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新疆的清晨,天剛蒙蒙亮,院子里的南瓜藤還沾著露水。100歲的向多本坐在床頭,兒媳婦正幫他抻平那件洗得發白的八路軍軍裝——這是老伴陳玉華生前親手縫的,左胸口的紅軍紀念章磨得發亮,卻依舊沉甸甸的。他抬手摸了摸紀念章,指節因為早年槍傷有些僵硬,卻精準地碰到了徽章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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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輩子,不是看熬了多少天,是看立住了多少事。”他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有力。旁邊的孫子趕緊湊過來,以為爺爺要講長征的故事。誰都沒想到,這是這位116歲老壽星留給世界的最后一句話。
提起向多本,新疆軍區八一子弟學校的老住戶都能嘮上半天。這個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的老頭,藏著太多讓人驚嘆的“反差”:63歲才娶上媳婦,比新娘大30歲,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是玩笑;65歲老來得女,醫生都忍不住夸“老爺子這身體是真牛”;活到116歲,眼不花耳不聾,90歲還能在院子里種玉米,收成都比年輕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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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位笑起來滿臉皺紋的老人,年輕時是湖南石門山里最苦的挑夫,四十多歲還在懸崖邊上掙命;更沒人想到,他差點死在長征的沼澤里,是賀龍老總親自下令殺了戰馬,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他的人生,就像他挑了半輩子的扁擔,看著普通,卻扛住了山一樣的重量。
一、挑夫的命:懸崖上踩出來的硬骨頭
1904年的湖南石門,山路比現在的過山車還刺激。16歲的向多本瘦得像根晾衣桿,卻要挑著百斤重的貨物翻山越嶺。那時候他還沒長開,扁擔壓在肩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結,最后成了厚厚的繭子,摸上去像塊老樹皮。
他爹也是挑夫,挑了一輩子沒攢下一分錢,最后累垮在床。向多本接擔子那天,他媽抹著眼淚塞給他兩個紅薯:“實在不行就回來,家里還有口粥。”他咬著紅薯沒說話,轉身就走進了晨霧里。那時候的他,心里藏著個小目標——攢夠錢在鎮上開個油鋪,娶個手腳勤快的姑娘,再生兩個娃,不用再跟他一樣走懸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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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目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比登天還難。挑夫的日子,是跟老天爺搶時間。天不亮就得出門,腳下的路濕滑如油,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稍微踩錯一步就尸骨無存。除了防著滑石,還得防野狗和攔路的匪徒。有一次他挑著桐油經過黑風口,被兩個匪徒攔住,他抄起挑夫用的鐵杵就打,硬是憑著一股狠勁把人打跑,自己胳膊也被劃了道深口子,滲著血繼續挑貨。
日子就這么熬著,轉眼三十年過去,向多本從愣頭青變成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的背越來越彎,像被扁擔壓出了弧度,可肩上的擔子沒輕過。村里人常跟他打趣:“多本啊,你這扁擔怕是要陪你進棺材咯。”他總是嘿嘿一笑,把扁擔往肩上又挪了挪,那根硬木扁擔像是長在了他身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改變命運的時刻,來得猝不及防。1935年8月,山里來了一支穿灰布軍裝的隊伍,他們喊著“為窮人打天下”的口號,路過石門的時候,把地主的糧食分給了鄉親們。向多本站在人群里,看著那些戰士雖然面黃肌瘦,卻個個腰桿筆直,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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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四十多年,不怕山高路險,不怕匪徒野狗,就怕自己這輩子都困在山里,像他爹一樣,挑著擔子來,挑著擔子去,連個響都留不下。隊伍要開拔的時候,他扔下挑了半輩子的扁擔,大步流星追了上去,攔在隊伍前面。
“我想跟你們走。”他聲音洪亮,壓過了隊伍的腳步聲。
招兵的戰士上下打量他,皺起了眉頭:“大叔,你都快五十了,行軍打仗可不是挑擔子,扛不住的。”
向多本一聽就急了,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我這身子骨,挑三百斤石頭上山頂都不喘,你們要是不信,現在就找塊石頭試試!”
