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歲的麥家最近出了新書,叫《痛苦是條蟲》。
看到書名,小編內心咯噔一下。
那個寫諜戰出神入化的大作家,這次怎么寫了個“疼痛文學”的書名?
直到翻開新書,我才明白,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爽文盛宴。
這次麥家的寫作風格,堪比短劇:短平快,情緒直給,就要爽感。
如果你也愛好寫文,且處于迷茫階段,不妨來看看麥家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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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非所問=我有話說
在《痛苦是條蟲》的序言里,麥家就直抒胸臆:據說,作家水平越高,就越不喜歡談論自己寫的東西。
所以,這次他用一場場對話,來表達內心的真實想法,別具一格。
在書中與姜廣平的對話中,姜廣平問麥家:“關于《暗算》,你是不是著意追求那種紀實風格?包括后來的《風聲》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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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麥家開啟已讀亂回模式:
“近年來中國小說越來越邊緣化,我一直認為,除了‘娛樂至死’在作怪外,我們作家要負相當的責任。中國當下的小說太平庸了,連最基本的真實感和可讀性都沒落了,小說被日益簡化為欲望的外掛,縮小為一己之私之戀之癖,作家寫什么和怎么寫都成了他個人的權利和意志。
我以為,你有權寫作,但更有義務認真地寫作,一年寫幾部長篇小說在我看來就是不認真,把小說寫成日記或者玩笑也是不認真的,把小說家虛構的權利毫無節制地放大更是不認真了。小說,一種以分享別人人生經驗為主要目的的閱讀,一旦被作家蒼白的欲望虛構所顛覆,它所昭示的必將是小說的末日。
坦率說,我想改變這種狀況,我的寫作一直想恢復讀者的信任。我的小說經常被人當真,對號入座,不是我掌握了什么絕密檔案,而是我從不濫用虛構的權利。把假的寫成真的,這是一個小說家最基本也是重要的稟賦,遺憾的是,多數中國小說往往是把真的寫成了假的,所謂虛構,不過是一種語言的造假。”
明明是問紀實風格,卻突然轉到了當下中國小說的困境。也許這段話,在他心里憋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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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何平的對話中,麥家聊到“人性”與“英雄”,又扯到了對互聯網時代快餐文化的擔憂。
“互聯網讓每個人都成為書寫者,人人都把自己當作英雄、傳奇者,不厭其煩地推銷他們貓貓狗狗的生活,煙霧繚繞,洶涌澎湃。
你聽到了人的腳步聲,但聽到心跳聲了嗎?你領看了生活的多樣異彩,但感受到美了嗎?雖然小說家不能以追求美感為目標,但不能獲得美感就意味著滅亡。
雖然傳奇異人的生活不乏偶然性,所謂偶然,不過是我們對復雜的命運機器的無知罷了。世界不是偶然就是必然,我暗暗對自己說:留下偶然,把必然交給哲學家吧。”
了解麥家寫作經歷的人,都會明白為什么他對互聯網快餐寫作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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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出生的麥家,從1986年就開始寫作。農村出身的他剛開始也寫了很多農村題材小說,當時韓少功、李銳等作家在該領域風格鮮明、影響力深厚,是極具代表性的創作者。
后來麥家遇到了一些文學專家,專家告訴他,一定要尋找自己獨到的生活。于是,他在“諜戰文學”闖出了屬于自己的賽道。
1991年,他開始創作《解密》。
《解密》一直到2002年才出版,這中間隔了11年,無數次增刪補改,比曹雪芹寫《紅樓夢》的校對時間還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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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后人們發現,這本小說一共就20多萬字,憑什么寫了11年?很簡單,就是因為不斷地被退稿,累計17次。
試想,在那個年代,11年寫一部小說是可以的,但如今互聯網時代,信息快速迭代,流行元素興衰無常。
一種文風,上半年還讓寫手們趨之若鶩,過了幾個月可能就濫大街,然后就是無人問津。
別說麥家,任何一個作家都無法想象,在如今信息高速化的年代,用十年寫一部小說會是什么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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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電影,必須直說
2024年,電影《解密》上映,主角容金珍在夢中尋找破譯黑密的答案,被許多觀眾理解為諜戰版盜夢空間。這也許并非原著的初衷。
麥家想展示的容金珍,其實是一個天才隕落的主題。
麥家在書中解釋:容金珍似乎是個患有自閉癥的天才,他一方面超強,另一方面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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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天才?
西瓜藤上長出碩大無比的西瓜不是天才,西瓜藤上結出個南瓜或者冬瓜才是天才。
一根西瓜藤上結出個南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一億根西瓜藤上結出個南瓜的可能性被無限地放大了。
我們華人總是不乏天才,是因為華人的數量驚人。
關于容金珍,這可以說是麥家寫這篇小說的最初動機和力量:一個天才,一個可能為世界創作奇跡的人,是如何成為世俗犧牲品的。
天才毀于一個無名小偷,這是生活殘忍的一面。世俗生活貌似平庸、瑣碎、雜亂、無序、無力,卻隱含著真正的殘忍和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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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家的作品第一次在熒幕上引起轟動,可以追溯到2008年的《風聲》。
這部齊聚周迅、李冰冰、黃曉明、蘇有朋等明星的巨制,在當年創下了驚人的票房,周迅和李冰冰也憑借此片拿獎拿到手軟。
可麥家對于電影《風聲》并不滿意,在這部書中,他無數次提到對電影故事結構的不滿。
他覺得,電影拍得再好,自己都不會滿意。“就像我養了一個孩子,養到七八歲的時候,被人領走了,然后他養得再好我都不會滿意。”
麥家和《風聲》導演陳國富探討過,直言“你的故事沒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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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本身作為一個密室逃生游戲,它是有規定、有紀律的,所有人物不能隨便死。
結果導演一上來就咔嚓了兩個人物,因為人物太多不好控制。可人物一少,這個情報也太好傳遞了。
“我的小說里面的那種大孤獨、大堅韌的東西在電影里完全沒有了。更荒唐的是,電影居然讓吳志國走出裘莊,怎么能出去呢?密室游戲是不能走出這個環境的,也不能增加人員。電影后來還增加一個護士,這是我不能接受的。”
《風聲》電視劇已經翻拍了兩輪,麥家卻覺得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最想要的,恰恰是,導演和制作團隊能夠看懂他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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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文末
一個優秀的作者,總能在不經意間傳達令人振奮的信念。麥家正是這樣的優秀作者。
正因為他心中包羅人間萬象,理解其中酸甜苦楚,才能在字里行間大義存焉。
他告訴所有寫文的人,有時候不要杞人憂天,誰都不知道讀者喜歡什么,只有寫出來以后,讀者才會表達喜歡與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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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家每天都會寫幾百字日記,第二天也許刪了,但幾十年來都保持寫作的習慣。
如果你喜歡麥家的小說,那一定要讀讀這本《痛苦是條蟲》,這本書可以說是作者親自批注的創作花絮大全,它能讓你更好理解那些麥家筆下的經典著作,同時感受他創作的心路歷程。
如果你也有過反復內耗、困在死胡同的時候,或是對未來無限迷茫、找不到方向,這本書將用溫柔堅定的力量劈開你的至暗時刻,告訴我們:人生海海,不怕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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