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今說”公眾號已經開通了評論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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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瑤文化
新媒體團隊,專注于挖掘、提煉江浙本土文化。騰訊認證科普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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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不知何時起,網絡上的流傳著一個人文社科領域的“名言”、“學界標準”,它有幾種變體,是這樣說的:
①能互通的算方言,不能互通的算2種語言; ②能互通的2種方言屬于同一語言,反之則不算; ③以“是否相互能夠聽懂”為標準來區別方言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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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在寫這篇文章時,并沒有搜到對于這種“學界標準”的官方論述,可能所謂的“學界標準”屬于曼德拉現象,亦或是眾多網民的集體臆斷。總之,這種說法是沒有任何學術支撐,這是目前可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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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思想實驗
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認為,“物體越重,下落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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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僅用了一個思想實驗,就否定了他的觀點。關于這個思想實驗,本文不贅述了。
事實上,對于“能互通的2種方言屬于同一語言,反之則不算”這種觀點,僅思想實驗就可以證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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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江南”版圖疊合后的“江南”區域三、具體案例
?案例1:
能互通的2種方言屬于同一語言,反之則不算
如果A和B能互通,則A和B屬于同一種語言。如果B和C能互通,則B與C亦為同一種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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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人愛看的吳語上海話電視劇《老娘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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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上海是有很多江蘇揚州人后代的,這些江蘇揚州二代三代,大多會同時講江淮話和上海話。并且形成了特殊的上海揚州話,后者與揚州話、上海話都能互通,由此推得江蘇揚州話和上海話屬于同一種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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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這個結論能成立嗎?
進一步推想,揚州話和淮安話也能互通,上海話和浙江寧波話能互通,由此可得,江蘇淮安話和浙江寧波話屬于同一種語言。
這個結論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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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常識的人都會認為,這樣的結論是不可接受的,所以大前提“能互通的2種方言屬于同一語言,反之則不算”并不成立。
實際上這個論斷是《語言學概論》的基本問題,并且作為例題來駁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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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2:
我聽不懂寧波話/臺州話,寧波話/臺州話還能算吳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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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波方言
按照上面那個理論,如果甲聽不懂寧波話/臺州話,那就能推出2種可能:
①甲所處方言屬于吳語,寧波話/臺州話不屬于吳語;
②寧波話/臺州話屬于吳語,甲所處方言不屬于吳語;
那為什么網友甲非要認為別人不屬于吳語,卻不反觀一下自己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
寧波話/臺州話屬于吳語,自己所處卻不屬于吳語?
要知道,尊重是相互的。
?案例3:
建德話和xx話聽起來一樣,為什么一個屬于徽語,一個屬于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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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地區方言示意圖
和上面的情況類似,是充滿個人主觀的判斷。
中國有句古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這里也許是反過來。對溫州人/蘇州人而言,可能根本分不清建德話和桐廬話,但是對于交界處的村民來說,也許一下就能聽出來兩者的差別。
那么到時候,到底應該聽誰的?誰說了算
所以應該擺事實、講道理。主觀的感覺不能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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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語言地圖集》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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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方言
?案例4:
我們方言和蘇州話好像無法互通,還能算吳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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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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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語常州話
假定蘇州話屬于吳語,那我完全可以找到一個自稱聽不懂蘇州話的常州人,和一個自稱聽得懂蘇州話的寧波人。
那么可以推導出一個結論:
寧波話屬于吳語,常州話不屬于吳語
顯然,這個結論無法讓大家信服。
還可以進一步假設。網上有一個投票,是否能聽懂蘇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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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10位認為自己屬于吳語區的人,聽不懂蘇州話。
那么站在他們的角度,如果依照“能互通的算方言,不能互通的算語言”這個扯淡理論,可以得到一個結果:
蘇州話不屬于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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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的越劇表演,《西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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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結論
“能互通的2種方言屬于同一語言,反之則不算”這個所謂的“學界標準”沒有任何出處,也是經不起推敲的。
語言的劃分主要是考慮了某些不可明說的因素。
至于方言分片劃分是專業的事情,和充滿主觀性的“聽不聽得懂、互通度、聽感”并沒有必然的、直接的關系。
要避免先入為主,肆意定義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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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語言地圖集》南方漢語地圖
百越分布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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