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創作聲明:本文虛構故事,非封建迷信,內容來源于網絡,旨在修心明性,啟迪智慧,請讀者朋友注意辨別。
祇樹給孤獨園的清晨,林間微風徐徐,一位年輕比丘卻眉頭緊蹙。他名慧卓,入寺三年,自認戒行嚴謹,念經不輟,可內心有個死結始終打不開。
因為寺中某個性格粗魯的同參,他日日心生反感,連念佛時都難掩厭意。他曾多次試圖壓制這股情緒,卻越壓越漲。
這日,他終于跪在佛陀前請求開示:“弟子實在無法對那人生出慈悲。”佛陀沒有回答,而是帶他看了一棵枯樹、一口井、一位老婦。這一趟旅程,慧卓終于明白什么叫“慈無量,悲無量”。
![]()
一
祇樹給孤獨園,晨鐘初響,薄霧未散,林中一片清寂。
慧卓披著舊袈裟,獨自坐在講堂后的回廊石階上,手指捻著一顆念珠,眉頭卻越皺越緊。他誦了一百零八句佛號,卻怎么也平不下心火。念珠轉完一圈,他嘆了口氣,把佛珠往懷里一塞,站起身,眼神像被人惹了三年那種郁結,瞟向禪房的方向。
事情要從一個人說起——也在寺里,也是比丘,名叫元寬。
元寬這人,嘴沒把門,說話跟刀子一樣,碰誰誰掛彩。別人念經,他打呼;別人打坐,他放屁;別人洗缽,他在旁邊說“有些人洗得干凈,心卻不干凈”。而偏偏慧卓是被“點名”最多的那一個。
前些天,慧卓跪在佛前靜心禮拜,元寬經過時瞟了一眼,丟下一句:“跪是跪了,就是不知道是跪給誰看。”那一刻,慧卓手掌都在發抖。他忍了。他不是沒想過找主持反映,只是覺得,若真是修行人,怎會被這點俗念擾心?他想忍。可忍到今天,已經三年。
別人不知,他自己知道,這火苗早已不是一時情緒,而是纏在他心里的結。
![]()
他不是沒試過轉念。有一次,他端著熱粥去給元寬送飯——想著是不是用行動換點和平,結果對方看都不看,來一句:“施舍的飯,我不吃。”他當時就想,把那碗粥直接扣人臉上。
念頭一起,他嚇了一跳。他是出家人,這種念頭怎會生根?他反復默念《心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對著那張臉,腦子里就只剩一句:“色太討厭了,空不起來。”
更糟的是,他誦經時也會走神。他發覺,元寬像個影子,蹲在自己心里,不罵也罵,不吼也吼。清晨念《金剛經》,讀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他冷不丁想起元寬吃飯吧唧嘴的樣子,氣從心起,佛號全斷。
慧卓知道自己出問題了。
一位長老曾說:“慈悲二字,莫問眾生如何,只問你心如何。”
可現在,他連“慈”都生不出一丁點,哪還談得上“悲”?
于是,他下了決心。
這天清晨,他早早起身,洗漱完畢,直奔林中。他不找知客師父,也不找方丈,他要去找佛陀。不是禮節性地參拜,而是想把自己這些年壓下去、咽回去、忍到想爆炸的念頭,一口氣全倒出來。
如果連佛陀都給不出解法,那他真不知道,心中這團火要燒到什么時候。
![]()
二
佛陀并未在講堂中等他,也沒有盤膝誦經,只是緩緩踱步于林間,仿佛在聽風。
慧卓快步追上,跪地合掌,尚未來得及開口,佛陀抬手止住了他:“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繞過竹林,穿過幾片薄霧未散的池塘,最后停在精舍后的菜地前。陽光穿過樹隙灑在泥土上,菜地中冒出一排排幼苗,青翠挺立,有些苗葉剛展開,有些被蟲咬得坑坑洼洼。遠處角落,一棵枯槁老樹,孤零零立在土邊,樹皮斑駁,枝干如殘骨般扭曲。
佛陀指向那株老樹:“你看它如何?”
慧卓望了眼,答:“已無生機,不堪入目。”
“再看這邊。”
佛陀轉身,指向兩尺外的一株嫩苗,綠得近乎發亮,細葉在晨風中輕輕搖晃。
慧卓點頭:“這株養得好,根正芽壯。”
佛陀點了點頭,又不再言語。他就站在那兒,手負在身后,看著菜地,像在等什么。
沉默很長。慧卓以為他要講法,卻遲遲未開口,氣氛漸漸古怪。他開始覺得,可能這就是考驗。
終于,佛陀開口:“你為何愿稱贊那草,而棄這樹?”
慧卓一愣,有些遲疑:“草新鮮可愛,樹已枯死,無可觀之。”
“那你可知,這枯樹曾在春日開花?”
