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說到,楊懷玉與楊懷興兄弟在演武場上的一場切磋,不僅展現(xiàn)了他們的絕世武功,更牽動了呼延家兩位千金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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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玉鳳對楊懷興的槍法贊嘆不已,呼延銀萍則被楊懷玉的刀法深深吸引。佘太君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欣喜,對一旁的穆桂英低聲道:
“看來,我天波府很快又要雙喜臨門了。”
天波楊府上一次雙喜臨門是楊大郎掛帥和楊六郎娶妻柴郡主,這一次,老太君說的“天波府又要雙喜臨門”中的雙喜并不包括楊懷興認(rèn)祖歸宗,因為楊懷興認(rèn)祖歸宗已經(jīng)慶祝過了,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式。那么,指的是什么呢?因為后面會有交代,暫不細(xì)說。
再說,與此同時,東海龍宮中,龍王敖廣正與其他四位龍王兄弟商議楊懷玉“霸之?dāng)嗪!币l(fā)的天地異變。
而在汴京城的暗處,西方老祖派出的“影魔”已悄然潛入,正暗中窺視著天波楊府的一舉一動。
當(dāng)兒女情長遇上家國大義,楊懷玉將如何抉擇?西方魔軍的新陰謀又將給大宋帶來怎樣的危機?且看本回:滿月宴,群英齊聚天波府;蓮池變,妖圖現(xiàn),忠魂不泯燈火明!
滿月宴,群英齊聚天波府
話說在楊懷玉、楊懷興哥倆的比試結(jié)束之后,呼延玉鳳與呼延銀萍暫居天波楊府。玉鳳性情颯爽,連日纏著楊懷興討教槍法,二人于校場切磋時槍影如龍,引得府中子弟連連喝彩。
銀萍卻靜若幽蘭,常獨坐蓮池畔撫琴,琴聲婉轉(zhuǎn)間,目光總不經(jīng)意掠過楊懷玉練刀的白衣身影。
次日,正是楊懷恩長子楊士皓的滿月之期。天波府張燈結(jié)彩,喜慶之氣直沖云霄。
原來,佘太君所說的“雙喜”,除了看出呼家雙姝對懷玉、懷興分別動了芳心之外,另一喜便是她這第四代長孫的滿月宴。
辰時剛過,賓客絡(luò)繹而至。
最先到來的是雙天官寇準(zhǔn),雖已須發(fā)皆白,卻精神矍鑠,由他一表人才的兒子寇成攙扶著步入府門。
老太君親自出迎,兩位老人執(zhí)手相視,眼中盡是歲月滄桑。
“懷恩有后,實乃楊家之福。”寇準(zhǔn)聲音洪亮,“老夫記得,當(dāng)年文廣出生時,也是這般熱鬧。”
話音未落,府外傳來一陣豪邁笑聲:“寇天官來得倒早!”但見呼延慶率領(lǐng)呼延登、呼延平、呼延云飛、呼延云靈等呼家將大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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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京虎”呼延云飛一進(jìn)府便四處張望,顯然在尋找那位讓他牽腸掛肚的發(fā)兄弟“玉面虎”楊懷玉。
緊接著,“五虎一豹”中的“都行虎”孟通江、“臥街虎”焦通海、“金毛虎”高英和“賽花豹”花天豹,以及任金童的兒子的兒子任寶鑫,岳勝的后代岳安,以及其他“邊關(guān)二十四將”的子孫們陸續(xù)到來。整個天波府頓時英才云集,仿佛當(dāng)年楊六郎麾下眾將重現(xiàn)人間。
楊懷玉與楊懷興站在佘太君身后迎客,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青衣凜冽,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呼延銀萍與呼延玉鳳坐在女眷席中,目光不時飄向兄弟二人。
“昨日演武場上,懷玉哥哥的刀法真厲害。”呼延銀萍輕聲對身旁的楊秋香道,“可惜,我不會武功,不然,定要讓他教我兩招。”
楊秋香抿嘴一笑:“銀萍妹妹何必自謙?你那一手琴藝,連老太君都贊不絕口呢。要我說啊,你與我三弟,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說著,她故意提高聲調(diào),“有些人只會練刀,沒事也不往蓮池邊(楊秋香所住房間正對蓮池)跑——”
蓮池變,妖圖現(xiàn),群英斗魔影
話音未落,忽見楊排風(fēng)匆匆來報:“老太君,不好了!后園蓮池中的金鱗錦鯉全數(shù)翻白,池水泛黑,似有邪氣侵蝕!”
