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或許難以置信,我們如今當作常見水果的獼猴桃,在一百多年前,還只是湖北宜昌、恩施一帶山林中的 “野果子”。那時山里人稱之為 “楊桃”“毛桃”,果實小如雞蛋,表皮覆蓋著一層扎手的絨毛,吃起來酸澀,只有山林間的獼猴愛吃,民間偶爾直接采食或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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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獼猴桃并沒有經過育種,和現在的獼猴桃完全是兩樣東西,不能稱之為水果。唐代詩人岑參《太白東溪張老舍即事,寄舍弟侄等》一詩中,有“中庭井欄上,一架獼猴桃”這樣的詞句,是當成庭院的觀賞植物用的,但毫無疑問,獼猴桃是中國的原生物種,《詩經》中有“隰有萇楚,猗儺其華”的記載,這個“萇楚”就是2000多年前古人對獼猴桃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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獼猴桃的“留洋”之旅
1900 年前后,英國植物學家威爾遜受英國皇家植物園委派,他前往中國西南山區探尋一種色花奇美的化石級植物“珙桐”。在湖北宜昌的山林中,他邂逅了掛滿枝頭的野生獼猴桃,嘗了一口,雖酸,但獨特的果香讓他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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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遜隨即挖掘了一批野生獼猴桃幼苗和種子,打包帶回英國。然而,這些 “中國野果” 在歐洲并未成為水果種植的主流 —— 氣候不適宜,結出的果實又小又酸,大多被種植在植物園中,成為僅供觀賞的 “綠植”,即便有吃貨嘗試,也覺得 “這東西得蘸著糖吃才能下咽”。
而這一切在1904年發生了改變,有個叫瑪麗·伊莎貝爾·費雷瑟(Mary Isabel Fraser)的新西蘭女教師,據說到中國宜昌探親,臨走時順手帶了一包獼猴桃種子。回到新西蘭后,她把種子撒在了自家花園里,沒指望能結出多好吃的果子,純粹是覺得 “來自中國的種子,種著玩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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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新西蘭的氣候簡直是為獼猴桃 “量身定做” 的 —— 光照足,晝夜溫差大,土壤還帶點沙質,撒下去的種子居然順利發芽、結果了。更巧的是,這批果子里,有幾棵結出的果實比中國野生的大了一圈,酸度也降了不少,咬一口帶著淡淡的甜。伊莎貝爾把果子分給鄰居嘗,大家都夸 “這野果改良改良,能當正經水果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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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的關鍵,是后來新西蘭園藝學家的 “精準操作”。他們發現,伊莎貝爾種出來的獼猴桃里,有 3 棵樹結的果子特別出眾:個頭大,絨毛稀,果肉細嫩,酸甜比例剛剛好。園藝師們沒瞎折騰,就圍著這 3 棵樹做文章 —— 剪枝嫁接,人工授粉,一代代篩選,把 “個頭小”“酸度高”“不好儲存” 這些缺點一點點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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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永遠不會想到,這3粒來自中國湖北的獼猴桃種子,成就了今后龐大的現代獼猴桃產業。
1959 年,新西蘭人給改良后的果子取名 “奇異果”(Kiwifruit),與新西蘭國鳥 “幾維鳥” 同名,瞬間增添了幾分洋氣。更具商業智慧的是,他們制定了 “標準化種植” 流程:何時施肥、疏果,甚至果實長到多大尺寸采摘,都有嚴格標準。如此一來,無論來自哪個果園的奇異果,大小、口感都相差無幾,且能長時間儲存,便于運往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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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原本生長在中國山林的 “野果子”,經新西蘭人改良、包裝后,搖身一變成為 “高端水果”。上世紀 80 年代,新西蘭奇異果進入中國市場時,價格比當時的國產水果高出數倍,不少人還以為這是 “外國進口的稀罕玩意兒”,全然不知其 “老家” 就在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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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中國已經“反向”引入了新西蘭獼猴桃的植株,陜西眉縣、四川蒲江、湖北宜昌等地發展已經成為獼猴桃主產區,價格比進口的便宜的多,口感也毫不遜色,中國目前已是世界最大獼猴桃生產國,兜兜轉轉,那酸甜滋味中,蘊含著跨越山海的 “水果逆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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