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肘老師”徐波是個奇人。
說他奇,首先得從名字說起。我估計現在的新一代網友,真未必知道這個網名背后那段戲劇性的江湖故事。跟當下的網絡不同,十幾年前的互聯網才是真的“群魔亂舞”:各種奇人異士在貼吧、天涯、微博翻江倒海,一個比一個離譜。
在那個時代,有一位以“科學代言人”自居的老師,人稱“肘子”。煮肘老師當時是他的鐵桿擁躉,迷得不行,還真金白銀捐了三百萬安保費,怕他被人打。但奇人之間往往不能長久共存。兩個“奇點”一旦相撞,就是火星撞地球。
果不其然,二位很快翻臉,于是徐波干脆把自己的網名從“煮老師”換成了“煮肘”。字面含義:把“肘子”煮了。恩怨真假難辨,反正吃瓜群眾看得津津有味,徐波從此就用“煮肘”這個名到今天。這樣的人,一旦有錢,風浪就不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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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從網吧困獸到游戲霸主
徐波的人生,堪稱逆襲的教科書式劇本。家庭條件曾經不錯:母親是國企工會主席,父親做生意。15歲以前,他家電視、冰箱、雅達利游戲機配齊。可因為父母婚姻危機和家庭“超生”被舉報,母親精神失常、父親賠光生意,家庭徹底崩盤。15歲那年,他被判給父親,但父親當場說:“我沒錢,也沒精力管你。”于是小小年紀的徐波露宿街頭,陰冷潮濕,被老鼠咬,渾身長滿瘡,每日掛面充饑。
然而,天賦與堅韌讓他成績優異,小升初被推薦參加武漢外國語學校選拔考試,中考成績甚至超過武漢市重點錄取線幾十分,但父親不出學費,他只好輟學。父親還會體罰他,甚至用改錐扎臉,滿臉血。這段經歷造就了他骨子里的仇恨冷酷以及反社會人格。他曾說:“如果手里有一個按鈕,按下去全世界30億人都會死,我會毫不猶豫按下去。”
徐波p逃離家庭陰影的方式是網吧。網吧包三餐,有沙發睡,還能打游戲。憑著對游戲的癡迷,他免費為網易做管理員,后來正式入職。2002年,他參與《大話西游》的反饋和優化工作,一躍成為策劃。2003年,他成為《夢幻西游》唯一初期策劃,深度參與核心玩法設計。上線僅一年,《夢幻西游》在線人數就超過《大話西游2》的三倍。2006年離職,創辦多益網絡,推出《夢想世界》《神武》等游戲,實現財富自由。巔峰時期身價285億。
如果徐波在這里收手,他就是一本勵志書,但奇人不會停在“勵志”這種凡人階段。
02 弱肉強食,唯我獨尊
徐波這種人,你乍一看是有錢后的狂,但深入一點會發現,他的狂是底層逆襲者特有的那種記恨和報復式自信。
他骨子里鄙視知識,甚至把這當成一種理念來宣傳:“我就這學歷,也能發財,那些讀了書還不如我的都是廢物。”
在他那里,知識不是生產力,是一種“被騙去上學的愚蠢”。這種反智,不是普通意義的“讀書無用論”,是金錢戰勝一切之后的那種嘲諷感,你們那些按部就班的人,都是被規訓的失敗者。
他的反建制也一樣,不是為了正義,而是因為他不認任何制度能管住他。你可以理解成一種強烈的“反一切權威”沖動。監管?我不服。社會規則?那是給普通人設計的,不是給我的。
至于他對弱者的態度更直接——鄙視。女性在他眼里是弱者,所以立刻被歸到“可鄙視對象”一欄。他的世界觀里,弱者不是值得幫助的,而是“命該如此、無能者必被淘汰”的證據。
這樣的人,一旦有錢、有名、無所顧忌,就很容易滑向一種“弱肉強食”的狀態,世界是個戰場,而我一天不擊敗誰,我就渾身難受。這就是我給他的畫像:反建制、反同情心,把力量當本能,把優越當美德。
03 生物工程式生育
徐波不是“好色”,他對性甚至沒興趣。他追求的是“生物工程式的生育”,所以當年他當過“科學代言人”的擁躉,很正常。
捐精,找卵,找第三方孕母,流水線一樣地造人。他給每個女人講道理:“多生孩子可以多分社會資源,富豪嫁女兒、優勝劣汰兒子。”這聽著像瘋話,但確實吸引了一批年輕、認知尚未成熟的女孩。
他不是“養孩子”,他是“養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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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互卷,最強那個繼承家產,其余自生自滅。女兒去找金龜婿,把外部財富牽回來。理想狀態下,他要打造一個以“徐氏血統”為核心的微型國家。
如果不是今天的鬧劇,他是想當現實版織田信長的,那個日本戰國時代號稱“第六天魔王”的任性狂野的男子。對了,織田信長真是因為親信大將明智光秀的反叛,自焚于本能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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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誰惹我,我就讓事情變大