眾人大驚。
那蓮池乃當(dāng)年穆桂英引活水所建,池底暗藏九宮八卦陣,是護(hù)衛(wèi)天波楊府的要害。
佘太君立即起身:“諸位稍坐,老身去去便來。”
楊懷擎、楊懷玉、楊懷興等兄弟相互對視一眼,緊隨其后。
呼延云飛、高英、花天豹他們連忙跟了過去。
呼延姐妹放心不下,也起身跟上。呼延玉鳳性子急,三步并作兩步擠到楊懷興身側(cè),低聲道:“這蓮池異變來得蹊蹺,莫非是有人暗中作祟?”
楊懷興握緊手中亮銀槍,目光如電掃過后園圍墻:“池底陣法乃我奶奶穆桂英親手布置,尋常妖邪絕難近身。”
眾人趕到蓮池邊,只見原本清澈的池水此刻泛著詭異的墨綠色,上百條金鯉浮在水面,魚鰓處竟?jié)B出絲絲黑血。
楊懷玉俯身拾起一片飄落的柳葉擲入水中,葉片尚未觸到水面便“嗤”地化作青煙。
佘太君龍頭拐重重頓地:“好霸道的妖毒!”
忽然池心假山后傳來“咔嚓”輕響,楊懷玉三尖兩刃刀瞬間出鞘,刀氣將假山劈成兩半。
碎石飛濺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竄出,正是趁楊家擺喜宴暗中潛入的影魔!
那魔物身形飄忽,所過之處草木盡枯。
呼延銀萍驚呼出聲,懷中瑤琴不慎跌落,七根琴弦齊齊崩斷。
“保護(hù)老太君!”楊懷興長槍如龍直取影魔咽喉,槍尖卻在觸及黑影時穿透而過。影魔發(fā)出刺耳尖笑,化作黑霧直撲女眷。
千鈞一發(fā)之際,呼延銀萍抓起斷弦琴擋在佘太君身前,琴身突然迸發(fā)耀目金光——原來她這瑤琴琴內(nèi)竟藏著其師金花圣母當(dāng)年封印的一道“破魔符”!
黑霧撞上金光發(fā)出慘嚎,楊懷玉趁機運起“霸道刀法”心法,雪影刀卷起漫天霜華將影魔逼至墻角。
就在魔物現(xiàn)出實體的剎那,呼延玉鳳甩出腰間紅綾纏住其雙腳,楊懷興的亮銀槍“噗”一下,已貫穿其胸!
影魔炸裂成無數(shù)黑羽,空中回蕩著怪聲的獰笑:“楊門小輩,這才剛剛開始......”
蓮池突然劇烈翻涌,池底八卦陣的玉石接連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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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飛身躍至陣眼,手中令旗連揮七下:“快取朱雀燈來!”
楊金花急忙捧來一盞青銅古燈,燈火觸及池水竟化作火鳳清鳴,將黑氣盡數(shù)焚毀。
待水面恢復(fù)平靜,眾人發(fā)現(xiàn)池底陣紋已被腐蝕出千百道蛛網(wǎng)般的裂痕,那些裂痕詭異地交織成一幅“百妖噬魂圖”。
圖中描繪著各種山精水怪、魑魅魍魎的形態(tài),它們張牙舞爪,齊齊朝向陣眼方向,每個妖物的眼中都跳動著幽綠的妖火。
更令人心驚的是,圖案邊緣用古老的創(chuàng)世文篆刻著一行咒語,咒文輻射之處,正是連池底陣紋裂痕對應(yīng)的方位。
佘太君指尖發(fā)顫地?fù)徇^龍頭拐上的星斗紋路:“這是失傳的‘百妖噬魂陣’,當(dāng)年何一帝君封印蚩溪魔君時,曾有七十二洞妖魔用此陣作亂......”話音未落,池底突然傳來“咕嘟、咕嘟”的異響,那些裂痕里的妖火竟順著水紋蔓延而上,在池面凝結(jié)成密密麻麻的綠色光點。
三頭怪太厲害,楊懷玉“霸道刀法”遇桎梏,呼延銀萍展奇技
呼延云飛的堂弟呼延云靈舉起大錘砸向水面,光點卻如鬼魅般四散避開,轉(zhuǎn)眼聚合成三丈高的人面馬身怪物。
那怪物生著三顆頭顱,正中一顆是青面獠牙的妖魔面孔,左右兩側(cè)竟是楊家將先祖“火山王”楊袞和“黑虎星”轉(zhuǎn)世的楊七郎樣貌!
