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法院護航新經濟高質量發展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典型案例發布

11月25日，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發布十二個涉新經濟知識產權保護典型案例。知產力特此整理部分已公開的案例裁判文書，供讀者參考，掃描案例標題下方二維碼即可查閱對應案例裁判文書全文。

來源 | 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

目錄

護航新經濟高質量發展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典型案例

案例1：利用“加速器”反向翻墻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案例2：數據爬蟲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案例3：涉人工智能生成圖片著作權侵權糾紛案

案例4：“小愛同學”人工智能語音指令馳名商標及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案例5：涉“哪吒”系列電影著作權侵權糾紛、執前扣劃案

案例6：依法平等保護外商企業商標侵權懲罰性賠償案

案例7：網絡主播盜用《王者榮耀》游戲皮膚侵犯著作權罪案

案例8：涉“重返狼群”作品適用舉證妨礙制度出版合同糾紛案

案例9：“定向耦合器”技術秘密行政處罰案

案例10：涉軌道交通職務發明認定專利申請權權屬糾紛案

案例11：“條式壓電石英動態稱重傳感器”侵害技術秘密案

案例12：涉“膽木浸膏膠囊”中醫藥知識產權合同糾紛案

01.

利用“加速器”反向翻墻

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掃碼進入知產寶查閱該案裁判文書（下同）

案號：(2023)川01民初635號

基本案情

優某公司系優酷視頻流媒體平臺的經營者。優酷視頻流媒體平臺通過識別用戶IP地址的方式實現國內版和海外版的自動切換。由于不同國家和地區對影視播放的不同規定以及優某公司在取得影視作品授權時的地域限制，優酷視頻流媒體平臺國內版影視資源明顯多于海外版。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經營的加速器軟件產品宣傳可以實現解除優酷視頻流媒體平臺版權限制，并收取會員費和廣告費。域外用戶下載安裝該軟件后，可通過該軟件提供的加速通道，以架設VPN的方式向優某公司服務器報送國內虛擬IP地址訪問優酷視頻流媒體平臺國內版。優某公司認為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的行為破壞了其對不同地區區別投放視頻內容的限制，損害了該視頻平臺海外版本的正常運營，構成不正當競爭。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提供的加速器產品以優某公司的經營資源和用戶群體作為自身經營的基礎資源，其行為具有市場競爭屬性。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知曉其加速器因采用VPN技術，使得用戶IP在互聯網中顯示為國內服務器的地址而非其真實IP地址，由此可用于突破優酷視頻流媒體平臺地區版權限制。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在明知被訴產品可用于侵權用途的情況下，通過主動宣傳的方式鼓勵、引誘用戶使用被訴產品，以非正常渠道突破優酷視頻網絡地域管制技術措施實現在域外訪問國內版，具有不正當競爭的主觀故意。雖然優某公司可以通過拒絕VPN訪問的方式來限制域外用戶使用國內版，但無疑會增加其經營成本。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將其提供的產品可用于加速優酷視頻查看作為重要賣點并據此獲利，應當負有更高的注意義務。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僅需披露用戶真實IP即可實現避免境外用戶使用國內版，故應當由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采取相關措施。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違反了公認的互聯網商業道德，妨礙了其他經營者合法提供的網絡產品或服務正常運行，影響了優酷視頻海外布局發展，構成不正當競爭。一審判決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停止通過涉案VPN向境外用戶提供可用于國內版的加速服務并賠償經濟損失。一審宣判后，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不服提起上訴，但因二審未繳納案件受理費，二審按撤回上訴處理。

典型意義

本案系國內首例涉加速器軟件向境外用戶提供境內流媒體平臺加速服務的不正當競爭案，涉及數字經濟中企業數據權益的保護，以及技術中立與權益保護之間的平衡等典型問題。數字經濟的發展有賴于自由競爭下技術與商業模式的創新。但自由競爭應當以不侵犯他人合法權益為邊界，任何人不能以自由競爭和創新為名任意干涉他人的產品或服務的正常運營。技術應用不同于技術研發，技術應用依附于使用技術的特定市場主體，其應用場景、應用方式體現了使用該項技術的市場主體的意志。經營者為了自身獲取利益而放任技術應用損害他人在數字經濟中合法享有的權益，該種行為就是以技術中立之名行侵權之實。本案中，成都某網絡科技公司明知大量用戶使用定向加速服務，且其在有能力有效控制用戶后續行為時放棄技術中立的立場，鼓勵用戶的非正當使用，不符合數字經濟發展中相關主體利益分配的正確導向。本案從手段、行為方式和結果三方面細化了判斷標準，有助于為企業間數據貫通確立行業規范，為同類型案件的裁判提供了參考。

02.

