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光丨此刻正值中午十一點

此刻正值中午十一點，我因昨晚失眠，早起眼花得厲害，腦袋也暈沉沉的，在簡單吃過早飯不見好轉后，又躺回了床上。

閱讀一篇《父親的高考》做引子，希望能盡快回到睡眠里。

在朦朧的狀態下我努力凝神閱讀，講的是一家四口擠在6平米亭子間里的父親，瞧見同事不斷考進大學后，邊工作邊學習備戰高考的經歷。作為下面還有兩個妹妹的家里頂梁柱，為分擔母親的生活壓力，他把高考夢釋放在“工作滿五年，可以帶薪上大學”的政策里，可在臨考前夕，政策取消改為職場助學金。父親在放棄復習的半個月空閑時間里，不甘心地想要為幾個月的復習要一個檢驗結果，于是重拾復習。

高考最后一天的早晨，因疲倦睡過頭，醒來離開考只差半小時，而坐車到考場最快也要四十五分鐘。“與時間賽跑”，父親靠著唯一信念穿過一條條街巷。沒有他想象中的人多車輛延誤，在周一的半路他居然趕上一輛公車，反倒提前5分鐘到達考場。為平復心情他沒有急著進去，駐足在黑板前。

從打算跑步到考場，從不是周日而是周一班車人少準點，從趕上進場時間起，命運不經意轉了個彎，垂青起堅持的人兒。

政治考試的最后一道大題，竟是黑板上的內容。最終他以超出復旦大學錄取分數線41分的成績實現了大學夢。

一篇文章看下來，我更加疲憊，但大腦卻安靜了，不斷有鳥鳴，案板剁菜的聲音傳來，慢慢地各種飯香襲來，似乎有土豆，仔細嗅著，應該是燉土豆，想象著爛熟的土豆塊，黃燦燦細膩的質地，綿柔入味的口感，應該是春天的新土豆，帶著年輕的鮮潤，閃亮著充滿誘惑。

我還聽到大喇叭機械的音量，少了平時的聒噪，平淡幾許。

不斷襲來的倦意，打著深深的哈欠，我不自主地扭動著腰身想舒服些，像一條被海浪拍到岸上奄奄一息，垂死掙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魚，一切真實都變得有著天涯海角般的距離。

一切繁雜都與我無關。只要眼睛一閉，我就能飛天到一個空明的世界吧。可是嘈雜聲不斷入耳，我像被揪住了一只耳朵，在不得已不受控的狀態里，混沌地想起想起一首歌:

我的腳步想要去流浪，

我的心卻想靠航。

我的影子想要去飛翔，

我的人還在地上。

我的笑容想要去偽裝，

我的淚卻想投降。

我的眼光想要去躲藏，

我的嘴還在逞強。

我這樣的男人，

沒有你想象中堅強，

我這樣的男人，

在人世間飄蕩。

如果你寬容的胸膛，

是我停泊的海港，

讓我在夢和現實之間，

找到依靠的地方。”

我這樣的女人，沒有想象中堅強。

鄭智化是不是就在我此刻的狀態里寫下的這首歌呢。也說不定。

漸漸的，外面安靜了，我真的想睡了。

文字丨張弘

圖片丨張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