“太祖爺!七叔公!”楊文舉目眥欲裂,手中方天畫戟嗡嗡震顫。
“莫要上當(dāng)!”佘太君厲聲喝道,“此乃‘鏡花水月幻形術(shù)’,專攻心神破綻!”
話音未落,那“火山王”楊袞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如破鑼:“楊家不肖子孫,竟讓妖邪入府,辱沒我楊家威名!”
“楊七郎”緊接著道:“爾等守不住天波楊府,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幻象字字誅心,楊懷玉額間金紋驟然亮如烈日。他踏前一步,兩刃刀橫在身前,一字一頓道:“何方妖孽,膽敢幻化我先祖形貌!”
“桀桀桀......”正中妖魔頭顱發(fā)出怪笑,“楊懷玉,你可知這‘百妖噬魂陣’的厲害?”它伸出枯爪般的前蹄,指向池底那些幽綠光點,“這百妖之魂,乃是我家主人用百年時間,從七十二洞妖魔中精挑細(xì)選煉化而成。今日借你楊家滿月宴陽氣最盛之時發(fā)動,就是要讓你天波府楊家——”它剛說到這里,另兩顆頭顱也同時張開嘴巴——三個頭顱齊聲嘶吼:“斷!子!絕!孫!”
“放肆!”穆桂英怒叱一聲,朱雀燈中火鳳再次展翅,直撲怪物。
怪物不閃不避,任由火鳳穿體而過,身形只是微微一晃:“沒用的。”它冷笑道,“此陣已與蓮池地脈相連,除非你們能在一炷香內(nèi),同時斬殺百妖之魂,否則......”它故意頓了頓,三顆頭顱的眼中同時閃過詭詐的光芒,“否則這陣中怨氣,便會順著血脈,找到你楊家最年幼的那個孩兒!”
話音未落,內(nèi)宅方向驟然傳來嬰兒凄厲的啼哭,正是今日滿月宴的小主角楊士皓!
“皓兒!”楊懷恩之妻高玉瓊撕心裂肺的驚呼聲從內(nèi)宅傳出。
幾乎同時,從被污染的蓮池內(nèi),突然竄出一道黑氣,竟無視空間阻隔,直撲內(nèi)宅!
“不好!”穆桂英鳳目圓睜,手中令旗化作金光射向黑氣,卻堪堪擦過。
佘太君龍頭拐頓地,地面升起一道土黃色光障,仍慢了半拍。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向文靜的呼延銀萍竟展現(xiàn)出驚人決斷。她不顧琴弦已斷,十指狠狠劃過琴身,以血代弦,竟彈出一道凄厲絕倫的音刃!
“咚——”一聲,音刃后發(fā)先至,于黑氣觸及窗欞前將其擊中,雖未完全擊散,卻使其方向一偏,撞在院中鎮(zhèn)宅石獅上,石獅瞬間腐蝕過半!
“好丫頭!”佘太君贊許之余,心頭更沉。這妖陣竟能無視物理阻隔,直接詛咒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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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敢爾!”呼延玉鳳柳眉倒豎,她性子如火,最見不得這等陰毒手段。不等楊懷興動作,她已搶步上前,梨花槍一抖,紅綾如赤龍出洞,并非攻向三頭怪物,而是直刺蓮池中心那幅“百妖噬魂圖”的陣眼!同時口中大聲喊道:“興哥,攻它左翼,逼它分神!”
楊懷興對這般干脆利落的指揮毫不介意,反而朗笑應(yīng)聲:“好!”亮銀槍如銀河倒瀉,直取怪物左側(cè)“楊袞”頭顱。
他們這一對,一個槍法剛猛霸道,一個戰(zhàn)術(shù)敏銳犀利,配合得天衣無縫。
另一邊,楊懷玉與呼延銀萍則顯得相對沉靜。
楊懷玉自從一刀斬破“幽冥血海”,誅殺魔君扎木合,大破“萬骨噬魂大陣”之后,對自己的本事,信心滿滿。
他寶刀一揮,直接使出了新近突破的“霸道刀法”第七式“霸之?dāng)嗪!保稓馊绾邶埩芽眨迸嗣骜R身三頭怪。
他以為,這一刀下去,那怪物必定魂飛魄散。然而刀光過處,怪物身形竟如水中倒影般扭曲消散,又在三丈外重新凝聚,發(fā)出刺耳尖笑:“楊家刀法不過如此!”
