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投資的世界里,周期是永恒的法則。2023年至2024年,A股市場經歷了一段漫長的熊市階段。在熊市的競技中,大成基金脫穎而出。
根據國泰海通證券的數據,2024年全年,在當時24家大型和中型公募基金公司中,大成基金的主動權益絕對收益達到了11.99%,排名高居第一。其超額收益為-0.07%,同樣位列第一。
進入2025年,A股市場風格發生了根本性的突變。科技和成長股成為驅動行情的核心發動機,一輪波瀾壯闊的牛市行情就此展開。
市場的風向變了,而這恰恰擊中了大成基金的短板。昔日讓其引以為傲的價值投資偏好,在新一輪市場周期中迅速變成了沉重的負擔。業績的滑坡來得又快又猛。
截至2025年9月底,統計前三個季度的收益,大成基金的主動權益收益為22.10%,在所有大中型公募中的排名滑落至倒數第二。同期其超額收益為5.96%,在大中型公募里排名倒數第一。
昔日的王者,在新的市場規則下,其引擎似乎已經失速。
大成基金的整體落后,是由旗下產品普遍性的表現不佳所導致的。
據統計,在大成基金旗下47只成立于2024年以前的偏股型基金中,有33只基金在2025年的排名位于同類后50%,其中更有20只基金的排名在同類后80\%。這并非個別基金經理的失誤,而是一種系統性的失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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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旭遇進攻困境
在這場潰退中,深度價值投資者劉旭的表現最為糟糕。他管理的大成核心價值甄選基金,年內收益僅為7.70%,跑輸業績比較基準超過9.38%,在同類基金中排名位列后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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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重倉股以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海油等紅利白馬股為主,這些在熊市中提供穩定防御的資產,在2025年的成長牛市中與市場行情格格不入。
劉旭的代表作“大成高鑫”也面臨同樣的窘境。這只基金在2024年曾是FOF基金的最愛,一度是FOF基金持倉最多的公募基金。
即便到了2025年中報期,它依然是全市場機構持有總份額最多的偏股主動型基金,機構持有總規模達到83.33億元。然而,機構的青睞未能改變其業績的頹勢。
與大成核心價值甄選類似,大成高鑫在2025年的三個季度報告期內,第一大重倉股始終是中國移動,此外還有美的、中海油、海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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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股票的平均股息率超過3%,使其表現堪比一只紅利基金。在成長股高歌猛進的年份,這樣的配置使其業績持續受到拖累。
截至統計日,該基金當年收益為7.70%,同類排名4151/4478,跑輸同期業績比較基準9個百分點。曾經的機構寵兒,變成了一個沉重的價值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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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徐彥“踏空”
作為大成基金的首席權益投資官和經驗最老道的基金經理,徐彥在這輪牛市中的表現同樣不盡如人意。
他管理的老產品“大成投資嚴選六月持有”,今年以來的收益是12.34%,跑輸同期業績比較基準1.6個百分點,排名3938/4478。
翻開其中報和三季報,重倉股名單上是廣深鐵路、中國移動、中國海油、中國出版等,持倉風格極為保守。
然而,更具爭議的是他在新基金管理上的選擇。2025年3月,徐彥發行成立了新基金“大成興遠啟航”。對于認購這只基金的投資者而言,他們期待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將能帶領他們抓住牛市的機遇。但現實卻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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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最新10月27日,該基金的收益僅為0.26%,跑輸同期業績比較基準近15個百分點,跑輸滬深300指數近20個百分點,業績在近半年成立的基金中排名墊底。并且,其超額虧損的差距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拉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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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徐彥遲遲不建倉的保守操作有直接關系。
基金合同規定,基金經理必須在基金成立后的6個月內,將股票倉位調整到合同載明的范圍之內。對于一只偏股混合型基金,這通常意味著最低60%的股票倉位。
然而,截至6月末,該基金的現金資產占比高達84%。直到9月11日建倉截止日過后,在三季報期,該基金才終于將股票倉位提升至60%的最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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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即便建倉,他買入的股票依然是中國出版、中國海油、北大荒、中國移動這類穩健型股票資產。這種配置使得基金凈值在10月份至今每天的波動不高于2%,但也徹底錯過了這階段4000點市場的上漲行情。
盡管徐彥管理的其他產品中長期業績穩健,但他在本輪牛市中的“踏空”行為,依舊引發了基民大規模的質疑。
在東方財富網基金吧中,一位投資者的發言道出了許多人的憤懣:“2月買的,這波行情活生生錯過了,等你到9月,不行就換。”
投資者的不滿直接反映在基金規模上。據二季報數據顯示,截至9月底,“大成興遠啟航”混合基金的規模已從募集時的13.24億元降至6.94億元,接近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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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路徑依賴?
問題不止出在劉旭和徐彥身上。
深入觀察可以發現,大成基金的價值偏好已經滲透到公司的血液中,甚至連那些名字里帶有“成長”或“先鋒”標簽的基金也未能幸免,出現了明顯的風格漂移。
例如,由鄒建管理的“大成成長領航一年持有”,在其2025年中報的十大重倉股里,赫然列著中國移動、建設銀行、工商銀行、安琪酵母,幾乎看不到幾只真正的成長股。
該基金在2025年前三季度的收益是12.49%,跑輸同期業績比較基準10個百分點。
另一個案例是由魏慶國、于威業共同管理的“大成行業先鋒混合A”。該基金在當年一季度的十大重倉股中,包含了四只銀行股以及中國移動和國電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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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不解的是,這只持倉保守的基金,其換手率卻高達1847%,是市場平均水平的近6倍。高頻交易帶來了驚人的成本,其交易成本高達3.14%,是其管理費率的2.5倍以上。(數據來源:晨星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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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操作嚴重違背了價值投資的長期持有原則,更像是策略失效后的無效掙扎。
公募基金公司普遍存在路徑依賴的問題,各有強項,也因此只能適應特定的市場風格。大成基金的案例,是對此規律的一次經典詮釋。
在2023至2024年的熊市中,那套被證明極為成功的價值投資哲學,為公司贏得了聲譽和規模。這種成功本身,變成了一種沉重的慣性。
它不僅固化了核心基金經理的投資框架,也吸引了大量認同這種防御策略的資金,從而在客觀上限制了公司進行風格切換的靈活性。當市場風格切換時,業績滑坡幾乎成為必然。
不幸的是,A股恰恰是一個長期來看風格切換極為明顯的市場。價值與成長、大盤與小盤,總是在不同周期中交替上演。一種策略的有效性是有期限的,曾經的制勝法寶,在新的市場環境下可能變成發展的桎梏。
如今,科技創新已成為國家投資和發展的重中之重,尤其是在“十五五”規劃的藍圖中,科技是絕對的重頭戲。
這意味著,硬核科技和成長股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可能成為市場的主線。這對于并非以此為強項的大成基金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投資的世界,本質上是一場關于周期的游戲。沒有永遠的贏家,今天的落后者,或許就是下一個周期的領跑者。大成基金從第一到倒數第二的經歷,并非孤例,而是A股周期鐵律下反復上演的劇本。
大A的賽場,依然是一代版本一代神。
數據來源:Choice,時間截止:2025年三季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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