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釋永信：佛門廣大，包羅了名利和神圣

距離7月27日釋永信被查的消息靴子落地，不過短短4天，其少林寺方丈、全國佛教協會副會長的頭銜前，都已加上了一個“原”字。雖說國內宮觀寺廟商業化泛濫成災，腌臜銅臭侵蝕崇高信仰飽受詬病早已不是兩三天，可礙于釋永信在整個中國佛教的崇高地位，其被查一事依舊震撼輿論。

一、不負如來不負卿是偽命題，權責不明才是真

釋永信被查后，其侵吞寺廟資產、犯戒色戒育有子女的傳聞被坐實。釋永信的“雙贏”人生終于分明了，一邊頂著大和尚的頭銜名利雙收，一邊享受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天倫之樂。一時間，有福至心靈的人，引用了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經典名句“不負如來不負卿”來揶揄，倒也確實十分貼切。不過，調侃歸調侃，畢竟“不負如來不負卿”前面還有一句“世間安得兩全法”。除去大名鼎鼎的維摩詰居士和鳩摩羅什，這樣極個別不能用世俗標準評判的得道之人，“不負如來”和“不負卿”就是塵世里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不會交織在同一個人身上，人們只能二選一。就像釋永信的人生選擇，明顯是“負了如來”。不過，話說回來，釋永信大概本就不曾“選過如來”，自然“負如來”也無從談起。

隨著這幾天釋永信的人生履歷被反復梳理，很多人也知道了他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只不過這本事不是佛法修行，而是商業運作。正是在釋永信的運作下，原本衰敗不堪的禪宗祖庭少林寺，才得以再次光艷動天下，名利雙收賺的盆滿缽滿。其實，就一個道理，打造一個商業帝國需要很多要素，但創始人必然要具備有旺盛的功利心，顯然一個清心寡欲修行的和尚不可能會有如此之重的俗世名利心。釋永信出事具體原因尚未公布，目前還處于猜測期，不過，他出問題的方向明顯在于權責不明。少林寺的錢是在他的領導下賺的，可錢又是頂著少林寺招牌賺的，而少林寺不是他個人的。所以，發生在釋永信身上的事情，很像體制內的貪腐，一旦權責不明，少了監督，就很容易滋生出貪腐亂象。

二、佛法在崇高和世俗交織下流傳

都說佛門清凈地，可打開歷史書，其實佛門歷來也并不太清凈。根本原因在于，行賄之風盛行于俗世，而佛門廣大，不僅要容納遠離塵世潛心修行的真修行，也要開門接納習慣性靠行賄求人辦事的俗人。求神佛保佑就是求神佛辦事，這賄賂款要是不給出去，自然心里是不踏實的。有供給的地方就自然會有需求，畢竟神佛不會現身收錢領任務，那這差事自然由有心人“代勞”了。唯有頂著和尚身份，才能作為神圣的神佛和銅臭俗人“交易”的中間人，收下了功德金也意味著代神佛菩薩接下了香客的許愿。所以，釋永信這佛門生意，自古有之，未來也大概一直會有，只要塵世里的俗人們還在流行著行賄的文化，只要俗人們還會對神佛有所求，那代佛收錢的生意就會一直存在。

不過，不用擔心，佛教和道教的延續，都不會受到這種生意的存在影響。因為宗教涵蓋的人群是多層次的，有人習慣于和神佛作交易來感受“佛法無邊”的同時，也有人真能從佛法中感受到“人身難得，佛法難聞”。佛門廣大確實不是一句空話，廣大眾生都能從中尋到精神慰藉，只不過方式不同罷了，有希望通過“行賄”求財的，有通過別人“行賄”發財的，還有汲取精神能量的。而且，向佛“行賄”也未必全是壞事，畢竟修佛殿造佛像，也確實需要真金白銀的，佛法的傳承延續，既需要遠離俗世的佛法，也需要深入俗世的佛法，關鍵是做好這中間的平衡點。再說一嘴，有人認為釋永信出訪梵蒂岡，是其出事的根本原因。首先我不這么認為，其次我覺得他去得對，最起碼梵蒂岡保持宗教機構神圣性和運營龐大資產成功經驗，就值得中國宗教界認真學習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