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雙螺旋結構發現者詹姆斯?沃森去世，因種族歧視言論備受爭議

據美國冷泉港實驗室證實， DNA雙螺旋結構共同發現者、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詹姆斯?沃森（James Dewey Watson）于當地時間2025年11月6日逝世，享年97歲。沃森因為DNA的重大發現成為了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科學家之一，然而其職業生涯后期卻因為種族歧視言論陷入巨大爭議。

2004年10月11日，詹姆斯·沃森在柏林

圖片來源：Markus Schreiber/美聯社

劃時代的偉大發現

沃森于1928年4月6日出生于芝加哥，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的家庭“崇尚書籍、鳥類和民主黨”。他的父親是一位觀鳥愛好者，沃森從父親那里繼承了對鳥類學的興趣，以及對于理性或科學尊崇。他在17歲時由書中第一次了解到“基因是生命的本質”，從此便對遺傳學產生了興趣。

當時學界并不清楚：除細菌以外的任何生命形式，其基因是由什么物質構成的。但前往歐洲研究生物化學的沃森，在一次會議上看到了一張X射線圖像，該圖表明DNA可以形成晶體。沃森由此萌發了一種直覺：“我突然對化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如果基因可以結晶，那它們也一定具有一種規則的結構。……似乎有一把通往生命奧秘的鑰匙，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1951年秋天，剛滿23歲、已獲得博士學位的沃森來到了英國劍橋大學。這時他是一個身材高挑清瘦又意氣風發的青年。沃森在此與克里克相遇，沃森的一位傳記作者對此記述到：“這是一見鐘情的邂逅。”

隨后，沃森與克里克共同致力于破解DNA的結構之謎。他們搭建了類似積木的模型來研究分子的結構。沃森回憶道：在1953年的一個星期六早上，他擺弄著他精心剪裁的、代表DNA分子片段的硬紙板碎片時，突然意識到這些碎片可以構成雙螺旋梯子的“橫檔”。當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太美了。” 于是在二人的努力下，DNA雙螺旋結構，二十世紀生物學最偉大的成就之一，終于問世。1962年，沃森與弗朗西斯·克里克和莫里斯·威爾金斯因發現DNA雙螺旋結構，共同獲得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值得一提的是，兩人的同事羅莎琳德·富蘭克林及其研究生雷蒙德·戈斯林的X射線研究為該成果提供了重要協助。但沃森后來卻書中對富蘭克林的貢獻加以貶損。如今，許多人都認為富蘭克林是一位貢獻遭到忽視的杰出女性科學家。

發現DNA結構之后，沃森再也沒能取得如此重大的研究發現。但在隨后的幾十年里，他撰寫了有影響力的教科書和暢銷回憶錄，并協助指導了人類基因組圖譜計劃。另一方面，他也是一個富有作為的導師，指導、培養了大量杰出科學家。同時，他還積極利用自己的聲望和人脈影響科學政策。

發現DNA結構后，聲名鵲起的沃森在加州理工學院又待了兩年，然后于1955年加入哈佛大學任教。科學家Mark Ptashne在一次采訪中回憶說，沃森在1976年離開哈佛大學之前，基本上是一手為哈佛創建了分子生物學項目。1968年，沃森成為冷泉港實驗室主任，隨后擔任該機構各種領導職務長達數十年。他將位于該實驗室打造成一個蜚聲世界的癌癥研究中心，籌集了大量研究經費；冷泉港也成為科研人才培養、匯集的教育中心。

晚年爭議言論

2007年，倫敦《星期日泰晤士報》雜志援引了沃森的言論。他說，他對非洲的前景“天生悲觀”，因為“我們所有的社會政策都基于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們的智力與我們相同——但所有測試都表明并非如此”。他還表示，雖然他希望人人平等，但“那些不得不與黑人員工打交道的人會發現事實并非如此”。 這番種族歧視言論讓他瞬間陷入輿論風波。其實這以不是他第一次發表爭議性言論，早在2000年的一次演講中，沃森就曾暗示性欲與膚色有關。更早之前，他還曾對一家報紙表示，如果發現控制性取向的基因，并且能夠在子宮內檢測到，那么不希望生下同性戀孩子的女性就應該被允許墮胎。

沃森的言論引得國際社會一片嘩然，他不得不公開道歉，但還是被冷泉港實驗室停職，失去了領導職務。一周后，他宣布退休。至此，他與冷泉港近40年的情誼劃下了句號。在2019年初播出的一部電視紀錄片中，沃森被問及他的觀點是否有所改變。他則堅定地表示：“沒有，完全沒有。” 作為回應，冷泉港實驗室進一步撤銷了授予沃森的幾項榮譽稱號，并稱他的言論“缺乏科學依據”、“應受譴責”。

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院長弗朗西斯·柯林斯在2019年表示，沃森“在其職業生涯后期，表現出一種令人遺憾的發表煽動性和冒犯性言論的傾向……他的言論，特別是涉及種族問題時，既大錯特錯，又極具傷害性。我只希望他對社會和人性的看法能夠與他卓越的科學見解相匹配。”

11月7日，沃森之子鄧肯·沃森稱，沃森在短暫患病后于臨終關懷中心去世。該消息隨后得到了冷泉港實驗室的證實。“他從未停止為那些遭受疾病折磨的人們而奮斗，” 鄧肯·沃森在談到父親時說道。

參考文獻：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25/nov/07/james-watson-scientist-dna-de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