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和特朗普又要見面了？

作者 / 林海東

亞太經合組織（APEC）第32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將于10月31日至11月1日在韓國慶州舉行。再有不到四個星期，這次峰會就要登場了。關于此次APEC峰會，此前外界有很多猜想，比如李在明會不會邀請金正恩出席此次峰會，比如特朗普和金正恩能否在此次峰會上實現第四次特金會。

雖然朝鮮不在APEC成員國之列，但李在明想邀請金正恩參會還是有辦法的，比如邀請元帥作為東道主特邀嘉賓參會。李在明上臺以來，實施對朝緩和政策，近期更是明確提出等政策主張，但李在明的所作所為，基本是燒火棍子一頭兒熱，因為金正恩不僅不接他的下茬兒，而且。所以，金正恩是不會南下慶州、去敵國的土地上出席此次APEC峰會的，李在明即便能夠順利發出正式邀請也是白搭。

于是，“第四次特金會能否在慶州APEC峰會上實現”這一連帶性問題也就失去了基本前提，變得毫無意義。但新的問題隨即出現，即特朗普是否會借出席慶州APEC峰會之機與金正恩舉行會談？比如兩人前往板門店，重現2019年6月板門店會談的那一幕（下圖）。

當然，這次如果成行，肯定不會像2019年6月那樣在非軍事區韓方一側，雖然特朗普2019年已經跨越軍事分界線進入了朝鮮的土地，但如果此次能在非軍事區朝方一側與金正恩會面會談，足夠吸引外界的眼球，對特金這對“私人關系良好”的老朋友來說，其實都是有吸引力的。

金正恩不是不想跟特朗普見面會談，但形勢所迫，必須預設前提，亦即明確了的“美國放棄無核化執念即可恢復朝美談判”。應當說，現在的這個前提已經比過去的三前提——“美國取消敵朝政策、取消對朝雙重標準、維持半島軍事均勢”簡化了許多，核心實質是承認或默認朝鮮的擁核國家地位。無核化這東西，其實不是不能談，但不能在眼下和可預見的未來，只要把它掛起來、讓它成為“終極目標”其實也就可以了。從這個角度看，李在明提出的“凍結-削減-廢棄”這個“無核化三階段論”，其實是個非常現實的務實選擇；目前，包括金正恩本人在內的朝鮮各層級均怒斥和拒絕“無核化三階段論”，但如果把“凍結”換成“維持”，這事兒或許就不像現在這么僵了。

特朗普也想跟金正恩鴛夢重溫，不然也不會把兩人的私人關系嘮叨來嘮叨去。盡管特朗普總是大嘴巴，但他其實不是沒有底線，比如他始終避免去觸及“無核化”這個最大的“政治正確”。當地時間9月30日，在回答“特朗普是否有意在不談核的前提下與金正恩恢復對話”的媒體提問時，白宮方面表示，特朗普仍有意同金正恩進行“不預設前提條件的對話”，同時重申美方的對朝政策不變，但沒有直接提及美方既有的“朝鮮無核化”原則和目標，盡管“朝鮮無核化”在美方敘事中已然是“終極目標”。這其實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大致表明朝美雙方的立場實際均有所松動，而且存在彼此立場逐漸接近的趨勢。

對于朝美恢復談判，金正恩和特朗普在大方向上其實基本一致，即遵循特朗普1.0時代的“自上而下”模式，但金正恩預設了一個“美國放棄無核化執念”的前提，否則不見不談，暗含的意思是“不是不能面談，但你得先給我點兒什么”；而特朗普則要求不預設前提條件的會談，暗含著“只要先見面，一切都好說”的意思。這樣看起來，兩位President的當前立場實際已經很接近了。順便提一句，朝鮮官方把金正恩“國務委員長”的職務英譯為President，這不是我亂用詞兒。

10月1日，韓國外交部長官趙顯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韓方“很難排除”特朗普與金正恩借APEC峰會之機舉行會談的可能性，韓方正密切關注相關情況。對于特朗普不預設前提條件同金正恩進行對話一事，趙顯表示，這是因為“美方可能認為在首場首腦會談上提出無核化這個重點議題不妥，因此做出了相關表述”。趙顯的此番表態，應該是韓方對第四次特金會的基本預判，如此看來，一切皆有可能。

早在8.19金與正召開外務省主要局長協議會、提出的時候，我就曾做出預判，即金正恩將在朝美關系方面有所動作，而且極有可能是在年內。從那時到現在的一個半月時間里，這種跡象已經越來越明顯，而且正發展成為一種趨勢性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