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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一直被認為是一個政治動蕩而戰事連連的朝代,然而這個短暫的王朝卻在多元文化的影響下,達到了藝術的高峰。漢族或非漢族工匠與出資人的密切互動,以及多種藝術樣式的相互融合,創造了嶄新的、多元性的藝術形式。鮮卑貴族與武士,漢族官吏和藝匠,佛教僧侶以及外族商人,樂伎和官方使節都是活躍于當時政治、宗教、文化、商業生活的重要社會組成部分。直到五世紀末,鮮卑貴族依然保持著與當地漢人貴族的通婚的傳統。統治者有效地利用了漢族傳統的農業系統來充實自己的糧倉,從而維持他們的武裝力量。他們也在不斷地吸收著源于不同民族的各種才能,用來鞏固帝國政權,設計宮殿、寺廟、和陵墓,充盈奢侈品的擁有量,或提供宗教方面的指導。從藝術方面來講,北齊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時代,因為正是這個時期當中,繪畫和雕塑藝術有了顯著的發展。與此同時,許多知名的藝術家的名字也被錄入了正史。
北齊時代(550-577 年)屬于北朝時期(420-589 年) 中國北方地區被非漢族的鮮卑人所統治的時代。這些鮮卑人在四世紀晚期通過軍事力量最先建立了北魏政權,之后北魏被分隔為東魏和西魏,而東魏(534-550 年) 被北齊政權所取代。在可以左右東魏皇位的權臣高歡的統治之下,東魏的東都被設立在鄴城,位于今天的河北省南部的臨漳縣。高歡次子高洋于 550 年稱帝后為文宣王,鄴城也成為了北齊的首都。這個朝代由高歡的歷代子孫所統治,卻在577年覆滅于以長安為中心的始于西魏的北周政權(557-5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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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縣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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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鎮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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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堂山附近地圖
響堂山位于北齊都城鄴的附近,并處在鄴城和高家的權利基地晉城(今天的太原山西)之間的交通要道之上。在東魏與北齊時期,作為朝臣和皇室宗親的高家必定經常來往于這條交通要道。
響堂山石窟是一組從石灰石崖體中所開鑿出的佛教石窟群,位于今日河北省南部峰峰礦區和農業區,分為北響堂山和南響堂山。位置偏北的北響堂山擁有皇室資助開鑿的最早和最大的三個石窟,而南響堂山由七個較小的石窟所組成。第三部分為水峪寺,也被稱作“小響堂山”,此處由一座內部擁有石刻造像的北齊石窟所組成。
響堂山石窟是我國北齊王朝現存最大的石窟雕塑藝術寶庫。屬于北朝石窟藝術分期的第三期。在雕刻藝術上,上承北魏和東魏的技藝,下啟隋唐新風,從而創造了具有我國民族風格和時代特點的石窟藝術。那時中國無名的藝術匠師們在掌握了自己祖先繪畫、雕塑、建筑等傳統技藝的基礎上,吸收并融合了印度、犍馱羅佛教雕塑藝術的技法,經過了前兩期的發展而逐漸水乳交融地溶匯于我國傳統的雕塑藝術之中。石窟的形制、造像的形象、面目、服飾、花紋等基本上完成了民族化的過程。
響堂山石窟群擁有豐富的佛像,建筑結構,裝飾細節以及許多的佛教刻經。這些內容不僅代表了當時多民族社會下的各種宗教思想和文化,而且體現了北齊皇室對佛教給予大力支持的成果。石窟的構思與設計和當時高僧的佛法造詣以及當地的民間宗教信仰有著密切的關系。
1936年3月水野、長廣組成搭檔,偕同研究所專屬的照相技師羽館易來到中國。帶著北京碑帖鋪拓工徐立信來到響堂山,對洞窟進行了為期一周的實地測量、測繪和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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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清一生于1905年,考古學家,文學博士。畢業于京都帝國大學文學史系。東方文化學院京都研究所研究員,后來成為京都大學學院研究人文學科教授。專業領域是中國考古學,是日本在海外考古研究的先驅。其主要表現是,云岡石窟,龍門石窟,響堂山石窟的調查和中國佛教的研究。
以下為當時的影像記錄:
【 南響堂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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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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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望向彭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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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寺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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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石窟全圖
南響堂石窟現存七座,造像3500余尊,均始建于北齊。但后代在窟內外補刻和加刻的小龕很多,其中,僅有紀年題記的就有38處。七座窟分布在上、下二層。其規模小于北響堂石窟。其中最大者,即下層一號窟,高4.9米,寬、深均為63米,因內刻有《大方廣佛華嚴經》故亦名華嚴洞。窟內的中心方柱的形制和時代與“大佛洞”、“釋迦洞”相近似。正面龕原為一鋪七身造像,本尊釋迦牟尼坐像高1.56米,雖頭部稍殘,仍不失北齊佛像的神態原貌,是響堂石窟本尊中保存最好的一尊。其背項光上的七尊化佛和飛天等裝飾雕刻得十分精美,可與“大佛洞”的背項光上的雕刻娩美。原左右的六尊弟子、菩薩、脅侍或殘、或失,現存的六尊造像有的是后期的泥塑。中心柱兩側的佛龕和周壁列龕較小,皆為一鋪三身造像亦多殘失,現存者多為近代修補的很粗陋的雕塑。只有一個舍利塔和兩處浮雕較為珍貴。舍利塔刻在窟右壁下部,是一座葬佛骨的印度覆缽式舍利塔,其下雕一小龕,雕刻的匠師們采用了我國傳統的漢魏陰線淺刻的技法。該塔的形制與北魏楊衙之在《洛陽伽蘭記》中對永寧寺塔的描述基本相同“上有金剎…有承露金盤十一重,周匝皆垂金鐸,復合繅四道,引向浮圖四角,上亦有金鐸,大小如石甕子”。在窟南壁正中上部有阿彌陀佛凈土圖故事的大型浮雕,與此相對的中心柱上部還有釋迦說法圖和佛本生故事的浮雕。全窟共造像1228尊。現存洞口外石塊砌的拱券和甬道是明清時加修的。它掩蓋了原洞口上部和兩側雕有生動的盤龍的列柱等雕飾。
南響堂山第一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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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一窟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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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洞口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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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洞口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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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洞口拱門側壁唐草紋飾及龍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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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前房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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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前房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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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前房上部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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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前房方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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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右房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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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右房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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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左房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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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左房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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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右房左側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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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左房左側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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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左壁佛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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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方柱正面寶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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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左壁塔形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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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方柱正面寶壇上雕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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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窟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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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一窟 華嚴經
南響堂山第二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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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二窟平面圖
第二號窟,其形制、大小和時代與第一窟基本相同。因窟內勒刻有《大般若經》部分經文,故此窟亦稱般若洞。經文字體端莊、筆勢遒勁、勒刻精細,保存較好。中心柱正面龕和其他龕則破壞慘重。窟南壁大面積的累累鑿痕處,原來有雕刻極生動的彌陀西方凈土圖和釋迦說法圖大型浮雕,其內容手法與第一窟的兩處浮雕大同小異,但已被盜往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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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洞口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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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洞口左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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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洞口拱門兩側雕刻的唐草紋和龍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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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右房左壁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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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右房右壁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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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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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后壁上雕刻的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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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前壁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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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右壁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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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窟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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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二窟 佛名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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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二窟 文殊般若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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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上部第三窟到第七窟全景
