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不幸,往往始于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2016年,深圳的羅爾聲淚俱下,為自己的女兒募捐,大家很感動,后來發現羅爾多處房產,問他為什么不賣了給女兒治病,羅爾說這些要留給兒子.......他的眼淚是真的,吝嗇也是真的,傳統家庭說要愛女兒,我也相信是真的,只不過女兒往往是被當作資產來愛的。
更大的不幸,是女性還聰明上進。因為一旦家庭貧乏,女性的聰明、上進、勤奮,不會被用來成就自己,而是用來貼補這個家庭,基本上是轉手給兒子。2025年,河南教師魏亞蕊在婚禮當天跳樓自殺,雖然之前她想要取消婚禮,但是父母不愿意退還彩禮,因為她還有個弟弟要結婚......封建家庭的標配,一個優秀的姐姐和一個不需要優秀的弟弟,畢竟家庭的資源和耐心,總要預留給兒子。
最大的不幸,是女性被敲骨吸髓,還感覺虧欠父母。以上兩種不幸,都是天生的,很難改變。唯獨這種不幸,是充滿殉道意味的,明明可以自由地活,卻親手給自己戴上枷鎖。這個枷鎖叫做“孝順”,善良的女性誤以為,只要無條件地滿足父母,父母就能認可接納她,殊不知封建家庭里,她做得再多,也不如弟弟什么都不做......弟弟只需要保證他的蛋蛋還在,就永遠是家里的祖宗。
生活在封建家庭的廣大女性,當孝順和幸福似乎難以兼顧時,我建議,要義無反顧地去追求自身幸福。因為人不需要還清什么,才配擁有自己的人生,男女皆適用,人天生有權追求教育、事業、愛情、自由、尊嚴......具體原因有三:
1. 所有要求你孝順的地方,本質上是在要求服從
孝,本是對父母養育之恩的回饋,是一種人性溫暖,孝不一定意味著順,不過古代帝王們發現拓展“孝”可以鞏固統治,對父母的順從,可以順利延伸為對君主的忠誠,比如《孝經》:“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大學》:"孝者,所以事君也"......畢竟一個能壓抑自我來侍奉父母的人,應該也會無條件服從上級和尊重權威。順這樣就成了孝的一部分。
2. 孝順的定義權永遠在別人口中,恩情還不完的
當孝順和幸福被對立起來以后,問題不在于選擇哪個了,它只意味著父母根本不關心女兒。況且孝順的定義權在長輩那里,既然孝不孝是他們說了算,那恩情就永遠還不完了,畢竟誰不想享受這種權力呢,我覺得,所謂“還不完的恩情”一定是個陷阱,是一種控制的手段。
3. 溫情本應是愛的流露,但實際上是一種情感維穩
很多女性清楚家庭對她的算計和利用,但又極易被一點點溫情所打動。一碗湯,一句問候,不過是長期缺愛的你,想證明父母還愛著你罷了。《出走的決心》里,詠梅明明看透了家庭對他的消耗,卻因為他人的需要一次次留下,以至于50歲才真正奔向自由......沒有資源供給的溫情,不配叫做愛,而是為了維持這套敘事運轉的潤滑劑,就好像金將軍時不時就要微笑著摸摸孩子們的頭,我覺得這是一種情感維穩。
幸福的女性可能有很多,所以我的建議只針對有弟弟的女性們,也不排除有幸福的姐姐,只為那些掙扎中充滿愧疚的女性,提供掙脫的出口和勇氣。
具體的建議,我想到張桂梅那句話:“女校的女孩們走出大山,不要再回來,也不用回母校”。我開始也不理解為什么不回饋村莊,但現在理解了,張桂梅的做法是想徹底斬斷這個循環。因為封建結構最擅長的,就是用情感來消磨反抗者的意志,只要女孩還回到那個重男輕女的小體系,那么任何覺醒就只是暫時的,終將被“孝道”“親情”所吞噬。
弟弟們也不要生氣,我覺得,但凡魏亞蕊的弟弟有點能力和良知,強烈拒絕姐姐犧牲自己幸福換來的彩禮,姐姐也不會逼到這份上。就像當胖虎欺負大雄的時候,你袖手旁觀誰也不幫,其實就是幫胖虎......真正的性別平等,同樣需要男性放棄特權,或者幫助女性,可大部分男性看不見,看見了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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