數據爬蟲不正當競爭

糾紛案

案號：(2019)川01民初5468號

基本案情

深圳市某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某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某數碼（天津）有限公司（以下統稱三科技公司）共同運營微信產品。微信公眾平臺在其網站設置有robots.txt文件，對外宣示禁止任何網絡爬蟲抓取該平臺信息內容。北京某公司通過網絡爬蟲大量抓取微信公眾號上的文章，并將抓取后的文章使用在其運營的APP和網站上，但在該APP和網站上閱讀上述文章不會增加原微信公眾號的閱讀量，且不再附有廣告。三科技公司訴至法院，請求確認北京某公司的行為構成不正當競爭，并判決該公司承擔停止侵權、賠償經濟損失等民事責任。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北京某公司未經許可，通過網絡爬蟲技術抓取三科技公司運營的微信公眾平臺信息內容，使網絡用戶通過該公司運營的APP及網站的搜索引擎即可以獲取微信公眾平臺的信息內容，對微信公眾平臺產生了實質性替代效果，割裂了微信公眾號與用戶的聯系，最終導致微信公眾號的流量被分流，同時降低了廣告主繼續投放廣告、流量主繼續使用微信公眾平臺的意愿，使得三科技公司通過微信公眾平臺附加廣告實現收益的交易機會因此喪失或減少，合法權益受到損害，擾亂了市場競爭秩序，故北京某公司的上述被訴行為構成不正當競爭，遂判決北京某公司賠償三科技公司經濟損失及合理開支共計300萬元。北京某公司不服，提起上訴。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

本案是規范數據抓取和使用行為的典型案例。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網絡逐漸成為數據信息的重要載體。為了充分發揮數據信息的價值，真正實現互聯互通、開放共享，用于快速收集信息的網絡爬蟲技術應運而生。本案涉及擅自使用網絡爬蟲等技術手段抓取、使用數據信息的行為是否構成不正當競爭的認定問題。本案從“是否擾亂市場競爭秩序”“是否侵犯經營者利益”“是否侵犯消費者權益”三個角度，綜合立法目的、商業道德、誠實信用原則等多種因素進行分析判斷，對適用反不正當競爭法規制數據抓取和利用行為進行了有益探索，有利于促進數字經濟的健康發展及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

03.

涉人工智能生成圖片著作權

侵權糾紛案

基本案情

曹某系一名數字藝術創作者，其通過“即夢AI”應用程序，輸入“中國、國風、節日、燈籠”等關鍵詞，經多次調整后生成一幅美術圖片，后將該圖片以《CS007燈籠》為名進行了著作權登記。2025年1月，曹某發現某旅游學院在其官方認證的微信公眾號“某旅游學院校友會”發布的某推文中，未經許可使用了該圖片。曹某遂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該旅游學院立即停止侵權、刪除作品并賠償經濟損失及維權合理開支共計1萬元。訴訟中，某旅游學院抗辯稱，案涉圖片由人工智能生成，不具備著作權法所要求的獨創性，不屬于受法律保護的作品，且其使用行為屬于著作權人所允許的非商業性使用范疇。法院經審理查明，案涉圖片確系利用人工智能工具生成，曹某雖對提示詞進行了初步設定與迭代，但未能提交證據證明其對該圖片的線條、色彩、構圖等具體表達要素施加了體現其個性化選擇和獨創性判斷的智力創作。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著作權法保護的是具有獨創性的智力成果。本案中，曹某利用人工智能生成圖片的過程，其貢獻主要在于提供基礎性、常規性的指令詞，對最終畫面的形成缺乏足以體現創作者個性與創造力的實質性智力投入，該生成內容不符合作品的獨創性要求。因此，案涉圖片不能作為著作權法意義上的美術作品受到保護，法院遂判決駁回曹某的全部訴訟請求。一審判決后，雙方當事人均未上訴，判決已發生法律效力。

典型意義

本案是明確人工智能生成內容可版權性認定標準的典型案例。隨著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普及，相關產出物的法律屬性亟待司法界定。本案裁判明確，獨創性判斷標準不因創作工具的改變而降低，利用人工智能生成內容必須體現使用者充分的智力投入和創造性表達，而非對隨機結果的簡單篩選。法院通過審查創作者對提示詞的具體設計、參數的針對性調整以及對生成結果的實質性控制程度，清晰劃定了人工智能輔助創作與機器自動生成的邊界。該案確立了“智力投入與個性體現”的審查標準，為同類糾紛提供了可操作的裁判指引，有效回應了技術發展對著作權制度帶來的挑戰，對規范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引導社會公眾正確利用新技術進行創作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體現了司法在激勵創新與保障公共知識資源之間尋求平衡的智慧。

04.

