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昆侖
初冬的武漢,黎黃陂路梧桐葉落,巴公房子前拍照的游客絡繹不絕;青山21街新建的住宅樓下,幾位老街坊正曬著太陽聊家常;華中小龜山金融公園里,幾位金融從業者端著咖啡在紅磚廠房改造的露臺上輕聲交談……這樣的場景在武漢隨處可見。武漢以“繡花功夫”推進城市更新,讓老舊街區、老舊小區、老舊廠區煥發了新生,在歷史保護、民生改善與產業升級之間找到了平衡點。
老街區煥新,歷史在當代生活中延續。城市是記憶的容器。武漢在老街區更新中,堅持“修舊如舊、保持原貌”,推動歷史底蘊與現代生活深度對話。黎黃陂路的巴公房子以56萬塊紅磚復原歷史肌理,變身文旅新空間;南京路保元里化身沉浸式戲劇舞臺,重現江城往昔;咸安坊以“藝術商業博物館”定位,吸引近九成首店入駐,賦予本土文化時尚表達。這些案例表明,保護不是封存,而是通過功能重置與形象重塑,讓老建筑“活”在當下。
從單體修繕到16個歷史文化風貌街區的系統推進,武漢構建了全域保護與活化利用的整體格局。當夜幕降臨,燈光秀、國潮市集點亮街巷,繁榮的“夜經濟”讓歷史街區重獲生機。曇華林年輕游客占比高達七成,證明古老文化同樣能贏得時代共鳴。這種“微更新”模式,在守護城市根脈的同時,也培育出新的消費場景與文化活力,實現了文化價值與經濟價值的雙贏。
老舊小區煥新,讓民生在共建中升溫。老舊小區改造是提升城市品質、增進民生福祉的關鍵抓手。武漢推動更新模式從“政府主導”轉向“居民點單”,在共建共享中詮釋“人民城市”的理念。青山區21街危舊房通過“原拆原建”,讓134戶居民重返現代化新居;硚口區榮東社區歷經16個月改造,從違建遍布變為文化長廊延伸,甚至吸引老居民“回遷”。這些變化背后,是“居民主導、政府支持、企業落實”的創新機制。即居民成立聯合社全程參與,政府提供政策托舉,企業負責市場化運作,最終通過剩余房源銷售實現資金平衡。
這種模式不僅破解了改造的資金難題,更激發了居民的主人翁意識。截至目前,武漢已完成542個老舊小區改造,加裝電梯1400余臺,計劃至2027年再改造300個小區。從“住有所居”到“住有優居”,武漢以繡花功夫織就宜居家園,讓城市更新成果真正惠及于民,這正是國家推動老舊小區改造、提升人居環境政策在基層的扎實落地。
老舊廠區煥新,讓產業在轉型中升級。作為老工業基地,武漢將大量工業遺存視為轉型發展的寶貴資產,通過“騰籠換鳥”,推動工業“銹帶”變身產業“秀帶”。走進華中小龜山金融文化公園,曾經的工業痕跡與新的金融元素和諧共存。園區運營負責人指著改造后的鍋爐房說:“這里現在是上交所中部基地的辦公區。”隨著這個頭部機構的入駐,引得80余家金融機構聚集,形成“熱帶雨林式”生態。在武漢柴油機廠舊址崛起的硚口區漢江灣人工智能產業園,一位技術人員表示:“在曾經的老廠房里研發人工智能技術,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武漢通過“產權方、運營方、產業方三資合作”的創新模式,有效破解了老舊廠區改造中常見的產權缺動力、運營缺載體等難題。老舊廠區成為創新孵化器與產業集聚區,實現了資產保值、產業躍遷與城市功能提升的有機統一。這不僅為城市注入了新的經濟動能,更在空間再造中完成了發展動能的轉換,為老工業城市的復興提供了“武漢樣本”。
系統變革,邁向有機、韌性的城市未來。武漢“三老”煥新并非孤立工程,而是一場貫穿城市肌理的系統性變革。它超越了簡單的物理空間改造,實現了文化傳承、民生改善與產業升級的協同推進。在歷史街區,文化在活化中賡續;在老舊小區,民生在參與中升溫;在老舊廠區,動能在轉換中躍升。三者共同構成了城市有機更新的完整拼圖。
這一實踐與國家實施城市更新行動、打造宜居、韌性、智慧城市的政策導向高度同頻。武漢以“留改拆建控”并舉的綜合治理,取代大拆大建的短視開發,在保護與發展的平衡中探尋可持續路徑。它證明城市更新不僅是建設工程,更是治理革命,需要精細化運營、多元主體參與以及歷史與未來的智慧對話。
喜看“三老”煥新顏,武漢以其千年江城的底蘊與魄力,為中國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提交了一份厚重答卷。在傳統與現代的交響中,這座城市的探索啟示我們:唯有尊重歷史、聚焦民生、賦能產業,才能在城市更新的時代課題中,真正實現“讓生活更美好”的永恒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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