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是農村底層女性,顏值在線,都被家人逼迫相親。
不同的是,吳細妹是聽話版的田寶珍,田寶珍是不聽話版的吳細妹。
有人給吳細妹相親,吳細妹心有不滿,但還是嫁給了郭阿弟。
而田寶珍不滿,直接逃到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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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寶珍的逃跑,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年輕貌美的農村小姑娘,獨闖大城市,容易因為美貌招來風險。
田寶珍選擇徐慶利當保護傘。
她最初對徐慶利說,借書看。
借書只是借口,商議逃跑才是目的。
田寶珍問徐慶利,“你敢和我一起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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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字用得好。
原著有分析。
“阿哥,我準備去縣城闖闖,你敢陪我嗎?”
不問愿不愿,只問敢不敢。
他十幾年的悶氣一下子被激發起來,血氣上涌,定要強裝出一副大丈夫的樣子。
看好了,田寶珍是怎么給男人下套的。
用“敢不敢”,綁架徐慶利的男性自尊。
如果徐慶利說“不敢”,就會動搖他的男兒氣概。
于是,盡管不情愿,徐慶利還是說了“我~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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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寶珍面向右,徐慶利面向左,此時田寶珍是強勢主導方,徐慶利是弱勢配合方。
在影視敘事中,人物面向方向常被用于暗示地位高低。
右向人物往往被視為地位較高、更有力量或處于進攻/主導位置。這是因為人類閱讀習慣從左到右,右向運動給人“向前推進”的感覺。
左向人物常暗示被動、退卻或反應狀態。左向人物可能被視為地位較低、防御或從屬。
最初田寶珍進徐慶利房間時,田寶珍面向左,徐慶利面向右。
此時徐慶利正在朗讀《孔雀東南飛》,他是村里罕見的腦力勞動者,有較高的社會地位。
他以為寶珍只是他的小迷妹。因此,他朗誦時,處于強勢主動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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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談話的進行 ,田寶珍變成了強勢主導方。
在徐慶利答應去城里后,田寶珍還主動擁抱徐慶利。
她在向徐慶利傳遞一個積極的信號,一起去城里,是兩人私定終身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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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寶珍是個目標驅動的女子,也是個以柔克剛的厲害角色。
她是不可馴服的,她表現出的所有柔軟,不過是為了馴服別人的手段。
比起吳細妹,田寶珍更聰明。
她用最低的代價,獲取最高的收益。
吳細妹以暴制暴,動手干掉郭阿弟,代價是吳細妹成為法外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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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寶珍則是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化敵為友。
田寶珍嫁給包德勝,就是化敵為友的必然選擇。
田寶珍肯定是不愛包德勝的,她愛包家能讓她在大城市站穩腳跟——即便包家倒了,田寶珍依舊變成事業有成的“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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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田寶珍進入宣傳科后,就決定踹掉徐慶利了。
證據是,海邊約會,田寶珍化妝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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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化妝?
一是田寶珍已經進入宣傳科,她不斷自我升級,懂得職場形象的重要性。二是她對徐慶利依舊有好感,愿意向徐慶利呈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兩人閑談時,田寶珍問徐慶利,“除了喝酒,還和同事干過別的。”
徐慶利連忙否認,“沒有。”
這個答案,讓田寶珍很失落。
因為,已經有人向田寶珍告密,徐慶利去過洗頭房。

田寶珍沒有直接開撕徐慶利,而是說合影留念。
對徐慶利來說,合影留念是記錄當下的美好時光,對田寶珍而言,兩人的關系已經走到盡頭,從此以后,徐慶利就從阿哥變成了徐大哥。
我很欣賞田寶珍的處事風格。
原因是生活不是電視劇,可以靠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矛盾,一兩件事就能讓人脫胎換骨。田寶珍建議徐慶利繼續讀書,用高學歷賺一個改命的機會。徐慶利不以為然,竟然嘲笑田寶珍白費力氣。
她對另一半的認知是,最好成為同行者,其次是墊腳石,最不能要的是絆腳石。
包德勝屬于墊腳石,徐慶利已經從原先的墊腳石,變成了現在的絆腳石了。
兩人認知不同,沖突已久。既然三觀不合,與其爭吵不休,不如及時切割。
可見田寶珍的擇偶觀,只篩選,不教育。
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扔掉。
內耗?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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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很長一段時間,田寶珍是希望徐慶利能成為一同進步,越來越好的同行者。
田寶珍給徐慶利機會了,只是徐慶利看不上。
徐慶利想要的人生是,兩人一起來城里掙點錢,以愛情的名義,讓田寶珍陪他回農村生娃。
而田寶珍想要的人生是,再也不回那個拼盡全力仍不幸福的農村老家。她不會重走母親的人生路。
她有影響他人變好的生命能量,證據是最初田寶珍一人獨自熬夜讀書。后來,同一宿舍的小姐妹也開始看書。
徐慶利和田寶珍的分手戲,有個很棒的設定。
田寶珍抱著兩本書,見徐慶利。
《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中,特麗莎用一本《安娜·卡列尼娜》叩開了托馬斯家的大門,順利離開她厭惡的鄉鎮,從而改變了命運。
而現在,田寶珍手里的書,也是她改變命運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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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能從書的細節中,品味出兩人的滄海桑田。
在來到城里之前,徐慶利是那個穿著白襯衫,有書卷氣的男子。書本也是他抗擊生活挑戰的盾牌,那段時間,田寶珍會笑靨如花地向他借書看。
只是,現在的徐慶利,手里只拎得起裝包子的白色塑料袋。他已經拿不起書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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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推薦大家看看田寶珍和徐慶利的分手戲,她對好女人的反駁,擲地有聲。
田寶珍對好女人價值觀的質疑,是原著情節。
“好女人?我告訴你,許多女人一生就困在個‘好’字上了。
“活得比誰都累,付出比誰都多,上上下下操勞一大家子,還怨不得,恨不得,只能咬牙切齒地挨日子,挨,生挨,挨到死。
“死了旁人夸句賢良、貞潔、溫順,就算蒙了大恩,得了大赦,獲了大嘉獎,仿佛抵了一輩子的愁苦。
“我不行,我可不想為了‘好女人’這不疼不癢的三個字,耽誤了一輩子的熱鬧。”
很多人有個迷思,就是容易成為觀念的奴隸,而不是讓觀念為自己服務。
聽話的吳細妹,就是觀念的奴隸。
她聽母親的話,聽外婆的話,聽媒婆的話,聽郭阿弟的話。最后,她變成了殺人換命的法外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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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聽話的田寶珍,早就知道不聽話才可能幸福。
從來如此,未必就該如此。
她從母親的一生中明白,在現有的游戲規則中,聽話死路一條,靠蠻力無法取勝,她利用自己的美貌優勢,為自己兌換一套對自己有利的新規則。
生活中,我們看到太多吳細妹,能為一個“好”字苦了一輩子。但又有多少人能成為田寶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被觀念綁架,用蓬勃的熱情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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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要吳細妹,而要成為田寶珍。
用坦蕩的眼光正視女性欲望,勇于表達內心欲望,這是田寶珍的魅力,也是《命懸一生》的亮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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