“小愛同學”人工智能語音指令

馳名商標及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案號：(2022)川01民初6589號

基本案情

小某科技公司注冊了“小米”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第9類可視電話等，小某科技公司授權小某通訊公司使用前述商標。在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長期使用下，“小米”商標具有極高的市場知名度?！靶弁瑢W”是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旗下的人工智能語音助手，小米生態鏈設備中用于喚醒和操作設備的語音指令為“小愛同學”。蒲某平開設的“小米淼官旗自營店”淘寶店及沐某科技公司開設的“小米淼旗自營店”淘寶店，其在店名及所售賣的電動晾衣架商品的標題、詳情頁等顯著位置中擅自使用“小米”標識，用于喚醒和操作設備的語音指令為“xiaoaixiaoai”。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認為，蒲某平、沐某科技公司的行為侵犯了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的注冊商標專用權；被訴侵權商品使用與“小愛同學”相似的“xiaoaixiaoai”語音指令進行產品喚醒和操作，極易導致相關公眾產生混淆，蒲某平、沐某科技公司的行為亦構成不正當競爭。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旗下的人工智能語音助手“小愛同學”經持續使用和宣傳推廣，與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的智能產品形成了穩定的關聯關系，具有與其他產品相區別的顯著特征，已經構成有一定影響的語音標識。蒲某平開設的“小米淼官旗自營店”淘寶店及沐某科技公司開設的“小米淼旗自營店”淘寶店，其在店名及所售賣的電動晾衣架商品的標題、詳情頁等顯著位置中擅自使用“小米”標識，并將“xiaoaixiaoai”作為用于喚醒和操作設備的語音指令，該行為極易使相關公眾誤認為其所銷售的商品與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具有特定聯系，故有必要認定“小米”注冊商標為馳名商標并給予跨類保護。蒲某平、沐某科技公司的行為侵犯了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的注冊商標專用權；被訴侵權商品使用與“小愛同學”相似的“xiaoaixiaoai”語音指令進行產品喚醒和操作，極易導致相關公眾產生混淆，蒲某平、沐某科技公司的行為亦構成不正當競爭。故判決蒲某平、沐某科技公司賠償小某科技公司、小某通訊公司經濟損失及合理開支。一審宣判后，蒲某平、沐某科技公司不服，向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后二審審理期間撤回上訴，一審判決現已生效。

典型意義

本案是四川首例將人工智能語音指令納入反不正當競爭法保護的標桿性案例，彰顯了司法機關護航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堅定立場。當下互聯網經濟蓬勃發展，越來越多的“標識”被賦予商業價值，并能夠為權利人帶來經濟利益，亦可以納入商標法以及反不正當競爭法的保護范疇。本案通過查明權利人所使用的人工智能語音指令具有一定影響的事實，認定被訴侵權商品使用與權利人語音指令相似的指令，極易導致相關公眾產生混淆而構成不正當競爭。本案為人工智能、物聯網等新質生產力高質量發展清掃了“搭便車”“傍名牌”的發展障礙，明晰創新市場商業道德底線。有力捍衛頭部科技企業品牌價值的同時，也為中小微企業創新發展預留了法治化成長空間，激發了市場主體加大研發投入、布局智能生態的內生動力，為培育新質生產力、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提供了典型司法范例。

05.

涉“哪吒”系列電影

著作權侵權糾紛、執前扣劃案

基本案情

北京光某影業公司系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之魔童鬧海》及電影中“哪吒”“申公豹”美術作品（以下簡稱涉案作品）的著作權人，其主張成都奇某公司、四川暢某公司未經授權，擅自將電影中的“哪吒”“申公豹”美術作品形象作為其開發的游戲角色形象，構成侵權。法院受理后，依照北京光某影業公司的申請對成都奇某公司、四川暢某公司的銀行賬戶進行保全，共計凍結37萬余元。后在法院組織下，雙方達成調解，成都奇某公司、四川暢某公司認可侵權事實并同意向北京光某影業公司支付賠償款43萬元。后雙方當事人共同向法院提出申請稱，成都奇某公司、四川暢某公司自愿履行調解書確定的付款義務，但除被凍結資金以外，無其他周轉資金，故申請扣劃保全賬戶內33萬元，剩余4萬余元供成都奇某公司、四川暢某公司經營周轉，其余賠償款給予成都奇某公司、四川暢某公司一定支付期間。