戰士們被他的勁頭打動,把他帶到了首長面前。就這樣,四十多歲的向多本成了紅軍隊伍里年紀最大的新兵。別人背槍,他挑石磨——那是部隊的“寶貝疙瘩”,磨糧食全靠它。他挑著那百斤重的石磨,跟在隊伍后面,腳步比年輕人還穩。
現在年輕人總說“職場內卷”,可跟向多本那時候比,真不算啥。他知道自己年紀大,沒讀過書,只能靠力氣補。別人休息的時候,他要么幫炊事班劈柴,要么幫傷員換藥,手里永遠不閑著。有次炊事班班長實在看不下去,勸他:“老向,你歇會吧,磨子我讓小伙子們輪流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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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不抬地劈著柴:“這磨子要是倒了,后面的同志就得餓肚子。我多干點,大家就少受點罪。”
二、長征的魂:沼澤里搶回來的命,戰馬湯喂活的人
向多本常跟孫子說,長征路上最苦的不是沒飯吃,是連絕望都成了常態。1936年7月,紅二方面軍進入草地,起初每人每天還有三兩青稞面,沒過幾天就斷糧了。戰士們開始挖野菜、刨草根,到最后,能吃的野菜都被挖光,樹皮和皮帶成了“硬通貨”。
他挑著石磨,體力消耗比別人大得多。每天走下來,腳底板全是水泡,晚上就用針挑破,抹點鹽水繼續走。有個十八歲的小戰士看他實在辛苦,主動要幫他挑磨子,他一把推開:“你還得拿槍打仗,這磨子我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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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在一個深夜降臨。那天隊伍走得特別晚,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腳下的沼澤地像陷阱一樣,踩上去軟乎乎的,隨時可能陷下去。向多本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連人帶磨子栽進了沼澤里。冰冷的泥漿瞬間沒過了他的胸口,石磨重重地砸在旁邊,把他的身體卡在了沼澤里,動彈不得。
他想喊,可泥漿灌進了嘴里,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那時候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磨子不能丟,隊伍不能等。他拼盡全力想把石磨往岸上推,可越掙扎陷得越深。不知不覺間,寒冷和疲憊讓他失去了意識,暈過去之前,他還死死抓著石磨的把手。
第二天清晨,負責收容傷員的部隊路過這里,才發現了陷在沼澤里的向多本。那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嘴唇發紫,只有微弱的呼吸。戰士們趕緊把他拉上來,抬到臨時救護點。可當時部隊已經彈盡糧絕,傷員們只能靠喝草根湯吊命,根本沒有東西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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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賀龍耳里,他立刻趕了過來。看著昏迷不醒的向多本,又看了看旁邊那副沾滿泥漿的石磨,賀龍紅了眼睛。他身邊的警衛員都知道,老總最愛的就是他那匹棗紅戰馬,那馬跟著他打了無數仗,多少次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命,平時舍不得讓它受一點委屈。
“把我的馬牽到炊事班去。”賀龍的聲音有點沙啞。
警衛員愣在原地,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老總,這馬可是您的命根子啊!”
賀龍擺擺手,聲音堅定:“戰士的命,比什么都金貴。人對馬親,馬也對人親,可現在,戰士和戰馬不能都保。”
那鍋用戰馬肉煮的湯,香氣飄滿了整個救護點。向多本就是被這股香氣喚醒的,他睜開眼,看見炊事班班長端著一碗熱湯蹲在他面前,眼圈通紅。
“我還在走嗎?”他啞著嗓子問,聲音干得像砂紙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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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趕緊點頭:“老向,你還在走!你走不動的路,我們幫你挑,你吃不下的苦,我們幫你扛!”
那碗湯,向多本喝得很慢,每一口都咽得格外用力。他知道這湯的分量,那是老總的戰馬,是戰友們的希望。沒過幾天,他稍微恢復了點力氣,就掙扎著站起來,重新挑起了那副石磨。隊伍里的年輕人看著他的背影,都偷偷豎起大拇指:“老向哪是人啊,簡直是頭鐵牛!”
