氣。
后來兩人真的走到了一起,蔡若曙也成了黃維的第二任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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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之后,黃維被關進了功德林。
蔡若曙沒有改嫁,就這么等著。
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從年輕漂亮的姑娘等成了中年婦女,再等成了滿頭白發的老太太。
1975年黃維終于獲得特赦,可以出來了,蔡若曙卻在1976年病逝了。
她等了整整25年,差一點就等到了,可命運就是這么殘酷。
那處房產是登記在蔡若曙名下的,錢理應歸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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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說這筆錢必須給蔡家,因為自己從來沒有給過蔡若曙一個正式的名分,這是他欠她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每個字都清楚得很。
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這個老人心里有多大的愧疚。
蔡若曙用二十五年的青春等他,他卻什么都沒能給她,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
現在有這筆錢,他能做的就是讓蔡家人過得好一些,也算是他能做的最后一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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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前兩份,黃維又提到了第三份錢,要給原配桂仙梅。
桂仙梅是黃維的原配妻子,兩人是舊式婚姻,沒有太多感情基礎。
黃維后來在外面征戰,很少回家,兩個人基本上是各過各的。
解放后黃維被關押,桂仙梅就留在老家,一個人照顧黃維的母親直到老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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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過去,桂仙梅沒有改嫁,也沒有向任何人要過什么。
她就守著那個家,把婆婆送走,自己一個人過日子。
對于黃維來說,桂仙梅雖然不是他最愛的人,但確實是為這個家付出最多的人。
黃維說給桂仙梅這份錢,是因為她照顧了母親,這份恩情他必須報答。
他說話的時候很認真,就像在執行一項軍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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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這不是施舍,是應該做的事情。
三份錢的去向就這樣定下來了。
羅店的戰友、蔡家和桂仙梅,黃維把這8萬塊錢全部分了出去,自己一分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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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在場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按理說,這錢是補償給他的,他完全可以自己留著用,改善一下晚年生活。
可黃維就是這么個人。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做事特別守規矩,對自己要求嚴格,從來不占公家一點便宜。
他在政協工作,每天按時上下班,從不遲到早退。
開會的時候,他總是提前十分鐘到,坐在那里等著。
更讓人佩服的是,他從來不利用自己曾經的身份為自己謀私利。
很多人勸他留下一部分錢,至少給自己養老用,他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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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這筆錢不是他個人的,是歷史欠他的,他要用這筆錢還歷史的債。
給羅店修紀念碑,是還戰友的債;給蔡家,是還蔡若曙的債;給桂仙梅,是還家庭的債。
他一筆一筆算得清清楚楚,不欠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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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的這個決定很快就傳開了。
政協里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有人佩服他的氣節,有人感慨他對歷史的態度,也有人覺得他有點傻,放著錢不要干嘛。
黃維不在乎別人怎么說。
他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心里就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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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黃維去世,享年75歲。
他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什么遺憾。
那8萬塊錢早就按照他的意思處理好了,羅店那邊收到了捐款,蔡家人也拿到了錢,桂仙梅也有了保障。
黃維這輩子經歷的太多了。
他打過仗,殺過敵,當過將軍,也坐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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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黃維分錢的這個舉動,比任何高調的表彰都更能說明問題。
他沒有抱怨命運的不公,沒有埋怨失去的那些年,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好該處理的事情。
這份從容和擔當,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肅然起敬。
時間過去很久了,羅店鎮在2020年的時候,給紀念館添建了一面無名將士墻。
那些當年戰死在羅店的軍人,雖然很多人連名字都沒留下,但歷史記住了他們的犧牲。
黃維當年捐的那筆錢,就是為了讓人們記住那場戰爭,記住那些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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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經歷了從敵對到和解的過程,他比誰都明白,不管站在哪一邊,那些為國家戰死的人都應該被記住。
蔡若曙的家人拿到那筆錢后,日子過得好了很多。
蔡家人一直記著黃維的這份情誼,雖然蔡若曙沒能等到黃維出來,但黃維沒有忘記她的恩情。
這份情義,比任何承諾都來得實在。
桂仙梅拿到錢后,也沒有大肆花銷,而是存起來,平時省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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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輩子都是這樣節儉的性格,有了這筆錢,晚年生活總算有了保障。
她知道黃維心里一直記著她照顧婆婆的恩情,這就夠了。
黃維的這個故事說起來也簡單,就是一個老人拿到8萬塊錢,全部分給了別人。
可這背后的意義卻不簡單。
他用這個決定告訴所有人,一個人活著,不能只為自己,該還的債要還,該記住的人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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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留下的很多問題,其實就是這樣一點一點解決的。
不需要太多宣傳,不需要太多表彰,就是實實在在地把事情做了,把該做的做了,這就是最好的答案。
黃維做到了,也因為這個決定,讓所有人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擔當,什么叫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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