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結束后,731部隊成員藏匿在何處呢?他們如何隱匿蹤跡,如何逃脫審判,哪些人成為日本社會精英?本文基于文獻資料和多國解密檔案,還原歷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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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5日,當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位于哈爾濱平房區的731部隊總部正在上演瘋狂一幕:總指揮官石井四郎下面燒毀最后一批實驗記錄,槍殺剩余的“馬路大”(活體實驗材料),甚至用炸藥炸毀了人體實驗設施。
當時,731部隊把焚尸爐燒了三天三夜,實驗室裝著細菌菌株的試管統統往松花江里倒,連炸碎的實驗室鋼筋都要埋進土里,就是要毀掉一切痕跡……
但是比毀滅證據的行為,更令人震驚,就是這一支犯下人類歷史上最殘酷戰爭罪行的731部隊成員,竟然有超過90%逃脫了戰爭的審判。被美國國務院檔案鐵證如山的歷史真相證明——731部隊的高層戰犯們,與美國進行了黑暗的交易,把用中國人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細菌武器實驗研究資料遞給美國,幫助美國研發細菌生化武器,借此“買”來了逍遙法外的人生。
現在,本文筆者就為你講述731部隊的戰犯,這些未被審判的惡魔在戰后的逍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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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隱匿和逃脫
本部成員逃脫
1945年8月,伴隨著蘇聯紅軍出兵東北,日軍大本營向731部隊下達撤退解散的命令,要求所有成員在證物銷毀之后,拿了足以和美國和蘇聯談條件的細菌武器研究資料,盡快返回日本本土。
于是,731部隊的逃亡人員分成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就是由石井四郎直接率領的1300名本部成員,大多數是731部隊的高層領導,第一時間乘坐火車迅速逃脫了蘇聯紅軍的追捕,然后在港口乘船回國。
在逃亡火車上,石井四郎對隨行的731成員宣布了三條紀律:不準透露自己在731部隊服役的歷史,不準在政府部門任職,隊員之間禁止互相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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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條紀律,成了這些戰犯后來隱匿的“護身符”。他們都嚴格遵守長官石井四郎的命令,家人親屬也不知道他們曾經從事過反人類的實驗,更不清楚在戰爭中犯下的罪惡事情。
未撤退被俘成員逃脫
第二部分,就是那些沒來得及跟隨石井四郎等高官撤退的731部隊成員,被蘇聯紅軍追上且俘虜,混在60萬的關東軍俘虜群之中,蘇軍沒有做任何仔細地辨別,僅僅對其中大約100人審訊,大約30人做了軍事審判,最終定罪僅12人,大部分也逃脫了法律的懲罰。
滯留中國成員逃脫
第三部分,最后剩下1000名731部隊的逃亡者,沒被蘇聯紅軍俘虜,也沒能及時回國,于是就滯留在中國。一些是混入戰后滯留中國的日本人中,后來被日本官方陸續被遣返回國。回到日本之后,這些731部隊成員也隱瞞自己過去經歷,堂而皇之開始嶄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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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依然有52個來不及跟上撤離隊伍的成員,依然被落在了中國,其中有38人,靠著見不得人的手段隱藏在中國民間生活。這些731部隊沒撤離的成員,大多數都是懂得醫術或者易容術,在日本戰敗前就偷偷換了便裝,把蓋著“關東軍防疫給水部”的證件燒了,然后換成偽滿洲國時期的普通職員身份證。
當時東北淪陷區剛解放,到處都是流離的難民、偽滿職員、潰散的偽軍,再加上這些731部隊成員在中國東北生活多年,也練就一口流利的東北話,混在東北平民中是很難辨別。而且,這些滯留的731成員也特別精明,特別會藏,專門挑選偏遠的村鎮去住,跟著當地村民種地、模仿當地口音,過著普通中國村民生活。有的731成員也娶了當地寡居的婦女,改了中國名字,更令人難以辨認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不過,這些留在中國民間的731部隊成員,也多多少少露出一點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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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黑龍江有一個叫“王福生”的貨郎,市場監管人員發現他挑的貨擔里,總藏著一小瓶奇怪的藥水,后來公安局逮捕審訊他,才知道他原本是731部隊的消毒兵,拿小藥水是用來銷毀自己接觸過的細菌痕跡,可以看到他是做賊心虛。
“王福生”的藥水暴露了消毒兵身份,一些731部隊成員因多年的“職業習慣”,在裝看病的郎中時露了馬腳……
如一個叫佐藤的731部隊的軍醫,憑著自己在部隊學到醫學知識,在吉林一個小屯子裝成四處游方治病的郎中,也就是傳統中醫,專門給人治療頭疼腦熱時。但他看病的時候,眼睛都習慣性瞟著村民家的水井。由于他的來歷不明,被當地人發現并舉報,經過公安部門逮捕審訊,才知道他原本在731部隊是專門投放霍亂菌的軍醫,職業習慣使他形成盯住水源的毛病,深怕有人在自己喝的井水和水源里下毒,就是這些蛛絲馬跡暴露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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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1947年,遼寧一個村子村民們突然身上有奇怪的疹子,村醫查不出緣由。但是,剛好有個“外來戶”張老頭湊過來看病情,一張嘴就說出“像斑疹傷寒初期”。
當時,村支書聽了很驚訝,這病在當地罕見,一個普通老頭怎么能知道的?于是,村支書起了疑,立即報給了公安,經過肖像一查才發現,這“張老頭”原是731部隊負責培養立克次體(一類致病性微生物,可引發斑疹傷寒、恙蟲病等傳染病,731 部隊曾大量培養用于細菌戰實驗)的研究員。
可是,這個張老頭在公安找上門之前,早就連夜逃之夭夭了,往后幾十年再也沒蹤跡,藏著太好了!