裁判結果

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財產保全階段控制了無需變價的財產，法律文書生效后，債務人自愿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義務，如何快速實現債權人的勝訴權益，同時避免債務人因進入執行程序而產生信用受損、增加執行費用。為同時保障債權人和債務人的利益，法院打通審執程序壁壘，加強審執融合，明晰申請審查、文書出具、執行實施具體流程。充分利用“一張網”辦案系統進行關聯案件查詢，并要求當事人出具承諾書，確定不存在虛假訴訟、個別清償等可能損害其他債權人情形后，作出劃撥裁定并實施，將二被告被保全賬戶內資金劃撥至原告賬戶，從當事人提出申請至完成款項劃撥僅用時5個工作日。

典型意義

《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之魔童鬧海》系列電影以傳統神話故事為基礎，通過現代視角重新詮釋哪吒、申公豹等形象，既保留了傳統文化精髓，又賦予其新時代內涵。權利人基于傳統神話進行二次創作，其創作成果具有獨創性，受著作權法的保護。本案審理中，通過加強審執協調配合，一方面實現司法資源的集約化利用，有效縮短案件辦理周期，從源頭上減少進入執行程序的案件。另一方面減少權利人兌現勝訴利益程序與周期，切實充分保護權利人的知識產權，護航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本案的處理還解決了民營企業實際經營困難，預留周轉資金解決債務人發放工資等燃眉之急，激發債務人自愿履行生效文書的主動性，避免進入強制執行導致信用減損及徒增執行費用，減小訴訟對當事人的負面影響，實現了良好法律效果、社會效果。

06.

依法平等保護外商企業商標侵權

懲罰性賠償案

案號：(2023)川01民初815號

基本案情

克萊蒙及其合伙人公司系第G902955號等商標的專用權人，上述商標具有較高的知名度。法國某公司取得上述商標的獨占許可。鄭某龍、林某凡、鄭某華、林某密為親屬關系，通過設立莆田市某服飾貿易有限公司、莆田市某電子商務有限公司的方式，在生產的鞋子上使用與法國某公司注冊商標相同的標識，并開設多個網絡店鋪銷售和宣傳推廣前述商品，多個網絡店鋪交易情況顯示，侵權產品銷售金額達兩千多萬元，數額巨大。法國某公司認為，鄭某龍等被告共同侵害了法國某公司的注冊商標專用權，侵權情節極其嚴重，應當適用懲罰性賠償確定賠償法國某公司1000萬元并支付合理開支。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取消外國公文書認證要求的公約》生效實施后，境外產生的證據無需再辦理“雙認證”，應當依法認定附加證明書的效力并確認法國某公司作為被許可人提起訴訟的權利。鄭某龍等各被告之間存在高度關聯，具有共同侵權的意思聯絡，共同參與了被訴侵權產品包括生產-在各個網絡平臺上推廣宣傳-接單收款-發貨的全鏈條環節，未經許可在其生產的鞋子上使用與法國某公司注冊商標相同的標識并進行大量宣傳銷售，共同構成商標侵權。鄭某龍等主觀惡意明顯，屬故意侵害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且侵權情節嚴重，應當適用懲罰性賠償。向財付通平臺、淘寶平臺、支付寶調取的多個網絡店鋪銷售數據顯示，侵權產品的銷售金額達到2894萬余元，故判決鄭某龍等被告停止侵權，并連帶賠償法國某公司經濟損失1000萬元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出的合理開支18萬元。一審宣判后，各方均未提起上訴，本案已生效。

典型意義

本案適用《取消外國公文書認證要求的公約》簡化涉外證據認證程序，高效破除跨國知識產權維權的程序壁壘，并適用懲罰性賠償全額支持權利人的賠償請求，體現了平等保護國際市場主體、嚴懲惡意商業仿冒的司法態度。針對知名商標遭遇的家族式制假販假侵權困局，人民法院全面審查各侵權人實施的具體行為，抽絲剝繭發掘侵權人之間的緊密關聯關系，認定其通過“生產-推廣宣傳-接單收款-發貨”的全鏈條分工合作方式實施侵權行為構成共同侵權，有力打擊了惡意侵害知名國際品牌的合法權益行為。人民法院以調查取證的方式，查實侵權人多個網絡店鋪的銷售金額，據此適用懲罰性賠償全額支持權利人的賠償請求，對侵權行為形成強大震懾，凸顯了知識產權司法保護中有利保護、有力保護、有效保護的價值導向，更向國際社會展現了中國法院平等保護、嚴格保護的司法立場，彰顯了我國參與全球知識產權治理的規則自信與司法智慧。

07.