1937年春天,在西安的一間土房里,向多本舉起了右手,宣誓加入中國共產黨。那時候他的左臂因為之前的槍傷,已經有些僵硬,可他舉得筆直。入黨那天,他特意把那副石磨擦得干干凈凈,擺在院子里,像是在跟老伙計分享這份榮耀。
后來有人問他,長征那么苦,有沒有想過放棄。他指著自己的胳膊說:“在忻口戰役的時候,我被敵人的機槍掃中,血濺了一身,暈過去之前還攥著槍。那時候我就想,我這條命是黨和戰友給的,只要還有口氣,就不能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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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手手指,因為那次槍傷,永遠也無法完全伸直。可就是這只“不靈活”的手,后來學會了給孩子們縫衣服,學會了種菜,學會了抱著自己的小女兒哼紅軍歌。
三、遲來的福:63歲的新郎,比爹還大的丈夫
1951年的新疆,八一子弟學校的縫紉房里,三十出頭的陳玉華正踩著縫紉機,嗒嗒嗒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她是廠里出了名的巧手,縫的軍裝又平整又結實,戰士們都愛找她補衣服。
那天中午,幾個女工突然湊過來,擠眉弄眼地說:“玉華,有好事找你!有人托我們給你提親呢,說是個老革命,叫向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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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華手里的針線一頓,笑了:“你們別拿我開涮了,我爹都沒這么大年紀的朋友。”
“真沒騙你!”女工趕緊說,“那位老同志63歲了,是從部隊離休下來的,就在咱們學校家屬院住。別人都說他年紀大,可我看他精神頭比四五十歲的人還足,挑水都不用歇氣。”
陳玉華這下愣住了。她是個苦出身,從小沒了娘,跟著爹在部隊家屬院長大,最敬重的就是革命前輩。可63歲的丈夫,這實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猶豫了幾天,決定還是見一面——就算不成,也得給老革命留個面子。
見面那天,向多本特意穿了一身干凈的灰軍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他看見陳玉華走過來,趕緊站起身,手都有點不知道往哪放,聲音有點發顫:“我姓向,向多本。我知道我年紀大,不識字,也沒什么本事,就是想找個伴兒,好好過日子。”
陳玉華看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還有那只不太靈活的左手,突然問:“聽說您長征的時候,挑著石磨過草地,還差點死在沼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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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多本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他撓撓頭,開始慢慢講起自己的經歷——從石門山里的挑夫,到紅軍隊伍里的“挑磨人”,從賀龍老總殺馬救他,到忻口戰役的槍傷。他講得很平淡,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陳玉華聽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那天他們聊了一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陳玉華說:“向大哥,我覺得您是個靠譜的人。人這輩子,不光要活,還得有個伴兒,我愿意跟您過。”
他們的婚事,在學校里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人說陳玉華圖老革命的身份,有人說向多本老糊涂了,這么大年紀還娶媳婦。面對這些閑言碎語,陳玉華從來不理,她知道自己選對了人。
婚禮特別簡單,沒有酒席,沒有婚紗,就請了幾個首長和老戰友,吃了頓家常飯。幾位首長送來幾副紅布喜聯,貼在土房的門框上,就算是儀式了。新婚之夜,向多本看著身邊的陳玉華,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委屈你了,跟著我沒什么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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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華笑著搖頭:“跟著您,心里踏實。”
婚后的日子,簡單卻溫暖。向多本從部隊離休后,在學校當管理員,白天管著孩子們的吃喝拉撒,晚上就幫陳玉華縫衣服、做家務。他的左手雖然不靈活,可縫補衣服的手藝一點不差,針腳比年輕人還整齊。
1953年,陳玉華懷孕了。這個消息傳出去,連醫院的醫生都驚呆了。醫生看著65歲的向多本,又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忍不住說:“老爺子,您這身體真是太硬核了,簡直是造福國家啊!”
女兒出生那天,向多本守在產房外,手里攥著一塊紅糖,緊張得手心全是汗。當聽到孩子的哭聲時,這個在戰場上都沒掉過淚的老硬漢,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給女兒取名向紅,希望她能記住,今天的好日子是紅軍用鮮血換來的。
三年后,兒子向計青出生,家里更熱鬧了。向多本成了家屬院里最忙的“超級奶爸”,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給孩子們做早飯,送他們上學,晚上還要給他們講故事——講長征的故事,講賀龍老總的故事,講那匹救了他命的戰馬。
有一次,女兒向紅問他:“爸爸,你那時候挑著石磨,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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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起女兒,指著院子里的扁擔說:“累啊,怎么不累?可那時候想著,多挑一步,你們就能少受點苦,就有勁兒了。”
四、長壽的道:不吃晚飯的壽星,活得有節的人生
向多本活到100歲的時候,成了新疆有名的老壽星。記者們都來采訪他,問他長壽的秘訣是什么。他總是嘿嘿一笑:“哪有什么秘訣,就是活得有節,想得開。”
他的“活法”,在別人看來有點“怪”,但細琢磨全是道理。
每天早上六點半,天剛蒙蒙亮,他就準時起床。不用鬧鐘,村里的雞一叫,他準醒。穿好衣服后,他不是先做飯,而是先洗臉——不是簡單地抹一把,而是按順序慢慢洗,眼角、耳后、鼻孔、舌頭,甚至牙齦、下巴,一個地方都不落,洗完還要用指腹輕輕按摩,全程至少十五分鐘。
孫子總笑他:“爺爺,您這洗臉比女孩子化妝還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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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孫子一眼:“臉是人的門面,也是健康的底子,洗干凈了,渾身都舒服。”
飲食上,他更是“刻板”得很。一輩子只吃三種肉:豬肉、雞肉、魚肉,別的肉一概不碰。而且每次吃肉都有規矩,少油少鹽,小火慢燉,每頓最多吃二兩,多一口都不吃。飯桌上的主角,永遠是白菜、蘿卜、大蒜、洋蔥這些便宜又常見的蔬菜,都是他自己在院子里種的。
最讓人看不懂的是,他幾十年都不吃晚飯。每到黃昏,他就泡上一杯姜糖茶,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偶爾餓了,就嚼點自己種的南瓜干,或者拿一小撮花生米就著熱水嚼幾口。
有人擔心他:“老爺子,您這么大年紀,不吃晚飯身體扛得住嗎?不怕得胃病?”