這些在中國民間731部隊的成員,雖然隱藏著,卻不想重新做人。因為他們也暗中執行731部隊首腦石井四郎的命令,藏好細菌武器研究資料,然后把研究資料設法送回本土,為大日本帝國科研發展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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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731部隊隱匿的技術員,把當年人體實驗的數據寫在草紙背面,藏在房梁縫里,然后暗中聯系留在東北的日本僑民,想通過他們把情報信息傳遞出去。可惜,那時候在東北的日本僑民在嚴密監控下,也是自身難保,沒幾人敢接手。
雖然建國之后,在三反五反和清查戰犯過程中,也查出一些731部隊成員,但大多數也是漏網之魚。剩下藏匿在中國民間的731部隊成員,或許老死在中國某個角落,去世之前都沒對兒孫說自己當年干的事情。
可以看到,滯留中國的 731 成員,即便換上中國名字、學說東北話,外表與中國人一樣,卻終究因“職業習慣”露出馬腳,依然有漏網之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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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共謀者:美國庇護下的技術轉移
晚年的731部隊隊長——石井四郎
在了解了731部隊普通成員在中國民間隱匿之路后,最令人憤怒,那就是回到日本的731高層過著“逍遙人生”,如逃脫了審判,靠著積累的血腥研究成果,在戰后日本政界、學界、企業界過著呼風喚雨的生活。
如原731部隊的最高長官——石井四郎回到日本之后,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先是在家鄉“詐死”,謊稱在中國去世了,制作了刻有“石井四郎之墓”的空棺材,實際上他化名"石井清",潛伏在千葉縣老家。
石井四郎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這一切都被美國情報部門識破了,沒多久石井四郎也被美國情報人員發現并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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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日軍侵華時候,美軍就知道731部隊存在,以及細菌武器研究對提高美國軍事技術的價值。日本戰敗后,美軍也怕這些有價值的細菌武器研究成果落入蘇聯之手,使得蘇聯占據細菌武器研究技術的領先優勢。
于是,美軍打算先下手為強,先派出桑德斯和湯普森兩個調查團前往日本,追查 731 高層下落,并秘密拘捕了石井四郎。
石井四郎和副手北野政次、內藤良一等731高層領導,看到唯獨與美國合作才是生的希望。于是,就與美軍達成了“鐮倉協議”,就是把石井四郎等人把731部隊細菌武器研究資料和實戰資料都交出,幫助美國研究生化武器,提升軍事水平,但條件就是不追求石井四郎和同僚們的戰爭罪行。
1947 年美國國務院正式發出指示,不追究石井及其同伙的戰爭犯罪責任。這樣,沾滿中國人鮮血的731部隊高層領導們都獲得了美國的“免死金牌”,逃脫了東京法庭的正義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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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石井四郎以“Q先生”為代號,在美軍監視下多次前往日本神奈川縣座間的美軍基地,指導美軍的生物武器研發。
1952年,石井四郎在家鄉日本千葉縣開設“石井診所”,專治皮膚病。1955年,他擔任日本血液銀行顧問(現日本紅十字血液中心前身)。
根據俄羅斯對外情報局1999年解密的檔案顯示,石井1956年仍與美軍保持聯系,每月接受德特里克基地600美元顧問費(按當時匯率約合日本大學教授年薪),1957年他向美軍提供其在中國東北的鼠疫菌野外實驗數據
雖然石井四郎在1959年10月9日因喉癌去世,享年67歲,但死亡疑云,存在諸多疑點:如死亡診斷書由前731部隊軍醫內藤良一簽署,葬禮禁止媒體采訪,墓志銘僅刻“石井家之墓”,2014年發現的美國中情局文件顯示,石井去世前兩周曾有美軍軍醫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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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政次
現在,看看731部隊第二任部隊長:北野政次,東京帝國大學醫學博士,活體解剖專家。在戰后,1951年任東京大學傳染病研究所顧問,1954年加入綠十字公司(現在日本最大的血制品企業),為牟取暴利,專門出售帶有艾滋病毒的血液制品,導致日本國內至少有1800名血友病人感染上艾滋病毒。
上世紀90年代以來,該公司藥物致害丑聞不斷。這些病人,成了他戰后“牟利”的又一批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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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藤良一