上層的五座窟前面有一大平臺,是明清多次加修而成的。五窟可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即第三號窟,在左邊的最高處,已被盜毀慘重,僅殘留后期補刻的零散小造像61尊,正面三壁大龕造像已蕩然無存。無奈,名其曰:“空洞”;最右邊是第七號窟,保存最好;中間第四、五、六號窟為第二部分都低于第三號窟,洞口在一平面之上,洞口上雕成橫貫三窟的仿木結構窟檐現已坍塌。它們的共同特點是:各洞口全雕有列柱、窟內皆呈方形、皆為三壁三龕式,寶壇上各雕一鋪造像、龕眉之天蓋式帳幕亦相似,內容和雕刻技法亦相同,皆為北齊中后期的作品。隋唐時代補刻的小龕多數是有紀年的造像題記。這部分中第四、六號窟被盜毀相當嚴重,只有第五號窟保存尚好。
南響堂山第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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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三窟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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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窟內部
南響堂山第四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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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四窟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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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窟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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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窟洞口外開皇十三年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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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窟洞口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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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窟右側
南響堂山第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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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五窟平面圖
第五號窟即釋迦洞。為三壁三龕,正面本尊釋迦佛坐于束腰蓮座之上,左為阿彌陀佛,右為彌勒佛坐于趺澀須彌座之上。地面上的十四瓣大蓮花與窟頂之上的十瓣大蓮花互相映照,可惜窟頂蓮周十個飛天頭部全被砸毀。寶壇三面相連,雕刻有十分生動的十神王像:山神、樹神、火神等。窟門外額有雙龍,檐下的兩根八角列柱亦以蹲獅為柱礎,洞口兩側雕有古樸大方的大葉變形纏枝蓮紋以及龕眉天益式帳幕妝飾等,皆與北響堂“釋迦洞”相似,其雕刻技法亦相似,故其時代亦應是相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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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洞口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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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洞洞口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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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洞口兩側的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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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洞口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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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洞內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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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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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前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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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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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窟寶壇
南響堂山第六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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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六窟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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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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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洞口前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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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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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后壁寶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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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洞外開皇四年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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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洞外無紀年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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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洞外隋代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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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窟洞外開皇八年佛龕
南響堂山第七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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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第七窟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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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洞口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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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洞口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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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洞外八角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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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洞口上部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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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洞口拱額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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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洞外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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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洞口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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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前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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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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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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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中央立像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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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左壁寶壇上人面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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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左壁寶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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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右壁寶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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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窟尖拱端鳳頭
