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個民族,56朵花,其樂融融是一家。
我國的少數民族眾多,尤其在西南地區,每個民族都有各自的歷史,獨特的人文風俗。
根據最新的人口普查數據,我國少數民族的人數參差不齊,最多的是壯族,有1700多萬;最少的是鄂倫春族,還不到1萬人。
如果真要較真地說,有個“民族”的人口比鄂倫春族還稀少,總共也才200人左右,是少數民族里的少數民族。之所以沒有記錄,是因為他們已經在本世紀初和藏族合并,那么他們原先到底是哪個民族,和中國又有著怎樣的淵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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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兵迷失在中尼邊境
清乾隆時期,廓爾喀王國(尼泊爾)聽說西藏寺廟里的寶貝多,所以分別在1788年和1791年兩次入侵西藏,進行大肆掠奪。
為了抵御外敵入侵,乾隆派遣大將軍福康安率兵入藏,經過艱苦卓絕的斗爭,終于在1792年將廓爾喀大軍擊退,并一路追擊到加德滿都城下。
眼看清朝大軍兵臨城下,廓爾喀國王只得開城投降,許諾今后對大清稱臣納貢。
廓爾喀之役后,廓爾喀成為中國的屬國。此后50年,西藏地區和周邊邦國相安無事,而我們今天的主角“達曼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廓爾喀國王沙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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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曼”在尼泊爾語中的“Dhame”,一個古老的種姓,也是藏語中“騎兵”“善于騎馬的人”的意思。
話說兩國的戰爭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一線的廓爾喀士兵卻并沒有全部撤回老家。
激烈的戰斗中,有一部分廓爾喀非戰斗人員和大部隊走散了,迷失在了中尼邊境的吉隆溝一帶,成為了一群無家可歸的“邊界流浪者”,藏族人叫他們“達曼人”。
對于藏民來說,“達曼人”是侵略者,短期內絕對不可能容忍他們的存在,更別說接受他們了。
達曼人倒是想回尼泊爾,奈何一方面擔心回去被當成逃兵就地正法,一方面也的確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不然當初早就跟著大部隊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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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燒不盡 達曼吹又生
時光荏苒,歲月穿梭,達曼人的適應能力很強,這一小波人愣是在缺衣少食的吉隆縣地區安頓下來,開始了他們高海拔地區的絕地求生。
達曼人里有很多鐵匠、木匠,善于打造、修補兵器,制作各種農具器械,女人們也有一些針織、編織的手藝,他們制作的東西會由專門的人拿去藏區販賣,換取微薄的錢財度日。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達曼人只能住在自制的低矮土坯房里,甚至還要借宿在藏人的牛棚,聞著牲畜的糞便入睡,過得十分凄苦,部族繁衍也非常緩慢,總人口一直在200人左右。
因為這一小群達曼人沒有被中國接納,自然沒有國籍,無法享受任何公民權利,上學、看病都是問題。
達曼人最大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中國人,甚至有些網友調侃達曼人將中國界碑往外挪了300米,不過后來證實這是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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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情況是,有些達曼人會選擇和藏族結婚,就是為了后代能夠成為中國人,享受一系列的優惠政策。
不過因為他們沒有身份,即便結了婚,往往也是處于附屬地位,在家庭生活中根本就沒有話語權,這種日子想想就不好過。
由于地理位置接近,達曼人和藏族人的宗教信仰、語言、生活習慣其實大差不差,他們平時也穿藏裝藏袍,也愛喝酥油茶吃糌粑,都信藏傳佛教。
除了這些,達曼人因為尼泊爾血統的緣故,非常擅長負重登山,所以經常為攀登珠峰的游客提供導游和搬運服務。
我們經常在網絡視頻中看到攀登珠峰隊伍中達曼人導游的身影,瘦弱的身軀扛著三五個人的裝備物資,在懸崖峭壁上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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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達曼人正式并入藏族
達曼人的頑強就像墻縫里努力生長的枝丫,人數雖少,卻的的確確引起了當地政府的注意。于是,有關部門開始調研決策,計劃將他們正式接納到祖國母親的懷抱,享受中國高速發展的紅利。
2003年,當地政府為達曼人投入了大量資金,實行了一系列惠民工程,并著手給他們建造一個達曼新村。