731部隊的骨干成員—內藤良一(1906年12月26日 - 1982年7月7日),原本是731部隊的軍醫大佐,乃是石井四郎的忠實追隨者,曾擔任陸軍軍醫學校防疫研究室主任。
戰后,內藤良一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觸動,卻成為“協助”美軍調查日軍細菌戰的人員。之后朝鮮戰爭的爆發,內藤良一組建“綠十字會社”(血液銀行,日本最大血制品企業),專門為美國的朝鮮戰爭服務。之后,內藤良一的“綠十字會社”也招募了不少731成員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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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村壽人
吉村壽人,曾是731部隊凍傷實驗班的班長,戰后卻成為京都大學擔任教授。當日本記者近藤昭二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找到他詢問時,他先是奪路而逃,后又極力否認自己在731部隊的過往,口口聲稱自己醫學研究是為了醫學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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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澤十三夫
原731部隊的柄澤十三夫:任東京某制藥公司研究所長,1960年自殺前銷毀全部研究筆記。根據統計,石井培養的20余名731部隊軍醫,戰后分布在:京都大學醫學部(6人)、武田制藥等企業(9人)、日本國立預防衛生研究所(現國立感染癥研究所,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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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澤十三夫
田宮猛雄
又如原東京大學醫學部教授田宮猛雄,戰前即為東京大學醫學部教授,也在731部隊當過軍醫。日本戰敗后,1945 年回國后立即被任命為東京大學醫學部部長,1948 年當上了日本醫學會會長,后成為日本醫師會的會長。
田宮猛雄一直刻意隱瞞在731 部隊中的經歷,反而利用其在戰時的 “研究”身份,在戰后的日本醫學界平步青云,這乃是對醫學倫理和人類道德的極大諷刺。
長友浪男
長友浪男原本是 731 部隊霍亂班頭目,1946年回國之后,1948年在日本厚生省任職精神衛生局公共衛生課課長,于 1962 年起在北海道任職,最高官至副知事。
之后,長友浪男居然重操舊業,在北海道任職之后,強制推行絕育手術,導致北海道當地原住民——阿伊努人,將近 2600 名婦女被實施了強制絕育手術,被日本歷史研究人員評價為戰后日本強制絕育手術的 “總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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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長友浪男去世之后,北海道阿伊努人 “美麗大地” 協會控告長友浪男,認為他實施了種族滅絕政策。這一事件揭示了 731 戰犯在戰后不僅逃脫了對其戰爭罪行的審判,也利用政治權力,在日本國內對弱勢群體繼續實施著類似戰時的殘酷政策。
醫學界的黑色遺產:731成員對日本醫藥產業的影響
還有一些731骨干人員以“軍醫”身份加入了美軍,幫助美國研制細菌生物武器。根據日本NHK2002年紀錄片《731部隊的真相》 :至少80%核心成員進入政界、學界、企業,無一人公開懺悔。
總之,這些人大多數憑借自己的醫學知識和731的研究經驗,在戰后日本發揮重要作用,整個日本戰后的生物醫藥化學科學的起飛,都源于他們。
因此,當731部隊的戰犯內藤良一,在1982年以“杰出企業家”身份登上《日本經濟新聞》頭版時,一些人感嘆犯下滔天罪行的731 戰犯,在戰后以“杰出企業家”“大學教授”身份光鮮度日,那些被活體解剖的中國人受害者,連一塊墓碑都沒有,這乃是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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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雖然731部隊的罪行曾被掩蓋多年,但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當1981年,美國記者約翰·W·鮑威爾在《原子能科學家公報》旬刊上發表論文《歷史上被隱瞞的一章》,揭開了731部隊的黑暗真相,讓這一隱藏多年的罪惡大白于天下。此后,世界各國學者專家不斷挖掘,731部隊的種種罪證才能曝光于天下。
我們回顧731部隊戰犯的戰后人生,不是為了繼續延續仇恨,卻是為了銘記歷史,自立自強,避免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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