慧卓搖頭。
“你也未曾親眼見過它枝繁葉茂的模樣,只因現在它老朽,就心生輕視。”
佛陀走向那樹,伸手撫了撫粗糙的樹干,語氣如微風吹葉:“你嫌它枯,是因為它不如你意。你喜那草,是因為它合你目。你所謂的慈悲,不過是對稱你心愿的東西放軟了語氣。可若一顆心是偏的,又怎能說它在悲憫?”
慧卓面色一變,低頭不語。
![]()
佛陀沒繼續追問,轉身往井邊走去。那口井平日少有人來,此時水面如鏡,映著兩人身影。他拾起一枚石子,拋入水中,水紋一圈圈蕩開。
“你看。”
水波涌動,碎光瀲滟。
“若有人日日守著這口井,拼命攪動水面,只因想它快些澄清,那會怎樣?”
慧卓低聲答:“水永遠清不了。”
佛陀看了他一眼:“你心中那人,如同這石子落井,本無風浪。是你將他放在心上反復攪動,才起了塵波。”
“慈,是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心中不起波瀾。悲,是明知他口出惡言,仍知他困在業障之中。你要的是他變得順眼,才好慈悲;可慈悲若等條件成熟才施,那和做買賣有何分別?”
慧卓低頭,喉頭微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佛陀繼續看著井面,水波緩緩平息。
“你說他惹你。可你試著將他的名字從念頭中拿掉,只觀這段起嗔的感覺本身,它是否與你昨日對一只踩壞你鞋的小狗的怒氣,有什么不同?你心煩的根,不在于他,而在于你要他合你心意。”
這一句話,如石子再落心井。
慧卓只覺體內有某根弦忽然繃斷,緊接著是一股從胸口緩緩松開的東西。他站在那井邊,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人都沉了進去。
而他不知道,佛陀接下來準備帶他看的,還遠不止這些。
![]()
三
幾日后,事情忽然起了變化。
元寬病倒了。
原本脾氣粗硬的人,這回連話都說不出來,整日躺在草屋中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負責看護的小沙彌避而遠之,有人說他病氣太重,也有人說,他平日刻薄太多,此番算是因果到了。
沒有人主動照看他。寺里僧眾來來往往,都在打坐、誦經、掃地,仿佛這世上從未有過這么一個人。
慧卓卻站在屋外,遲疑地看著門簾被風吹動的縫隙。他腳下粘著泥土,像生了根。
他不是突然生了善心,而是這些天,佛陀那句“你所要慈悲的,并不是可愛之人”一直在腦中打轉。像一枚釘子,拴住了他的覺知。他想到那口井,如果他還在因為元寬的壞脾氣生煩,那不是那口水又被自己攪渾了嗎?
第二天一早,他走進了那間草屋。
元寬臉色泛青,氣息急促,看他進來,眼里閃過一絲狐疑。他沒有說話,倒是慧卓默默端來熱水,將帕子浸濕,替他擦了擦額頭。整個過程一言未發。
接下來幾天,他一早送粥,午后送藥,夜里來換濕布,動作熟練得像在照顧舊日師長。
有人忍不住問他:“你不是一直最煩他?”
他擦著藥缽,平靜地答:“他是我修慈悲的明鏡。”
![]()
外頭人聽了只道他瘋了,可慧卓心中卻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明凈。那股多年來卡在胸口的郁結,忽然像水滴穿石般被打通了。他終于明白,自己卡的,從不是對方的嘴臉,而是心中那道要對錯分明、非黑即白的界限。
慈,不是情緒上的喜歡。悲,也不是情感上的憐憫。它們是一種無所掛礙的了知,是在他人暴躁、愚癡、譏笑時,你的心不跟著走偏。它們是一種靜水深流,是當你知道這個人現在是惡緣所纏時,你還能不加毒語、不起高傲,只是看著他,像看著一只走錯方向的鹿。
佛陀在《中阿含經》里有言:“當觀一切眾生,如赤子無依;愿與眾生安樂,令離諸苦。”意思并非要讓你去“喜歡”所有人,而是要你透過眾生的面孔,看到他們背后的困惑、執著和掙扎。
慧卓曾經執著于討厭,就是因為他把別人當成了對立。現在,他不再躲避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而是面對它、照見它、把它抱在懷里。
病房外,蟬聲正密。
元寬的病漸漸好了,倒也沒再嘴損,只是見了慧卓會低頭,有時嘴角甚至露出一點說不清的弧度。
有天早課后,慧卓坐在井邊,看到水面映著自己和元寬的身影,他忽然笑了一下。
“他還是他,我也沒想讓他變了。”
他把一枚小石子輕輕投進井中,漣漪緩緩蕩開。
“但現在,我的心不再混濁了。”
他看著水面,自言自語般低聲說:“他是我修慈悲的明鏡。”
風過林梢,遠處晨鐘初響。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