網絡主播盜用《王者榮耀》游戲皮膚

侵犯著作權罪案

基本案情

劉某某以發布《王者榮耀》游戲操作解說短視頻為業，在各大視頻平臺擁有數十萬粉絲。作為資深博主，劉某某大量承接平臺廣告任務，通過發布添加商業廣告的解說視頻獲取收益。2023年初，劉某某非法獲取到《王者榮耀》官方尚未公開的研發中新角色皮膚（人物外觀、技能動作），此后又自行在互聯網上搜集大量新角色皮膚，剪輯形成“爆料視頻”發布在多個短視頻平臺上，以圖快速增加賬號粉絲數量，借此吸引流量、承接廣告。為了逃避視頻發布平臺審核，劉某某專門給“爆料視頻”添加了特效和水印。4個月間，劉某某發布《王者榮耀》“爆料視頻”33個，獲取點贊178萬余次，賬號粉絲數量飆升至70余萬，獲取平臺結算的廣告收益數十萬元。上述行為嚴重干擾了游戲管線內容的原有發布計劃，甚至導致部分內容不能正常上架，影響了某科技公司游戲開發進度及宣發計劃，給其造成重大經濟損失。2023年6月，屬地公安局依法對劉某某采取刑事強制措施。2024年4月，屬地檢察院以劉某某犯侵犯著作權罪向屬地法院提起公訴。

裁判結果

因劉某某通過信息網絡傳播侵權視頻所獲取的直接收益無法與賬號其他視頻區分，法院查明短視頻平臺設置的用戶瀏覽方式，依法以劉某某傳播作品的實際被點擊數確定其犯罪情節。2024年7月，法院依法判決被告人劉某某犯侵犯著作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并處罰金三十萬元。一審宣判后，劉某某未提出上訴，本案已生效。

典型意義

數字內容的版權保護是數字經濟健康發展的重要基石。本案詳細查明被告人通過信息網絡傳播侵權視頻的操作模式，認定被告人通過傳播視頻獲取流量，間接取得廣告收益，實質上構成了以營利為目的的侵權行為。在犯罪情節考量上，法院充分考慮平臺設置的視頻自動播放功能及被告人侵權行為特點，在無法查清違法所得數額或非法經營數額的情形下，通過用戶點贊數這一具體數據確定侵權作品的實際被點擊量，從而更為準確地評估了犯罪情節的嚴重程度。本案通過打擊侵犯數字權益犯罪行為，劃清數字內容合法使用與侵權牟利的法律邊界，既保護了權利人的智力成果，又規范了數字內容傳播秩序，更通過確立可操作的裁判規則引導行業健康發展，充分彰顯了知識產權司法保護服務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制度價值，為打造具有全球競爭力的數字文創產業集群提供了堅實法治保障。

08.

涉“重返狼群”作品適用舉證妨礙制度

出版合同糾紛案

基本案情

原告龔某是《重返狼群》一書的作者，于2012年4月11日與被告長某社、北京某公司的分支機構簽訂《圖書出版及延伸權利代理合同》。龔某主張《重返狼群》于2012年7月出版發行，實銷數至少百萬，但二被告至今僅支付25萬余冊的稿酬，違反雙方的合同約定，故訴至法院，請求二被告支付案涉出版物截至2017年5月31日的版稅641萬余元及逾期付款利息、違約金224萬余元、披露衍生版權收益情況并予以支付、交付各版本圖書實物。一審審理期間，二被告舉示了其自行委托的關于《重返狼群》印數、銷量、庫存情況等進行專項審計的審計報告。龔某以該報告的審計依據未經其查驗，對證據三性及證明目的均不予認可，并申請人民法院責令二被告舉示每印次由主管機構、印廠等四方簽章的《圖書、期刊印刷委托書》，日本（譯版）、越南（譯版）、有聲書等衍生版權作品的交易合同及財務憑證等證據材料。一審法院依龔某申請，作出書證提出命令裁定后，二被告無正當理由拒不提交前述書證。且在案證據顯示二被告舉示的專項審計報告的審計結論與部分印次圖書版權頁記載的印數信息、部分印次《圖書、期刊印刷委托書》備案印數存在巨大差距，二被告始終不能作出合理解釋。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案涉出版物專項審計報告應按照私文書證的認證規則進行審查。私文書證的真實性，應由主張以私文書證證明案件事實的當事人承擔舉證責任?！吨胤道侨骸穼ｍ棇徲媹蟾娴慕Y論是否真實、客觀很大程度上依賴長某社、北京某公司提供的審計依據是否真實、完整、充分。本案審理過程中，二被告并未全面舉示其向審計機構提供的審計依據，而涉案圖書審計報告的內容及結論與在案其他證據反映出的涉案圖書印數存在明顯矛盾，故二被告未證明該審計報告的真實性，一審法院對審計報告不予采信，并根據證明妨礙規則推定龔某的主張成立。一審判決二被告共同向原告支付案涉出版物剩余未付的版稅641萬余元及違約金224萬余元，并向龔某交付每印次樣書5冊。宣判后，二被告不服提起上訴，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

