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0年春天,西湖邊的花神廟里出了一樁奇聞,原本心情不錯的乾隆皇帝突然就炸毛了。
這年他第五次下江南,正美滋滋地在西湖邊溜達,順腳進了個不起眼的小廟。
誰知道這一進不要緊,抬頭一看供臺上的泥像,乾隆的臉瞬間就黑成了鍋底。
那像塑得花里胡哨,旁邊居然還要幾尊小老婆的像陪著,正享受著人間香火。
太監剛想湊上去解釋,乾隆直接吼了一嗓子,讓人立馬把這像砸個稀爛,還得一把火燒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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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距離塑像的主人去世已經整整42年了,一個死了快半個世紀的老臣,竟然能讓見慣大風大浪的乾隆如此破防,這事兒再當時可是傳瘋了。
這尊泥像的主人就是李衛,在電視劇里他是個人見人愛的機靈鬼,但再真實歷史上,這哥們可是個能把大清律例按在地上摩擦的狠角色。
說起李衛,他在清朝官場簡直就是個“Bug”級別的存在。
他家里有礦,確實有錢,直接花銀子捐了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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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種“人民幣玩家”進場,通常都是被那幫正途出身的學霸們鄙視到死的,混幾年就該卷鋪蓋回家。
可李衛偏偏是個異類,他身上那是半點讀書人的迂腐氣都沒有,全是江湖上那套野路子。
這也正是雍正看重他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雍正是個工作狂,接手的是康熙留下的爛攤子,國庫里窮得叮當響,大臣們只會掉書袋。
雍正急需一把不按套路出牌的刀,去捅破官場那層厚厚的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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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剛上臺那會兒,國庫虧空是個大雷,誰碰誰死。
浙江那邊更是爛賬一堆,朝廷派去的欽差大臣彭維新也是個狠人,但也架不住浙江那幫老油條抱團抵抗。
就在這局面僵住的時候,李衛出手了。
他沒搞什么迎來送往那套虛的,直接向雍正要了個“協查”的特權。
拿到尚方寶劍后,李衛轉頭就把浙江那幫貪官關在了一個屋子里,門一鎖,話就放那了:想活命的,趕緊把吞進去的銀子吐出來填坑;想死的,現在就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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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人平日里滿嘴仁義道德,真到了生死關頭,個個都慫了,乖乖回家掏家底。
緊接著,李衛給欽差彭維新演了一出精彩的“魔術”。
為了顯示“公平”,李衛提議把所有縣的名字寫紙團上,抓鬮分工。
彭維新覺得這辦法挺公道,也沒多想。
結果呢,這其實是個早就做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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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利用手法,把那些虧空大、根本填不上的爛攤子全留給了自己,分給彭維新的全是那些突擊填平了賬目的縣。
最后查下來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彭維新查不出毛病,李衛那邊更是“查無實據”。
雍正坐在紫禁城里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但他不在乎過程有多黑,他在乎的是國庫里的銀子實打實地回來了。
畢竟在雍正眼里,黑貓白貓,能抓耗子就是好貓,哪怕這只貓吃相難看點也無所謂。
李衛這人一旦得勢,那股子狂勁兒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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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云南當布政使的時候,雍正為了表彰他,賜了塊御用的牌子。
換別人早供起來了,李衛倒好,出門直接掛在儀仗隊最前面。
那是御用的東西啊,云南的老百姓和低級官員遠遠看見,還以為皇上御駕親征了,嚇得跪了一地。
這種事兒往大了說就是僭越,是要掉腦袋的,但在雍正朝,只要你能干活,這點“作風問題”皇上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更絕的是他在浙江當總督那會兒,手伸得比長臂猿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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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堂弟在隔壁江蘇犯了事,按規矩得江蘇管。
一個封疆大吏,公然跨省抓人搞私刑,這簡直是把國法當兒戲。
兩江總督氣得去告御狀,結果雍正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李衛兩句,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那種偏愛,讓李衛在官場上成了真正的“平頭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誰也不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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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老話。
雍正那是處于生存危機模式,需要惡狗咬人;可到了乾隆這兒,那是太平盛世,要的是體面,是規矩。
再乾隆看來,李衛這種人的存在就是朝廷的污點:不講規矩、貪財好色、不僅活著的時候跋扈,死了居然還敢把自己的像立在廟里跟神仙平起平坐,簡直是無法無天。
所以1780年那天,當乾隆看到那尊得意洋洋的塑像時,積壓多年的厭惡感一下子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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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掉李衛的像,不光是因為這像礙眼,更是乾隆在向天下宣告:那個不講究手段、只看結果的雍正時代徹底結束了,現在的天下,得按我乾隆的規矩來玩。
用現在的說法,這就是版本更新了,老玩法的賬號直接被封禁。
李衛死后的遭遇,其實早就注定了。
他是一把好刀,但刀畢竟是兇器,太平日子里擺在桌面上,怎么看怎么扎眼。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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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以民,《乾隆、李衛與花神廟》,杭州通訊(生活品質版),2009年。
趙爾巽等,《清史稿》,中華書局。
馮爾康,《雍正傳》,人民出版社,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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