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白菜,在冬天的韓國,能金貴到什么程度?就在不久前,有個消息讓不少人看了直搖頭:韓國一些超市里,一棵大白菜竟然能賣到接近兩百塊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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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什么精品有機蔬菜,就是老百姓家里最普通、最常用來腌泡菜的那一種。菜價一飛沖天,直接讓很多韓國家庭犯了難:今年這泡菜,還腌不腌得起?
這泡菜對我們來說,可能就是餐桌上偶爾換換口味的一碟小菜,但在韓國人那里,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您可能想不到,平均算下來,一個韓國人一年要吃掉差不多七十七斤泡菜。
這就是說,他們每天三頓飯,幾乎頓頓都離不開這口。吃米飯得配點泡菜,吃拉面要加勺泡菜,就連吃個年糕,里面也得拌上泡菜。
二十世紀有首老歌里甚至唱道:“沒有泡菜,我就活不下去。”這話聽著像玩笑,可對很多韓國人來說,怕是真心話。
記得2010年那會兒,韓國白菜價格猛漲,媒體當時都用了個挺嚇人的詞“泡菜危機”。老百姓算了一筆賬,那年頭要是想腌上二十顆泡菜,光白菜錢就得花掉小兩千塊。
這可真是讓普通人家直撓頭。也正因為看得如此重要,韓國人在2013年的時候,忙不迭地把他們“腌制越冬泡菜”的習俗,向聯合國申請了非物質文化遺產,還成功了。他們甚至特意建了個泡菜博物館,這股子認真勁兒,確實少見。
泡菜這東西,也不是韓國獨有,怎么就在他們那兒變得如此非同一般,簡直成了頓頓不能少的“國菜”呢?咱們中國泡菜歷史更悠久,為啥就沒成這般光景?
要說泡菜的來歷,它的根其實在中國。早在三千多年前的《詩經》里,就有“中田有廬,疆場有瓜,是剝是菹,獻之皇祖”的句子。這“菹”字,指的就是古時候的腌菜。
那時候沒有冰箱,我們的老祖宗就很聰明地用鹽和水,把蔬菜腌制起來,這樣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有菜吃。
這種保存食物的智慧,后來傳到了朝鮮半島,大概是在他們歷史上的三國時期。沒想到,這一傳過去,就被那里的人們發揚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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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到了明朝后期,一種關鍵的調料——辣椒,從美洲傳到了東方。有意思的是,辣椒先是傳到了中國,但當時咱們這兒的人主要是拿它當藥材或者觀賞植物,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里把它叫做“番椒”。
可辣椒傳到朝鮮半島后,那里的人如獲至寶,很快就把它磨成細粉,大量地加入到泡菜里。這一下,泡菜的風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原來比較簡單的咸酸味,變成了酸辣可口的味道,這就是我們現在熟悉的韓式泡菜的基本模樣了。
再加上韓國靠海,他們還會在腌泡菜時加入魚蝦醬來提鮮,種類也越來越豐富,發展出超過兩百種泡菜。
但說到底,一種食物能成為一個國家餐桌上絕對的主角,背后往往有不得已的原因。韓國地處北方,山地多,平原少,冬天又長又冷,在過去,新鮮蔬菜的生長季節很短。
漫長的冬季里,要想吃到蔬菜,補充必需的維生素,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秋天大量腌制泡菜儲存起來。
所以,過去幾乎每家每戶的家庭主婦,都在秋末冬初之時,忙碌地腌制夠吃一整個冬天的大缸泡菜。這種世代相傳的習慣,慢慢就刻進了他們的生活里,成了一種頑固的傳統。
可能有人會問,現在時代不同了,韓國也算是個發達國家,國際貿易這么方便,冬天想吃新鮮蔬菜難道還買不到嗎?確實,韓國人現在吃肉也不少,選擇豐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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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習慣的力量是強大的,尤其當一種習慣被提升到“文化”和“民族情感”的高度時,就更難改變了。
韓國人給泡菜賦予了太多食物之外的意義,甚至把它和“愛國”、“民族認同”綁在了一塊兒。
有些韓國機構還發表研究,說泡菜能美容、減肥、抗癌、防心血管病,最離奇的是,還有說它能治禿頂的。這些說法,科學上未必站得住腳,但足以看出泡菜在他們心中那種“萬能”的地位。
他們還不遺余力地向世界推廣泡菜,從奧運會到世界杯,各種國際場合都能看到韓國泡菜的身影。這么做的效果似乎也不錯,至少讓很多不太了解的外國人,一提到泡菜,首先想到的就是韓國。
但是一個有點尷尬的現實是,盡管韓國人如此以他們的泡菜為傲,但他們的泡菜卻越來越離不開中國。
因為韓國本土白菜產量不穩定,一遇到臺風、暴雨等惡劣天氣,價格就飆升。于是,每年都需要從中國進口大量白菜來平抑價格,滿足腌制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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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2019年,韓國進口的泡菜超過30萬噸,其中絕大部分來自中國。也就是說,很多韓國人餐桌上吃的,其實是中國白菜腌制的泡菜。
盡管有些韓國網友情緒激動地表示“死也不吃中國泡菜”,但市場數據不會說謊。這就像一個有趣的循環:泡菜的腌制文化根植于中國,在韓國被發揚光大,而如今支撐這份“光大”的實物基礎,又部分地回到了中國。
反觀我們中國,泡菜為啥沒達到韓國泡菜那樣的地位?原因其實很簡單:咱們的飲食文化太豐富多彩了。
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天南地北,菜系眾多。從麻辣的川菜到鮮美的粵菜,從精致的淮揚菜到豪爽的東北菜,煎炒烹炸,燉煮涮烤,花樣繁多。
泡菜在我們這兒,只是風味小吃,是開胃小菜,是調劑品,從來不是主角。我們有太多新鮮蔬菜可供選擇,大棚技術又讓很多蔬菜能四季供應,自然沒必要頓頓依賴腌菜。
韓國人對泡菜的執著,是一種在特定地理和歷史條件下形成的、獨特的生活方式和情感寄托。我們理解這份執著,但也不必妄自菲薄。我們的餐桌上或許沒有頓頓見泡菜,但我們擁有的是更廣闊、更多元的飲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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