本案系知識產權司法領域有效適用舉證妨礙制度并據此確定給付金額的典型案例。作者委托出版機構發行作品后，往往難以掌握出版物的實際印數及銷售數據。民事訴訟中，雖然“誰主張，誰舉證”是民事舉證責任的一般分配規則，但前述情況下，訴爭的關鍵事實及其證據分布并不均衡，掌握證據材料的一方當事人若采取不當措施妨礙舉證人的舉證，不僅損害了舉證一方的訴訟權利，還對人民法院查明相關事實，公平合理解決雙方糾紛帶來了不利影響。證明妨礙規則是一般證明責任的補充，是在特殊情況下，基于公平原則，對負有證明責任的一方舉證責任的減輕，從而避免機械適用證明責任規則作出裁判導致的不公。本案在原告方證明其已盡到舉證合理努力的情況下，人民法院依其申請作出書證提出命令裁定；而被告方控制關鍵證據并拒不提交相應書證，則構成證明妨礙行為。本案依法裁判對于推進誠信訴訟，加大知識產權保護力度，有效維護作者權利，激發文化創作活力具有較好的示范意義。

09.

“定向耦合器”技術秘密

行政處罰案

基本案情

歐某公司于2016-2020年多批次生產銷售了BJ26定向耦合器（60dB），該產品裝配圖紙中所記載矩形波導法蘭盤安裝參數涉及的波導主路內截面公差及法蘭盤相鄰安裝孔公差、耦合副路參數涉及的耦合帶公差數值屬于不為公眾所知悉的技術信息，具有經濟利益與競爭優勢。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明知歐某公司前員工帥某違反保密義務，仍然使用帥某向其披露的技術信息，生產銷售R26定向耦合器并獲得違法所得，且其產品設計圖紙與歐某公司的BJ26定向耦合器（60dB）裝配圖紙所示技術特征相同。2022年2月17日，成都市市場監管局作出3號行政處罰決定書，認為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的上述行為構成侵犯商業秘密，責令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立即停止違法行為，并對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作出沒收違法所得和罰款的行政處罰。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不服，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屬地法院經審查認為本案需提級管轄，報請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審查。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審查，依法裁定將本案提級管轄。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成都市市場監管局對轄區內涉嫌侵犯商業秘密的行為的查處具有法定職權。涉案技術信息涉及的耦合副路參數包括耦合帶公差數值屬于不為公眾所知悉、具有商業價值并經權利人采取保密措施，符合法律規定的商業秘密，應當受到法律保護。被訴侵權信息與涉案技術秘密構成反不正當競爭法所稱的實質上相同，帥某作為歐某公司的前生產車間的員工，能直接接觸、獲取涉案裝配圖紙等。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由帥某等人出資成立且帥某為其法定代表人，故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應當明知帥某違反保密義務向其披露歐某公司商業秘密，仍獲取、使用該商業秘密，侵犯了歐某公司商業秘密。成都市市場監管局認定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侵犯商業秘密，認定正確。成都市市場監管局綜合違法行為的危害后果等因素，對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作出的行政處罰決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處罰幅度并無不當，判決駁回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一審宣判后，成都川某科技有限公司不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一審判決現已生效。

典型意義

商業秘密中的技術秘密是市場主體的核心競爭力所在，也是國家經濟、技術與信息安全的重要戰略資源。本案作為制止技術秘密侵權行為的典型案例，在對相關行政行為合法性審查時，充分發揮知識產權審判“三合一”制度優勢，依法提級管轄，依托成都法院“技術調查官流動站”，精準匹配相關技術領域的技術調查官參與審理，對爭議較大的歐某公司所主張的技術信息是否構成非公知信息予以充分查明。本案裁判充分體現了知識產權行政處罰案件中，對行政處罰決定既充分尊重又嚴謹審查，彰顯了司法權對行政裁量權的必要監督，維護行政處罰權威性的同時也保護了技術秘密權益人的正當權利，顯著提升了市場主體對技術秘密保護制度的信心。本案不僅為同類技術秘密行政案件審理提供了可復制的審查范式，更通過強化行政司法協同保護效能，為打造具有全球競爭力的科技創新高地提供了法治保障，生動詮釋了知識產權審判服務新質生產力培育、護航高質量發展的時代擔當。

10.