南響堂山西方洞及東方摩崖佛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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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響堂山西方洞及東方摩崖佛龕群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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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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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洞口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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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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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內部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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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左壁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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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左壁供養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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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唐代小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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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洞摩崖佛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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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摩崖小佛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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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山小佛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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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山小佛龕群近景
【 北響堂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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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常樂寺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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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寺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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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寺八角九級磚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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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寺八角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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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寺東側殿前經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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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寺大殿右方經幢
北響堂山南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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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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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洞口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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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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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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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左側佛像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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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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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外北齊無字碑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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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外北齊無字碑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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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外北齊無字碑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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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洞外唐邕刻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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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洞外唐邕刻經碑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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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刻經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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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拱門側壁紋飾
北響堂山中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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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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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洞口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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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洞口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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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洞口右方菩薩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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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左方菩薩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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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方柱寶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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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方柱寶壇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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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方柱寶壇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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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河神像
北響堂山北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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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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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內方柱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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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內方柱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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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方柱右面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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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前壁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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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后壁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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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列龕上部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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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左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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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列龕唐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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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柱礎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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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周壁下部供養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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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北窟寶壇神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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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 維摩詰所說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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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 無量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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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南窟 隋 李君巧造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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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響堂山中窟
響堂石窟屬于佛教石窟藝術,我國古代杰出的匠師們在重重壓迫和極其艱難的條件下,以生活為源泉,突破宗教“儀軌”的束縛,用盡心血創造了這些栩栩如生、異常精湛的藝術形象。體現了當時的歷史、當時人們的生活、風貌、服飾、建筑、藝術的一個側面,這樣才能更好地去欣賞和研究這些由高度精深技藝所創造的血肉豐滿性格鮮明的藝術形象。這些生活在當時戰亂時代的藝術匠師和虔誠的佛教徒們有的也是迫切地盼望著有一個實實在在地平安幸福的生活,析求“大慈大悲”的佛和“普渡眾生”的眾菩薩們保祐他們平安,幫助他們擺脫悲慘的生活。他們的真誠寄望當然是空想。且不說工程中千萬傷殘、死亡者,無什么“平安幸福”可言,余生者得到的也不是什么安居樂業,而是更加悲慘的遭遇和苦難的歲月。值得稱道的倒是由于他們這種艱苦的勞動和智慧天才的創造,給中華民族留下了偉大的歷史藝術遺產。
可惜這些藝術珍品在歷史上曾遭到幾次“滅佛”運動的破壞。而從1913年起,響堂山造像和殘件逐漸開始出現在博物館和私人收藏當中。其中許多大型雕像被刊登在 1914 年的伯靈頓雜志 (Burlington Magazine) 當中。這些石灰巖雕像的立體造型,大型規格和精美細部使它們成為許多西方和日本博物館陳列中中國雕刻藝術的代表。這些被盜掘的造像主要是在日偽反動統治時期,帝國主義分子勾結袁世凱之子袁克文和偽武安縣縣長李聘三等人對這些石窟進行了罪惡的明劫暗盜所造。
資料來源:網絡 整理:南山禪,《知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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