2005年,達曼新村落成,200多人都從牛棚、馬圈、小土坯房里搬了出來,住進了寬敞明亮的藏式二層小樓,通電、通水、通網。200多年的夢想成真,這群“東方吉普賽人”終于過上了一直盼望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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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后,達曼人有了在中國的合法身份,可以去當地派出所辦理身份證,不過在民族一欄,統一改為藏族。
因為達曼人不屬于我國傳統56個民族,為了這么二三百號人突然加一個也不合適,所以就折個中,因為他們和藏族的風俗習慣相近,所以直接挪用對待藏族的政策。
這般操作,藏族自治區政府也提前和達曼人的代表做了溝通,他們欣然接受。
有了合法身份,自然就能享受到相應的公民待遇,達曼人都分到了自治區政府的土地和牲畜,還能享受草原生態補貼、醫保、社保等全方位保障福利。年輕人也有了更多的選擇,他們不用世世代代留在高原種地放牧,可以去祖國任何一個城市尋找自己的人生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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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曼人的孩子則可以享受當地的15年免費教育(幼兒園到高中),識字讀書,靠知識改變命運,高考還有少數民族加分的待遇。
截止到2023年,原本全都是文盲的達曼人中,竟有4人考入高等學府,其中分數最高的去了全國雙一流的武漢理工大學就讀,成為全村人的驕傲。
現如今,達曼人已經完全融入了當地藏區的生產生活中,年輕一輩的觀念也愈發開放,他們和藏族、漢族等其他民族通婚,完全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
如果你去到位于吉隆的達曼新村,隨便找個年輕點的問一下:“你們是達曼人嗎?”他們一定會笑著對你說:“我們是中國人,藏族人,達曼人已經是過去的稱呼了,我們之間都不怎么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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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村子里的人也沒閑著,他們使用“達曼人”的標簽,將他們傳統的鐵匠手藝注冊成非物質文化遺產,打造當地特色旅游文化。
有人不遠千里來到西藏日喀則的吉隆溝,就是為了讓達曼匠人給自己打造一柄彎刀或是長劍,就算不買,這種純人工打鐵的方式也是城市里難得一見的稀罕事,在朋友圈炫耀一番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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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達曼人的生活狀態
2024年,達曼人群體數量總體維持穩定,目前有47戶,200多人。經歷了幾次尼泊爾地震后,原先的房屋已經破損嚴重,甚至有些成了危房,為了改善他們的居住環境,當地政府又在不遠處為他們建了一個“中尼友誼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座“中尼友誼鐘”,旁邊一圈就是他們的改善型新居——達曼村。
達曼人的新房子和如今農村自建房的風格很接近,整體以紅黃色為基調,氣派的純實木大門上有兩個大大的黃銅門扣。
主屋有三間房,一進門有個50平的大院子,廁所里有馬桶和洗手池。一家5、6口人的話,算下來人均至少有三四十平的居住空間,可以說是非常舒適了。
不過前陣子有騎行博主去新達曼村探訪,到了這里卻發現家家戶戶都鎖著門,廣場上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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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附近的加油站一打聽,才知道這200多人都住在鎮子里的廉租房,因為吉隆溝這邊比較偏僻,年輕人更喜歡鎮子里的繁華,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才會回到新村這里小住。
達曼人的年輕一代里有個小伙叫邊巴次仁,他會跳藏族舞和尼泊爾舞,在短視頻平臺里也是個小網紅。他說自己曾經在拉薩跳舞打工,后來就回來做短視頻,如今已經娶妻生子,一大家子熱熱鬧鬧,非常幸福。
問起達曼人過去的歷史,邊巴次仁卻一點都答不上來。從他出生起,他就是中國人、藏族人,對于過去,他只是從老人口中偶爾聽到,不感興趣,也不想去深究。
也許過去他們都是尼泊爾人,聽從上級指揮侵略過中國,但是如今他們已經完全和中國人一樣生活,是56個民族大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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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中國政府一直平等地關懷和扶持每一個公民,致力于各民族共同繁榮發展,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到“既來之,則安之”;從昔日爹不親娘不疼的“東方吉普賽”到今天幸福安康的“中國藏族人”,達曼人的生活變遷從一個側面映射出中國邊疆地區的發展進步,也充分展現了中國的大國胸懷與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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