涉軌道交通職務發明認定

專利申請權權屬糾紛案

基本案情

2015年6月至2019年1月，第三人錢某某在原告成都某機械公司處工作，負責與軌道交通系統有關的技術開發及產品評定、認證工作。2017年5月24日，被告天府某科技公司成立，錢某某擔任法定代表人。2019年6月至10月期間，天府某科技公司申請了五項涉及軌道交通系統領域的專利，申請人均為天府某科技公司，發明人均包括錢某某等多個自然人。2020年9月，成都某機械公司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請求判令五項涉案專利的申請權歸成都某機械公司所有。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五項涉案專利是否與錢某某在成都某機械公司的本職工作任務有關，需結合涉案專利發明目的、技術效果、解決的技術問題、權利要求記載的保護范圍等內容予以綜合考量。在適用專利法實施細則第十二條第一款第（三）項規定的“有關的發明創造”時，應充分考慮維護原單位、離職員工以及新任職單位之間的利益平衡。針對涉案專利而言，錢某某本人可能已經具備完成相關發明創造的工作背景、專業經驗及專業能力，而涉案專利本身屬于改進技術的發明創造，錢某某在成都某機械公司任職期間的職責范圍及工作任務亦與改進技術具有關聯性。職務發明創造的認定，既不能要求涉案專利的技術特征必須與任職期間從事的工作內容或所完成的技術方案等完全相同，也不能因涉案發明創造具有創新性而否定相關性標準。據此，一審法院依法判決五項涉案專利中的四項專利申請權歸成都某機械公司所有。天府某科技公司不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

近年來，隨著技術人員流動加快，離職員工職務發明創造的專利權權屬糾紛日益涌現。本案進一步厘清了職務發明的認定邏輯，查明專利技術方案與發明人原工作任務間的相關性事實，認定內容要件不限于本職工作內容或原單位分配的任務內容，只要發明創造本身與原單位本職工作或分配任務有關即可。本案判決充分考量了如何激勵單位職工從事技術創新活動和企業如何提高創新活力等因素，有效維護了原單位、離職員工以及新任職單位之間的利益平衡。

11.

“條式壓電石英動態稱重傳感器”

侵害技術秘密案

基本案情

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自2003年開始研發、生產、銷售QSY8312條式壓電石英動態稱重傳感器，擁有相關產品設計、生產工藝、設備、質量評估方法等不為公眾所知悉的技術信息。萬某某于2014年10月入職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生產部，并于2019年6月8日離職，其先從事前述動態稱重傳感器裝配、成品檢驗工作，后擔任動態稱重傳感器代加工廠駐廠代表。郁某某于2014年12月入職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研發部，并于2018年8月25日離職，其主要從事動態稱重傳感器圖紙繪制和實驗驗證工作。2023年12月7日，法院作出刑事判決，認定萬某某和郁某某構成侵犯商業秘密罪。該刑案查明，萬某某和郁某某提供動態稱重傳感器生產所必須的技術及資料，在離職后與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客戶成都某交通設備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高某、副總經理鄧某某成立四川某電子科技有限公司，生產并向成都某交通設備有限公司銷售動態稱重傳感器，銷售金額共計490萬元。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認為萬某某等被告侵害其技術秘密，遂提起訴訟，請求判決賠償損失及合理開支。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動態稱重傳感器精準數據、內部結構等技術信息難以通過反向工程獲取，具有非公知性且有較高的商業價值，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亦采取了相應保密措施，符合技術秘密的法定構成要件，依法應當受到法律保護。四川某電子科技有限公司使用的技術信息與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不為公眾所知悉的技術信息構成實質相同，萬某某、郁某某違反保密約定披露并允許他人使用涉案技術秘密，鄧某某、高某、成都某交通設備有限公司明知或應知其技術來源，仍為實施被訴侵權行為分工協作成立四川某電子科技有限公司，造成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喪失預期可得利益、降低潛在市場競爭優勢，共同侵害了涉案技術秘密，應承擔連帶責任。故判決萬某某等被告連帶賠償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經濟損失及合理開支450萬元。一審宣判后，四川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不服，向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后二審審理期間撤回上訴。一審判決現已生效。

