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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酒老三”口子窖,近日交出了一份令市場錯愕的三季報。
在白酒行業整體承壓的背景下,口子窖的業績并非“減速”,而是“失速”。財報顯示,公司第三季度營收6.43億元,同比暴跌46.23%;歸母凈利潤僅為2696.51萬元,同比驟降92.55%。單季度營收幾近腰斬,利潤蒸發逾九成,創出口子窖自2015年上市以來的“最差季度報”。
更耐人尋味的是,在交出“最差業績報”的節骨眼上,當茅臺、五糧液、今世緣等頭部酒企紛紛祭出回購、增持大旗以提振信心時,口子窖創始人、第二大股東劉安省卻選擇了減持套現。
對掌舵口子窖近二十年的董事長徐進而言,明年即將年滿61歲的他,正面臨著退休交班的關鍵節點。然而,面對高端塌方、渠道老化、省內失守的爛攤子,徐進能否平穩落地?
口子窖的動蕩,似乎才剛剛開始。
徽酒內卷,“掉隊”的口子窖
在“東不入皖,西不入川”的白酒江湖,安徽市場向來是競爭最為慘烈的修羅場。古井貢酒、迎駕貢酒、口子窖、金種子酒被譽為“徽酒四朵金花”,長期在省內貼身肉搏。
隨著行業進入深度調整期,這種平衡正在被打破。口子窖,正逐漸成為那個“掉隊者”。
早在2019年,口子窖營收突破50億元時,公司便喊出了“百億口子”的宏偉目標。然而,五年過去了,這個目標依然停留在紙面上。
2024年,口子窖營收僅為60.15億元。此時,曾經的“小弟”迎駕貢酒已憑借生態洞藏系列的爆發,營收突破73億元,坐穩了“徽酒老二”交椅。老大古井貢酒更是早已跨過200億元大關,絕塵而去。
當競爭對手在電商、體驗式營銷、次高端大單品上動作頻頻時,口子窖則陷入了某種“戰略惰性”。其引以為傲的“大商制”渠道模式,曾是其快速擴張的法寶,如今卻成了阻礙其精細化運營、新品推廣的桎梏。
口子窖三季報的數據,用“全面潰敗”來形容似乎都不為過。作為利潤核心的高檔白酒(如兼10、兼20等),前三季度銷售收入29.61億元,同比大幅下滑27.98%。中檔白酒也未能幸免,同比下滑15.38%。唯一實現增長的,是毛利微薄的低檔白酒,前三季度營收1.14億元,同比增長25.09%。
高端賣不動,只能靠低端“以價換量”,這直接拉低了公司的盈利能力。前三季度,口子窖銷售毛利率同比下降了3.81個百分點,第三季度單季更是驟降9.25個百分點至62.66%。
對于一家致力于“高端化”的酒企而言,這種產品結構的惡化是致命的。它意味著品牌溢價能力的喪失,也意味著在存量競爭中被邊緣化的風險。
比利潤表更讓人擔憂的,是現金流量和存貨情況。
前三季度,口子窖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3.90億元,同比暴跌208.91%。這是公司近十年來同期第二次出現經營現金流為負。
與其“失血”相對應的,是高企的庫存。截至三季度末,口子窖存貨余額高達62.18億元,創歷史新高。這一數字甚至超過了公司2024年全年的營收總額。這意味著,口子窖的庫房里堆滿了賣不出去的酒。而其合同負債也從年初的5.59億元降至3.39億元,經銷商打款意愿愈發低迷。
在省內市場被古井貢酒、迎駕貢酒擠壓,省外市場拓展(營收占比僅16%左右)又遲遲打不開局面的情況下,口子窖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徐進的“交班”大考
如此困局,將掌舵人口子窖董事長、總經理徐進,推到了風暴眼。
1965年出生的徐進,1997年便出任口子酒廠廠長。在那個國企改革的浪潮中,他與搭檔劉安省一道,通過復雜的改制過程,將這家瀕臨破產的地方國企,逐步打造成為一家民營控股的現代化白酒企業。
2015年,口子窖成功登陸上交所,成為“兼香型白酒第一股”。徐進也完成了從國企干部到資本大鱷的華麗轉身。巔峰時期,口子窖市值超過500億元,徐進個人身家也水漲船高。在他掌舵的二十多年里,口子窖確立了“兼香”品類的差異化優勢,并通過“大商制”在安徽市場站穩了腳跟。這無疑是徐進的功績。
然而,隨著企業的發展,曾經的“兄弟合伙”模式似乎也面臨考驗。
近年來,作為聯合創始人、第二大股東的劉安省,頻頻減持套現。公開數據顯示,自2018年解禁以來,劉安省已累計減持超1725萬股,套現金額超過10億元。2025年8月,在公司股價低迷、業績承壓的敏感時期,劉安省再次通過大宗交易減持1000萬股,套現3.29億元。
創始人的大舉撤退,向市場傳出了極其負面的信號。這不僅被解讀為對公司未來信心的不足,也引發了外界對管理層內部穩定性的擔憂。
2026年5月,口子窖本屆董事會任期將屆滿。屆時,徐進將年滿61歲。對一家民營企業而言,代際傳承往往是最大的“灰犀牛”。目前,口子窖尚未公開明確的接班人計劃。
在白酒行業,“企二代”接班已成常態。無論是珍酒李渡的吳其融、劍南春的喬愚,還是國臺酒業的閆凱境,年輕一代管理者正在走向臺前。但口子窖的接班路徑似乎并不清晰。是繼續由創業元老維持“老人政治”,還是引入職業經理人進行現代化改革,亦或是讓徐進的子女接棒?
在業績雪崩、改革停滯、內憂外患的當下,這個懸而未決的“交班”問題,無疑加劇了公司未來的不確定性。如果無法在“交班”問題上給出一個令市場信服的答案,并在戰略上做出實質性調整,徐進留給繼任者的,恐怕不僅是一個“百億夢碎”的爛攤子,更是一個在徽酒激烈競爭中逐漸邊緣化的品牌。
對口子窖而言,當務之急已不是好高騖遠的“百億目標”,而是如何在活下去的前提下,重新找回失去的市場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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