“怎會如此?”楊懷玉愕然。他這招“霸之?dāng)嗪!币延|及混沌法則,刀氣能貫穿東海之眼,此刻竟然奈何不了區(qū)區(qū)一個“妖怪”!
三頭怪狂笑:“你以為我是普通妖怪?我乃妖母烏雅姑大人用‘洪荒逆亂大法’煉就的‘三尸化身’,虛實變幻全憑心意!而且,妖母大人還在我身上下了專門對付你的‘禁制鏡像’,你的‘霸道刀法’越是威力無匹,斬出的刀氣最終還是會反射到你的血脈至親身上!”
說到這里,它伸出枯爪指向蓮池底部的陣紋:“看清楚了,楊懷玉!你那能劈開‘幽冥血海’、一刀斬殺‘血骨魔君’扎木合的‘霸之?dāng)嗪!丝陶谇那姆磁愕哪棠獭⑻棠蹋€有你的親兄弟、堂兄弟,包括內(nèi)宅那個剛剛滿月的嬰兒!雖然速度比你直接斬出慢了不止百倍,但只要真的被你的刀氣擊中,他們還能活嗎?你還敢斬嗎?”
楊懷玉瞳孔驟縮,他運轉(zhuǎn)天眼,額間金紋光芒流轉(zhuǎn),果然看見自己方才斬出的刀氣余波,并未消散,而是化作無數(shù)細(xì)絲,正絲絲縷縷地向太奶奶佘太君、奶奶穆桂英和大哥楊懷柱、堂兄楊懷恩乃至在場每一個楊家血脈之人纏繞而去!更有一道最凌厲的,直指內(nèi)宅方向。
他心中一震,急忙強收刀勢,那凌厲無匹的“霸之?dāng)嗪!本贡凰越^大毅力硬生生逆轉(zhuǎn),反沖之力震得他氣血翻騰,嘴角滲出一絲金血。他手握兩刃寶刀,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空有一身劈山斷海的本事,卻因投鼠忌器,半點也使不出來!
“哈哈哈!束手無策了吧?”怪物中間的頭顱得意嘶吼,“妖母大人早已算定,你楊懷玉武功越高,牽掛越多,在她這‘‘禁制鏡像’中,就越是困獸!今日,我便讓你眼睜睜看著楊家血脈斷絕!”
話音未落,蓮池水面突然劇烈翻涌,數(shù)百道黑氣如毒蛇般竄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整個楊府籠罩其中。
那些黑氣中隱約可見扭曲的人臉,發(fā)出凄厲的哀嚎聲。
楊家七子布星罡
“不好!是‘百妖噬魂陣’的終極形態(tài)!”穆桂英臉色驟變,八荒破陣刀重重頓地,“懷恩,懷擎,快布‘天罡北斗陣’,務(wù)必護(hù)住在場的所有人!”
“是!”楊懷擎、楊懷恩、楊懷亮、楊懷柱、楊懷棟、楊懷方、楊懷英七人一起答道,然后分別腳踏北斗七星方位,七桿長槍(刀)星光迸發(fā),氣勢相連,宛如一體。
這正是楊家威震天下的合擊之術(shù)!
然而,妖氣沖天中,被污染的蓮池里接邊不斷的妖兵妖將沖出。
面對此景,在場的群雄,不由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孟通江熟銅棍砸向地面,怒吼震天。
呼延云飛、高英、花天豹、任寶鑫、岳安等小將亦不需指揮,各占方位,刀光劍影結(jié)成第二道防線,將女眷和內(nèi)宅護(hù)得滴水不漏。
“沒用的,穆元帥。”怪物獰笑道,“這陣法乃妖母大人畢生心血所煉,能克世間一切功法!”
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一直沉默的呼延銀萍突然眼中精光一閃。她十指再次劃過琴身,鮮血染紅了斷弦,卻彈奏出一曲從未有人聽過的詭異音律。
這音律仿佛能穿透靈魂,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眩暈。
“這是……《金花開過百花殺》?”佘太君震驚地看向這個平日溫婉的呼家二小姐,“丫頭,你怎會金花圣母的音波功?”