典型意義

技術秘密是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重要載體，其保護有賴于員工尤其是關鍵崗位人員對保密義務的忠實履行，有效保護技術秘密可避免“劣幣驅逐良幣”，促進產業健康發展。本案加大了對未遵守保密約定的離職人員的追責力度，樹立“失信者擔責”的社會共識，維護人才流動與商業秘密保護的平衡。本案判決使用技術信息的企業承擔連帶責任，嚴厲打擊“搭便車”的不正當行為，鼓勵企業通過技術升級而非竊密獲取競爭優勢，推動行業整體技術迭代與高質量發展。同時，本案亦是具有典型意義的商業秘密的刑民交叉案件，在民事侵權案件中充分考慮民事賠償側重填補損失的功能，確定較高的賠償金額，將追責主體擴展至企業，以此重申勞動者應當遵守保守商業秘密的職業道德，維護公平的市場競爭秩序與創新生態，實現懲罰犯罪與保護權利的雙重目標。

12.

涉“膽木浸膏膠囊”中醫藥

知識產權合同糾紛案

基本案情

2004年，四川某藥業公司委托案外人成都市某藥物研究所開發“膽木浸膏膠囊”藥品，并約定案涉藥品的全部權益歸屬于四川某藥業公司。2005年，四川某藥業公司與成都某藥業公司簽訂了《關于膽木浸膏膠囊的合作協議》，主要約定：四川某藥業公司投資開發案涉藥品，并每年計劃生產總量不少于500萬粒；成都某藥業公司負責按四川某藥業公司指定的生產計劃生產案涉藥品；案涉藥品的知識產權歸四川某藥業公司所有。2008年6月，案涉藥品獲得《藥品注冊批件》，載明：成都某藥業公司為案涉藥品的生產企業、上市許可持有人，案涉藥品經審查符合藥品注冊的有關規定，發給藥品批準文號，經檢驗合格后方可上市銷售。2019年8月，因委托中藥材前處理及提取的約定已不符合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的相關要求，雙方簽訂補充協議，約定四川某藥業公司授權成都某藥業公司委托有生產條件和能力的第三方生產。補充協議簽訂后，雙方未就委托第三方進行全工序生產達成一致，導致案涉藥品長期未能生產。四川某藥業公司要求成都某藥業公司按照2019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規定，將上市許可持有人變更至其名下，但一直協商無果，故提起訴訟，請求判令解除案涉協議，并要求成都某藥業公司配合其向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提出變更四川某藥業公司或其指定的第三方為案涉藥品上市許可持有人的補充申請，并提供規定資料。

裁判結果

法院經審理認為，沒有證據表明雙方在2019年簽訂補充協議后，有委托第三方生產案涉藥品繼續履行案涉協議的意思表示，四川某藥業公司也明確不再繼續履行案涉協議，案涉協議在事實上已經無法繼續履行，陷入僵局狀態，合同目的已無法實現，故判令解除案涉協議及補充協議。案涉協議并未約定合同解除后依案涉藥品所取得的生產批文的處理，但考慮到在案涉協議解除后，雙方權利義務終止，案涉藥品的上市持有者若繼續為成都某藥業公司，會導致案涉藥品無法繼續生產和銷售，既對于四川某藥業公司顯失公平，又不利于社會公共利益，只有讓案涉藥品繼續生產并上市銷售，才更加符合企業的合法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并有利于中醫藥產業健康有序的發展，故判決成都某藥業公司配合四川某藥業公司向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遞交變更申請，將案涉藥品上市許可持有人變更為四川某藥業公司指定的第三方。一審宣判后，成都某藥業公司向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

中醫藥是中華民族的瑰寶，在維護和促進人民健康中發揮著獨特作用。人民法院在履職辦案中，深入貫徹落實有關加強中醫藥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的工作部署，在司法裁判中正確適用知識產權部門法、藥品管理法等法律法規，合理確定了中醫藥知識產權的民事和行政權利邊界，既從發揮技術成果本身財產屬性上，充分保障中醫藥創新主體的合法利益，又從推動中醫藥行業長遠良性發展的角度，最大程度地確保案涉藥品實現其社會價值，為促進中醫藥傳承精華、守正創新，推動中醫藥事業和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知識產權司法保護，也為同類案件的審理提供了有效的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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