他擺擺手:“胃病不是餓出來的,是撐出來的。人老了,消化功能差了,晚上少吃點,腸胃能歇歇,比什么都強。”
現在很多年輕人總喊著“養生”,買各種保健品,卻連按時吃飯都做不到。向多本的養生之道,沒有花里胡哨的東西,全是自律。他常說:“養生不是吃出來的,是熬出來的——熬住嘴,熬住懶,身體自然就好了。”
除了生活上有節制,他的心態更是“教科書級別”。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遇上不順心的事,就去后院種菜,一邊鋤地一邊哼紅軍歌,哼著哼著,氣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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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鄰居家的孩子不小心把他種的玉米苗踩壞了,孩子家長趕緊帶著孩子來道歉,還說要賠錢。向多本沒生氣,反而笑著說:“沒事沒事,苗踩壞了還能再種,孩子沒摔著就行。”他還特意摘了幾個自己種的西紅柿,塞給孩子。
家里人問他:“您辛辛苦苦種的玉米,被踩壞了不心疼嗎?”
他說:“心疼啊,可氣有什么用?氣壞了身體,得不償失。人活著,哪能沒點煩心事,想開了就過去了。”
105歲那年,他突然開始咳嗽,而且咳得很厲害。家里人趕緊帶他去醫院,醫生檢查后說沒什么大毛病,就是年紀大了,有點慢性支氣管炎,讓他多休息,別勞累。回來后,他當場就把煙和酒都戒了——其實他平時也很少抽煙喝酒,只是逢年過節會喝一小口。
孫子勸他:“爺爺,您都這么大年紀了,戒不戒都一樣,別委屈自己。”
他板起臉:“什么叫一樣?我這老身子,還能修一修。多活幾年,就能看到你們都成家立業,才不虧。”
就憑著這股勁,他的咳嗽很快就好了,而且真的又活了十年。2004年,新疆自治區想為他辦一場百歲座談會,特意派了人來家里邀請他。他聽了之后,笑著擺手:“人老了,不能再給組織添麻煩。你們要是真想寫我,就寫我這輩子吃了啥、想了啥,別寫我活了多少歲。”
5月20日凌晨,天剛蒙蒙亮,向多本感覺呼吸有點沉重。子女們趕緊從柜子里取出那件早就準備好的八路軍軍裝,小心翼翼地幫他穿上。他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又摸了摸胸口的紀念章,緩緩閉上眼睛。
他走得很平靜,就像睡著了一樣。院子里的南瓜藤長得正旺,金燦燦的南瓜花在晨風中搖曳,就像他這一輩子,平凡卻耀眼。
后來,有人在整理他的遺物時,發現了一本翻得發黃的《毛選》,里面夾著一張紙條,是他用不太靈活的左手寫的:“人活一輩子,不是看長度,是看厚度。挑過的擔子,扛過的責任,都是一輩子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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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多本的故事,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卻比很多傳奇都讓人動容。他是挑夫,是紅軍,是丈夫,是父親,是壽星。他用116年的人生告訴我們:所謂傳奇,不過是把平凡的事做到極致,把該擔的責任扛在肩上,活得有理有節,行得坦坦蕩蕩。
現在,他院子里的那副扁擔還在,石磨也還在。風一吹過,仿佛還能聽到他哼著紅軍歌,在田埂上慢慢行走的聲音——那是一個老紅軍,用一輩子走出的,最硬核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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