呼延銀萍沒有回答,她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指尖的音律越來越急促。令人驚訝的是,那些撲向楊家人的黑影竟在這音律中開始扭曲、顫抖!
“不可能!”怪物三顆頭顱同時發(fā)出驚叫,“這是妖母大人的獨門秘術(shù),你怎么可能破解?”
呼延銀萍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依然堅定地彈奏著。她的聲音輕若游絲:“懷玉哥……快……現(xiàn)在出刀,不受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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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懷玉瞬間會意,眼中金光暴漲。他不再顧忌反噬,寶刀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降龍刀法·最終式——斬妖!”
這一次,他的刀氣不再是單純的破壞,而是蘊含著某種玄妙的韻律,與呼延銀萍的琴音完美共鳴。
刀光所過之處,那些黑色絲線紛紛瓦解,蓮池中的陣紋也開始崩裂!
“不——”怪物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三顆頭顱同時爆裂,化作漫天黑霧。
隨著怪物徹底消散,籠罩楊府的黑氣也漸漸散去。然而,眾人還來不及松口氣,就聽見從內(nèi)宅又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大嫂!”聽聲音,好像剛才沖進(jìn)內(nèi)宅不久的楊秋香的聲音。
楊懷玉心頭一緊,身形如電沖向內(nèi)宅。只見高玉瓊癱坐在地,眉心赫然多了一道詭異的黑色蓮花印記,正散發(fā)著淡淡幽光,整個人面色慘白,氣息微弱。楊秋香持劍護(hù)在嫂嫂身前,臉色凝重。
“大嫂!”楊懷玉急步上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佘太君和穆桂英隨后趕到,見狀俱是心頭一沉。
老太君龍頭拐點地,一道土黃色光暈罩向高玉瓊。那黑色蓮花印記被光暈觸及,竟如同活物般微微收縮,幽光更盛,高玉瓊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
“好陰毒的‘幽冥黑蓮咒’!”佘太君臉色鐵青,“此咒已與玉瓊的魂魄相連,若是強行祛除,恐傷其根本。”
話音未落,蓮池方向忽然傳來焦月華急促的琴音示警。眾人趕回后院,但見池水沸騰,那幅“百妖噬魂圖”的殘跡竟在池底重新凝聚,更從中升起一個女子的虛影——縹緲虛幻,卻妖媚入骨,正是“百魂妖母”烏雅姑的化身!
“楊懷玉,”虛影的聲音縹緲陰冷,仿佛自九幽傳來,“本座這‘幽冥黑蓮咒’滋味如何?此咒每日子、午二時發(fā)作,噬魂蝕骨,七七四十九日后,你們楊家這位大媳婦便會成為本座座下最忠誠的‘黑蓮使者’。屆時,她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你們這些至親之人。”
“妖婦!”楊懷玉目眥欲裂,兩刃刀嗡鳴震顫,卻不敢妄動。他方才以天眼觀之,那咒印與高玉瓊魂魄糾纏極深,稍有不慎便會玉石俱焚。
“要解此咒,倒也簡單。”烏雅姑虛影輕笑,指尖點向楊懷玉,“只需你楊懷玉自廢武功,隨本座回西荒,甘為奴仆。本座便保這女子平安,如何?”
“癡心妄想!”穆桂英厲喝,八荒破陣刀已橫在身前,她轉(zhuǎn)頭對楊懷玉道,“懷玉,你別聽她的!”
“不急,你們有的是時間考慮。”烏雅姑虛影漸漸淡去,最后的聲音在空中回蕩,“記住,七七四十九日。本座在西荒,靜候佳音……若想強解此咒,不妨試試。只是這女子若有三長兩短,可怨不得本座……”
虛影徹底消散,蓮池恢復(fù)死寂,只余那黑色蓮花印記在高玉瓊眉心幽幽閃爍,如同懸在楊家眾人心頭的一柄利劍。
國師青龍真人獻(xiàn)策
是夜,天波府正廳燈火通明,氣氛凝重。佘太君端坐主位,穆桂英、楊懷玉、楊懷擎、寇準(zhǔn)、呼延慶等人分坐兩側(cè)。高玉瓊躺在軟榻上,昏睡不醒,眉心的黑蓮印記在燭光下格外刺眼。
“青龍真人到!”門外傳來通傳之聲。
眾人連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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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成之師青龍真人(國師,京師守護(hù)大師),緩步而入。他先看了一眼高玉瓊眉心的黑蓮印記,眉頭緊鎖。
“真人有禮。”佘太君問道,“您博學(xué)多才,這‘幽冥黑蓮咒’,可有破解之法?”
