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團結報)
轉自:團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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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振博
幾年前,我常在學校旁那家開了十多年的餛飩鋪吃早飯。每逢上學日,我總要拐進店里,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飩,讓暖意驅散剛剛起床的困倦。
不久前的一個周末,我從繁重的課業中暫得閑暇,忽然想起記憶里的“阿婆餛飩店”。循著熟悉的路徑走去,眼前的店面招牌微微泛黃,窗戶上貼著卷了邊的“正在營業”字樣。
輕輕咬開一只飽滿的餛飩,鮮美的滋味在唇齒間綻放。一切如舊,只是阿婆的鬢角又添了幾縷銀絲。我不禁問道:“阿婆,這味道怎么這么多年都不曾變過?”正在包餛飩的阿婆抬起頭,手上的動作卻未停,露出慈祥的笑容:“這味道啊,全在湯里。”
阿婆將包好的餛飩整齊碼放在竹盤上,又拈起一張薄薄的餛飩皮,嫻熟地包入餡料。她緩緩道來:她的公公是臺灣宜蘭人,后來到了福建。公公在世時,每年都要托人從宜蘭帶回紫菜和蝦皮。他常說:“餛飩皮要薄,才能裹住家的味道;湯要濃,才忘不了根在何方。”為了復刻這道湯,阿婆煮壞了數十鍋餛飩,才終于找回記憶中的滋味。
“你看這湯,”阿婆指著鍋里翻滾的高湯,“得用帶筋的肉才鮮。這紫菜是在宜蘭海灘曬制的,連包裝紙都是公公當年用的那種。”如今,阿婆的兒子每年回臺灣探親時,仍會帶回這些家鄉的味道。
這讓我想起街邊商販也曾說起“臺灣的蝦皮更鮮”。原來,這份對味道的執著,早已深植于兩岸同胞的生活之中。
阿婆的眼睛忽然有些朦朧:“其實,我也真想去臺灣看看。”話音里藏著淡淡的鄉愁。
一碗尋常的餛飩,讓我品出了兩岸之間割舍不斷的情緣。碗中的餛飩,皮是大陸的麥,餡是大陸的肉,湯里盛的,是穿越海峽的鄉愁。阿婆手下包捏的,何止是餛飩,更是兩岸之間永遠的牽掛。
這一天,我忽然明白:味道之所以不變,是因為文化的根脈,從未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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