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春天,長江沿線的形勢很緊張,打過長江這一步對整個局勢影響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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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大兵順利過江,事先得把敵人在江中那些重要據點摸清楚。
黑沙洲是這樣一個地方,掌握黑沙洲的布防情況,能讓后頭的部隊在登陸時少走彎路。
這項工作交到偵察排副排長齊進虎手上,齊進虎帶著兩個戰友,宋協議和王林芳,悄悄從北岸上了島,開始了不見天日的偵察生活。
島上白天危險,夜里才有機會靠近敵陣觀察。
齊進虎所在小組白天躲在民房、樹林或者土洞里,夜間出來看敵人動向,記錄哨兵換班時間、機槍掩體朝向、電話線的走法。
島上守軍把資源管得很緊,糧食、燃料和一切外來物品都有嚴格檢查,三人得靠本地幾個愿意幫忙的村民省吃儉用。
日子過得很苦,體力不支、精神緊繃,但情報收集不能停,任何一次小的遺漏都有可能在戰斗時付出大代價。
偵察的成果慢慢積累起來。
齊進虎所在小組沿著地面發現的電話線一段段跟蹤,聽出電話線路大致去了哪兒,判斷出幾處可能是通信和指揮樞紐的地點。
同時,偵察圖紙上還標出了幾個重火力點,以及一條看起來守備不嚴的舊漁道。
舊漁道的位置和守備情況成為關鍵信息,因為那里如果薄弱,就可能成為突破口。
齊進虎所在小組把收集到的情報畫成草圖,打算一有機會就把圖送回去。
可偵察并非一路順風。
敵人發現島上有異常動靜,組織了大規模搜捕,村里到處是敲門檢查的士兵,氣氛陡然緊張。
齊進虎所在小組有好幾次險些被發現,一次緊要關頭的接觸更是把撤退的船趕跑了,三人被困在島上,撤離計劃被迫擱淺。
情勢萬分危險,情報如果交不了,之前的努力就等于白費;三人既要保護情報,又得保住性命。
偶然是戰場上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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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躲避搜捕的一夜,齊進虎所在小組誤入一個牛棚,躺在草堆上休息。
齊進虎在草下摸到了一件硬東西,拉出來看才發現是一個大木盆。
木盆看起來舊,但形狀合適,可以當做簡易的渡水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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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沒有別的選擇的現實,齊進虎所在小組決定修補木盆,把它當作臨時船只試著渡江。
木盆不是專業器材,裂縫需要包扎,漏水得想辦法減緩,劃槳也得自己湊材料制作。
三人用布條、油性物質封住縫隙,用毛竹做槳,盆里墊上干草穩住坐位,然后到村后的池塘里反復練習。
練習并不容易。
木盆漂在水面上一晃一晃的,三個人協同不好的話就翻船。
齊進虎所在小組從短距離練到長距離,學會在浪來時把身體壓低,學會用槳調整方向,學會在突遇波浪時迅速改變節奏。
每一次練習都在積累經驗,也在增加返回的希望。
練習期間要特別注意不讓村里的人看見,以免引起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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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那夜充滿了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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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進虎所在小組等到敵方巡邏空檔,帶著裝有情報的草圖,一步步把木盆抬到江邊,輕輕放到水里,三人各就各位,齊進虎與宋協議負責劃槳,王林芳負責穩定重心并觀察前方。
上了江面后,木盆隨波起伏,劃槳的手被磨破出血,但三人咬著牙往前劃。
要是翻船,情報泡水丟失,三人的生命也會有危險。
靠著夜色與對岸的暗號,木盆終于靠近了北岸,三人成功登陸,把情報安全送交給指揮部。
指揮部收到這份偵察草圖后立刻重視起來。
草圖上標示的重火力點、守備松弱的通道和疑似指揮所的位置,讓編制登陸計劃的參謀們能夠精準調整火力打擊與登陸路線。
炮兵的火力被重新分配,先把那些重要火力點壓制;工兵則按找到的薄弱方向準備登陸器材和突擊隊;登陸部隊在炮火掩護下從偵察指出的薄弱側翼發起登陸。
戰斗展開后,炮火迅速命中目標,通信節點被打斷,守軍指揮失去協調,登陸部隊趁機奪得上風,黑沙洲守軍在短時間內崩潰。
齊進虎所在小組在情報回傳后還參加了先期登陸,為鞏固陣地作出貢獻。
戰斗結束后,軍部對齊進虎、宋協議與王林芳的表現給予肯定,并保存了那口木盆,作為見證那次偵察與回傳的物證。
木盆被清洗、包裹并收進有關機構保存,以便后人看到這件普通物品時,能想起那些在艱苦條件下完成關鍵任務的基層偵察人員。
木盆的意義超越了物件本身,它記錄了一個簡樸而堅韌的故事,提醒人們情報工作往往是在最困難的情況下完成的。
這次偵察行動說明了幾個樸素但重要的道理:一是情報對戰斗影響大,及時而準確的情報能讓大部隊少走彎路;二是基層偵察員在極端條件下的機智和堅韌很關鍵,常常能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最緊要的問題;三是創造力和耐心在野外行動中往往比裝備更重要。
齊進虎所在小組用一口舊木盆完成了本看似不可能的任務,這個事實本身就值得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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