青龍真人沉吟良久,緩緩道:“此咒歹毒異常,乃烏雅姑以本命妖元混合幽冥穢氣所煉,中咒者魂魄被黑蓮根須纏繞,逐漸侵蝕。要解此咒,需三物。”
“哪三物?”楊懷玉急問。
“其一,需‘五葉一枝草’,此草生于昆侖之巔,受天地靈氣滋養(yǎng),有固魂定魄之效。然此草百年一現(xiàn),蹤跡難尋。”
“其二,需‘海中金太陽’,此乃至陽至剛之火,可焚盡幽冥穢氣。然此火非凡火,乃上古金烏精魄所化,存于東海深處‘太陽神宮’遺址之中,有上古禁制守護(hù),兇險異常。”
“其三,也是最為關(guān)鍵之‘物’,”真人看向呼延銀萍,“需精通音律,且魂魄至純至凈之人,以‘太荒八音’護(hù)住中咒者心神,在焚燒黑蓮時,引導(dǎo)其魂不離體。銀萍小友乃是金花圣母弟子,雖沒學(xué)過武藝,但在音律一道,卻頗有成就,一定練過‘太荒八音’曲,然要施展此法,還需將此曲修至‘梵音入微,心外無物’之境,且施展此術(shù)者,需以自身精魂為引,兇險萬分。”
眾人聞言,心頭發(fā)沉。這三樣,無論哪一樣都堪稱艱難險阻。
“我去取‘五葉一枝草’!”楊懷恩毅然起身,神色堅毅,“為了我的愛妻,昆侖雖遠(yuǎn),我定尋來!”
“我與堂哥同去!”楊懷柱、楊懷天等人齊聲應(yīng)和。
“此行艱險,我也與你們一同前去。”楊懷擎拍案而起,青銅甲葉錚錚作響。他轉(zhuǎn)頭望向青龍真人:“敢問真人,這三件事可需同時進(jìn)行?”
青龍真人捋須頷首:“‘五葉一枝草’需在月圓之夜采摘,‘海中金太陽’須待潮汐大汛之日方能現(xiàn)世,而‘太荒八音’更需配合天時。算來……距下次三象交匯,僅有二十八日。”
“到東海取‘海中金太陽’的任務(wù),交給我!”楊懷玉沉聲道,“我曾到東海之濱參悟‘水之大道’,有幸得到龍王敖廣的垂青,不僅身懷定海神珠,還與龍王之女“小龍女”敖靈兒有舊,由我去,一定能事半功倍。”
“那護(hù)持玉瓊姐姐心神之事,便交給銀萍吧。”呼延銀萍輕聲卻堅定地道。她看向楊懷玉,目光清澈,“銀萍定當(dāng)竭盡全力!”
“不行!”呼延慶斷然反對,“銀萍你體質(zhì)本弱,此術(shù)兇險,若有不測……”
“爹爹,”呼延銀萍跪倒在呼延慶面前,淚光瑩然,“楊家滿門忠烈,楊門女將個個巾幗不讓須眉,個個都是大宋的國之棟梁——如今玉瓊姐姐有難,銀萍豈能袖手旁觀?女兒與秋香姐姐情同手足,與懷玉哥哥……情投……楊家之事,便是女兒之事。況且,此間唯有女兒粗通《太荒八音》,女兒不去,誰去?女兒自幼體弱,幸得恩師金花圣母傳授音律之術(shù),強健心魄。今日,正是此術(shù)用武之時。求爹爹成全!”
一席話,說得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呼延慶長嘆一聲,扶起女兒,眼中含淚:“罷了,罷了。我呼延家的女兒,也當(dāng)有這份擔(dān)當(dāng)。只是……千萬要保重。”
“銀萍妹妹……”楊懷玉看著她呼延銀萍蒼白卻堅定的臉龐,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感,有感激,有擔(dān)憂,更有深深的心疼與悸動。他想說些什么,卻覺喉頭哽咽。
“懷玉哥哥,”呼延銀萍對他微微一笑,笑容純凈如蓮,“你……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
另一邊,呼延玉鳳一拍楊懷興的肩膀:“興哥,昆侖路遠(yuǎn),我陪你……陪你們?nèi)ィ《鄠€人多份照應(yīng)!”