煮老師不是嘴上狠,他是真敢跟系統對著干的人。多益網絡那幾年風波不斷,最有名的一樁,就是他公開指控某地公安在處理公司內部舉報時“濫用強制措施”。別的企業對這種事一般是能忍就忍,能和解就和解,畢竟跟地方公安扯上關系,沒有贏家。
但徐波不是一般人,他選擇正面剛。一邊發公開信要求上級徹查,一邊把過程寫得繪聲繪色,什么“特警凌晨上門”“公司高管被帶走”“刑事錯用成了企業競爭工具”等等,全都丟到網上,讓公眾圍觀。多益網絡也跟著表態,說自己被不公正執法,總部差點宣布搬走,還一口氣準備裁掉上千人,姿態擺得很明顯:你要搞我,那我就把這城市翻個底朝天。
大部分企業遇到這種事,只能低頭;徐波是反過來,把事件變成輿論戰,整個過程沒有劇本,沒有顧忌,就是他那套典型的徐波式邏輯,誰敢惹我,我就讓事情變得最大。
奇人做事,從來不按常規走。
05 300個孩子,夢碎與大撒把
如今故事的反轉終于發生了。經濟下行,企業收縮,他的財富不再是當年那座金山了。他的錢,可能不足以養大300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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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波的孩子問題已經完全超出家庭倫理,直接陷入法律和社會爭議的深淵。據徐波前伴侶湯敬(二妞媽)在2025年11月15日的公開聲明,他通過捐精、代孕等方式在全球生育了超過300名子女,組成了一個堪稱“大型實驗式家庭”。
湯敬自己養著其中13個孩子,其中包括她與徐波自然生育的2名女兒,以及通過捐精代孕生育的11個孩子,目前她獨自撫養其中11個,并正爭取二妞等2名女兒的撫養權。而其余近300名子女,則由其他女性通過類似方式生育,徐波以“捐精協議”聲稱規避法律責任,法律上不承認親子關系。徐波在法律上只承認與湯敬自然生育的2名女兒,稱其余孩子系湯敬“獨立決定代孕”,自己沒有撫養義務,還嘗試通過境外公證等手段撇清關系。
但法院并不完全買賬,2024年哈爾濱法院在財產糾紛案中認定,二人存在事實婚姻關系,湯敬用于孩子生活的款項屬于共同生活支出,駁回了徐波索要3億元“借款”的訴求。與此同時,湯敬公開控訴,二妞曾因“想找媽媽”遭徐波囚禁、毆打,13歲至今未受正規教育,孩子們長期處于集體寄養模式,缺乏父母陪伴和關愛,教育和社會化嚴重缺失。
精神疾病遺傳風險、高壓成長環境、虐待指控疊加社會化缺失,使這些孩子的心理和身體健康面臨嚴重威脅。徐波利用“捐精協議”和國內外法律差異規避撫養責任,被批“把人當實驗品、蟲豸飼養”,代孕子女的法律身份和監護權懸置,使整個實驗充滿倫理爭議。
而一旦這些孩子散落民間或集中成長,將帶來潛在社會風險。總的來看,徐波用財富搭建的“300子女帝國”,是法律漏洞、倫理失序和社會隱患交織的產物,孩子們在無愛、競爭性環境中成長,教育剝奪、身心創傷以及未來適應問題將長期懸而未決。
06 一場卡夫卡式的烏托邦生育實驗
如果把徐波的“300子女帝國”放在現實社會里觀察,它就像一場荒誕至極的卡夫卡式實驗,烏托邦的外衣下,潛藏著無數不可控的混亂與痛苦。
孩子們被集中在類似集體寄養的環境里,父親稀少出現,幾乎不知其面目;教育、關愛、社會經驗都被切斷,每個人都是被放逐的個體,只靠內部殘酷競爭篩選“優秀者”。這種優生競賽本身就是對人性的實驗:誰能生存,誰能得到關注,誰就可能成為“繼承者”,其余的則自生自滅。
法律上,徐波的“捐精協議”和代孕操作讓他與絕大多數孩子撇清關系,但倫理上卻無法撇開責任,社會上更難以承受這種隱性風險:
狀態1:如果全被甩給國家,那是納稅人買單,一個孩子一年養育好幾萬,300個就是一場財政事故;
狀態2:如果被民間各種力量吸收,有可能落入拐賣、剝削、灰產業鏈;
狀態3:如果散在各地無人監管,他們會成為社會整體風險,如果長大后知道自己的來源、知道自己被父親當“生育投資品”,那心理陰影不敢想。
整個“實驗”充斥著荒誕感,財富成為培養孩子的唯一工具,而愛、責任、法律和常識被刻意剔除;生育量被無限放大,卻沒有伴隨管理、教育和情感投入。
外人看去,這似乎是一種“烏托邦式構想”,可對于身處其中的孩子們,這更像一場無休止的噩夢。徐波用金錢鋪就的道路,原本是為了實驗優勝劣汰,但當現實經濟下行、財富不再無限,連維持日常撫養都成問題,烏托邦的面具迅速破裂,現實的殘酷暴露無遺。
無論這場實驗最后如何收場,300個孩子的命運都將成為社會無法忽視的長期議題,他們是財富和異化人性下的實驗品,也是法律、倫理與人性交錯的悲劇產物。
煮肘老師將如何收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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