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跟孩子講,雖然學歷的紅利在下降,但學習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其實,所有工作都需要學習能力。我一直是復旦的副教授,我兒子最近跟我說,他覺得身邊有些人不聰明,跟他們交往很吃力。我就告訴他,那你必須往更好的學校去,因為越好的學校,聚集的聰明人就越多。
所以我覺得,孩子最舒服的狀態是找到與他智商匹配的群體。如果他智商沒那么高,卻進入一個所有人都與他有沖突的環境,孩子可能會出心理問題,甚至垮掉;但如果他自己很聰明,進入的圈子里卻都是不那么聰明的人,他也很容易走歪,因為他會發現身邊人都很好騙。
所以,真正的學歷的作用是人群的篩選,讓你進入與自己學歷、智商匹配的群體,這一點很重要。但這種話要到初中,孩子才能聽懂,小學階段是聽不懂的。
第二個點,學習到底是什么?其實,所有工作都需要學習能力,都需要研究能力。學習教你怎么接受新知識、怎么記住東西、怎么分析問題、怎么作選擇、怎么作決策。其實學習本身是有意義的。而且我覺得,很多時候你會發現,學歷是一回事,但日常生活中需要的能力又很不一樣。
不僅如此,我們在做成績研究時發現,小學、初中和高中需要的能力都不一樣。小學生怎么成績好?很簡單,聽話的孩子成績就是好的。你叫他學一遍的東西,他學三遍,一定比不聽話只學一遍的好。所以小學階段,越是服從性高的孩子,成績就越好。
但到了初中以后,情況就不同了。他不僅要聽話,還要有自己的理解能力,要融會貫通,要能以較高效率完成任務。這個時候,這種能力起來了,才能保證他在初中有更好的表現。
到了高中,孩子有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是決定他成績能否上去的關鍵。因為高中的要求不同了,像以前小學寫作文,只要愿意寫、寫滿字,成績就不錯;到了初中,要看能不能吃透模板,用模板的方式表達;但到了高中,文章要出彩,就要有獨立的想法,要跟模板不一樣,而且效率要求非常高。如果還像小學那樣,一道題做三遍才能懂,在高中就會被淘汰。
到了大學,要求就更多了。不僅要有記憶能力,還要融會貫通,要有分析能力、研究能力,很多時候還要有問題意識——你的問題意識是否敏銳。這一點,小學、初中、高中都不重視,但到了大學很重要。到了大學,沒有標準答案了,需要有自己的理解。
到了生活和工作中,你會發現連“卷子”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要考什么、目標是什么,更不知道所謂的答案在哪里。所以,這就需要你有發現問題的眼睛,有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這些能力,在你之前的學習過程中,其實一直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你。
所以我并不糾結于文憑或學歷重要與否,我們家也幾乎不談這個話題。我覺得沒必要告訴孩子學歷不重要,也沒必要說學歷很重要,因為每個人其實都想往上走,能考進好大學的孩子,自然想考進好大學。而且我認為,大學最重要的意義,真的不簡單在于學歷本身。
為什么現在我們鼓勵哈佛大學提出的“多元智能”,讓孩子不要在一條道上走到死?就是因為我們擔心,如果你只有記憶能力,到了社會上是不行的。我們希望培養孩子更多的能力,因為每個階段需要的能力都不一樣,而一個人的成長,就是各種能力在持續提升的過程。
因此我特別希望,把我們學術上反復證明的那些靠譜的規律、底層邏輯,分享給更多人。未來能帶領一萬個家庭走向幸福,也許我不能改變整個世界,但至少能改變認識我的人,讓我身邊的世界變得更美好。我覺得這是做學者最有成就感、也最理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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