楊懷興撓頭笑道:“那敢情好!就怕你爹爹不給你去。”
“誰說的?我爹爹叫呼延明,他開明得很。”呼延玉鳳柳眉一挑,腰間銀鈴隨她轉(zhuǎn)身的動作清脆作響,“當(dāng)年他能允我隨秋香姐姐一道跟穆元帥習(xí)武,今日怎會攔我救人性命?”說著突然壓低聲音湊近楊懷興耳畔:“大不了,咱們學(xué)你大哥當(dāng)年——”
話音未落,窗外忽傳來渾厚的聲音:“小鳳,你當(dāng)?shù)摹Ю锒菙[設(shè)不成?”只見一位身著褐色短打的中年男子踏月而來,手中還提著兩壇未開封的梨花白。呼延明將酒壇往石桌上一擱,目光掃過滿屋年輕人,最后在“金槍將”楊懷擎的身上停住了:“當(dāng)年你夜盜令箭下南唐,沒想到,今日鳳兒又要在我眼皮底下上演你這一出?”
眾人正待解釋,卻見呼延明突然拍開酒封,醇厚酒香瞬間盈滿廳堂。
“你們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我是特意送酒來給他們壯行的!”他取出個鎏金酒壺放在女兒面前,“這壺‘春風(fēng)醉’是你娘留下的,最能溫養(yǎng)經(jīng)脈,你喝一碗,必能馬到成功!”說著,他眼光看向侄女呼延銀萍,“還有你,既要施展《太荒八音》,還要將此曲練至心外無物之境,那每日酉時飲兩杯,定有幫助。”他又解下腰間玉佩遞給楊懷興,“這龍佩乃昆侖劍仙牙太白在我下山的時候送給我的,你持此物前去,說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哦。”
楊懷興謝過呼延明后,問道:“那叔叔你是不反對咯?”
“反對什么?女大不由父,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救的還是你們老楊家的人。”呼延明豪邁地灌了口酒,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楊家世代忠烈,誰不尊敬?如今有難,我呼延家豈能坐視不理?只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神色突然嚴(yán)肅,“此行兇險,你們須得小心行事,切記,切記!”
“是,爹爹!”呼延玉鳳一改往日性情,鄭重地應(yīng)道。
楊懷興也道:“放心吧,叔叔,有玉鳳姑娘同行,定能逢兇化吉!”
兵分三路,暗流涌動
計劃既定,眾人雷厲風(fēng)行。
第一路,以楊懷擎為首,楊懷柱、楊懷天、呼延玉鳳、孟通江、高英等人,攜帶佘太君手書與寇準(zhǔn)印信,前往昆侖山尋訪“五葉一枝草”。臨行前,佘太君將楊家秘傳的“萬里尋蹤香”交予楊懷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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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路,楊懷玉孤身前往東海。他身懷定海神珠,又有東海龍王贈予的“避水訣”,獨自行動反而更為方便。
臨行前夜,呼延銀萍將一截系著紅繩的焦尾琴弦,輕輕系在他的手腕上:“懷玉哥哥,此弦經(jīng)我以《太荒八音》溫養(yǎng)多年,或可助你在險地守持心神。一路小心。”
楊懷玉凝視著她,鄭重道:“放心,等我回來。”
第三路,呼延銀萍、焦月華兩人留在天波府,日夜以琴音溫養(yǎng)高玉瓊的心神,延緩黑蓮咒的發(fā)作,同時精研《太荒八音》,為最后施術(shù)做準(zhǔn)備。佘太君、穆桂英坐鎮(zhèn)府中,調(diào)集楊家一切資源,并聯(lián)絡(luò)各方正道,打探烏雅姑與西方老祖的動向。
情愫暗生
楊懷玉出發(fā)前,特意來到呼延銀萍的琴房。只見少女正在撫琴練習(xí),額角沁出細(xì)密汗珠,顯然極為耗費心神。
“銀萍姑娘。”楊懷玉輕聲喚道。
呼延銀萍抬頭,見是楊懷玉,微微一笑:“懷玉哥哥,天亮便要啟程了?”
楊懷玉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枚溫潤的玉佩:“這是我自小佩戴的護(hù)身玉,這是我?guī)煾竿醢嚼献尜浳业模闶┬g(shù)時戴著它,或可護(hù)你一二。”
呼延銀萍接過玉佩,臉上泛起淡淡紅暈:“多謝懷玉哥哥。東海兇險,你也要多加小心。”
兩人相視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
與此同時,楊懷興正在庭院中擦拭銀槍,呼延玉鳳大步走來,遞上一個酒囊:“興哥,這是我娘親自釀制的‘梨花白’,夜晚寒冷,喝一口,暖和暖和。”
楊懷興朗笑接過:“玉鳳姑娘有心了!待我們從昆侖回來,再與你切磋三百回合!”
“三百回合就三百回合,誰怕誰?”呼延玉鳳眉毛一挑,笑道。
風(fēng)雨欲來
再說楊懷玉等人出發(fā)后不久,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傳來:西部邊境,西林魔軍在“千面天王”銀環(huán)龍與“百魂妖母”烏雅姑的指揮下,再度蠢蠢欲動,兵鋒再指飛云關(guān)。而朝中,以龐太師為首的一派,竟以“邊境小釁,不宜大動干戈”為由,阻撓發(fā)兵救援,反而暗指楊家“結(jié)交妖人(指青娥、焦月華等仙圣女弟子),府藏邪祟(指蓮池之事),恐有不臣之心”。
天波府,一時間內(nèi)憂外患,風(fēng)雨飄搖。
佘太君手持邊關(guān)急報與朝中暗線傳來的密信,在燭光下久久沉默。穆桂英侍立一旁,眉宇間殺氣隱現(xiàn)。
“桂英,”良久,佘太君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毅,“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西方老祖這是要逼我楊家分身乏術(shù),進(jìn)退失據(jù)。邊關(guān)不能不救,玉瓊不能不救,玉兒他們的后援也不能斷。”
“老太君,您的意思是?”
“明日,老身親自上朝,痛陳利害,請旨出征。”佘太君眼中精光一閃,“府中之事,交予你與金花、排風(fēng)。銀萍那丫頭,務(wù)必護(hù)她周全。至于朝中那些魑魅魍魎……”老太君冷笑一聲,“真當(dāng)老身這龍頭拐,打不得奸臣么?”
穆桂英單膝跪地:“兒媳遵命!定與天波府共存亡!”
夜色深沉,一間廂房內(nèi),焦月華撫琴稍歇。呼延銀萍看著昏睡不醒的高玉瓊,指尖拂過那朵幽黑的蓮花,眼中滿是憐惜與決絕。她抬頭望向窗外的西方,那里是昆侖與東海的方向,也是西荒魔域的方向。
“懷玉哥哥,玉鳳姐姐……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她低聲祈禱,隨即收斂心神,繼續(xù)沉浸在《太荒八音》的玄妙境界中。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擔(dān)子,絲毫不比奔赴險地的他們輕。
而在遙遠(yuǎn)的西荒,那座白骨與怨魂構(gòu)筑的宮殿深處,烏雅姑的本體把玩著一面由怪鳥骨架磨成的鏡子,鏡中正映出天波府眾人愁云慘淡、兵分三路的景象。她妖媚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著身旁一團(tuán)翻滾的血霧道:
“老祖,魚兒已分頭入網(wǎng)。昆侖險峻,東海深邃,皆是九死一生之地。那天波府的老太婆若敢離京,朝中我們的人便可趁機發(fā)難。楊懷玉……呵呵,待他取得‘海中金太陽’歸來,便會發(fā)現(xiàn),等待他的,是更深的絕望。屆時,他要么臣服,要么,便眼睜睜看著楊家徹底覆滅……”
血霧中,傳來西方老祖低沉而滿意的笑聲:“做得好。待本座神功大成,徹底吞噬‘五方一元’其余四位的本源,這方天地,便是我們的了。楊家……不過是開胃小菜。”
鏡中,天波府的燈火,在無邊的黑暗中,顯得如此微弱,卻又如此頑強地亮著。
欲知楊懷玉東海之行是否順利,他與小龍女敖靈兒再相逢的情景是怎么樣的?楊懷擎昆侖之路能否尋得仙草,佘太君朝堂請戰(zhàn)又起何等波瀾?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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